一时间无人动作,弓弩营校尉伸出手臂迟迟没有挥下,眼睛询问的望向白凡,就连他身後的士卒们,也都出奇的静默了下来。
白凡忽然大踏步走了上去,抓住了苏漓的後颈,强硬的迫使他转过身,面向了城下,他压低声音:“苏郎将,看着他们,将你方才下的军令再说一遍。”
苏漓双手撑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城墙砖上,不得不望向下面一片狼藉的草原,他看见血泊里的同族尸首,还有那些悲戚的妇孺,她们中有的人也正在仰头看着城上,目光中仍透着希冀。
“苏郎将,”白凡咬着牙在他耳边说道,“为何要背过身下令,你不敢看麽?”
“我**”苏漓动了动肩膀,试图挣开他的桎梏。
“看着他们的眼睛!”白凡忽然低喝道,“当炎军的箭sh_e向他们时,那是怎样的绝望,你想过吗?他们是大炎的百姓,与我们同_geng同族,倘若今日城下是你的父M_兄弟,你敢下这样的令麽!”
苏漓没有接话,他额上涌出大滴的汗珠来,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了一样。
白凡终於松开了铁箍般的胳膊,将他推开了些:“苏漓,你今天军令一下,日後五十年nei,心中都不会再有安宁的时候。”
“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谁心里还能毫无芥d,白副将不必用这话吓我。”苏漓低低喘着气,还是反驳道。
“我知道你读过的书多,尤j兵法,杀伐决断四字再清楚不过,但你终究是太过年轻,”白凡说话极少如此直率,他摇头,“你以为这些百姓只是几条xi_ng命,他们都在霍郡生活多年,与城中守军十分熟稔,若是我们sh_e杀自己百姓,这些将士将会如何。若是传到朝中,文武百官又要如何议论,你都不曾想过。但是士气便会一落千丈,将军素日的军威,尽要毁了!”
苏漓低着头,像是在急速思考些什麽。
白凡却已向身後挥了挥手,示意一营轻骑列队了,他回头望向正要说话的苏漓:“话说回来,谁说我出城就会使得灵州陷落,白凡在此戍守十一年,今日便赌上这一生的信义。”
苏漓用力的闭了闭眼睛,xie气似地走上前:“白副将,两侧极有可能有伏兵,万望慎重。”
白凡点头:“我带兵从侧门出城後即会贯长虹之势将百姓与北凉骑兵格开,大约能挤出一炷香的时间让他们退回城中,等到百姓进城之後,你即刻下令关闭城门,不要让敌军有可趁之机。”
苏漓想了想:“那便遵照白副将所说。”
白凡伸出手,用力的与他击了掌,他忽然大笑出声,竟有些狂放:“白凡不才,未曾像将军那般做过惊天动地的伟业,不过既然出仕大炎,我便既要守护大炎的疆土,也要守护大炎的百姓!”
灵州的侧门缓缓开启,卯足了力气的骏马像离弦的箭飞快的冲了出去,苏漓望着那支只穿入敌军轻骑,用力的握紧了汗*的手心。他想起老师说过的话:即使兵力强盛,筹谋周密,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而战局有时就是赌局!
阿穆尔握住yao间的刀柄,缓缓拔出数寸又收了回去,他望着对方的将领,露出些许笑意:“白副将,你终於出城了,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做很愚蠢?”
“放任你们的後方以及吉达大汗王的大批人马不管,反而来意图进犯灵州,这才是愚蠢。”白凡冷冷的回答。
“那你猜猜,这一战谁输谁赢。”阿穆尔目光yin沈的望着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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