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城,北城门。
浓黑的夜色里,风雪一刻不停地侵袭着这座北方的边陲重城,城上没有点火把,只在一个狂风吹不到的隐蔽角落里燃了一堆篝火。几个等着轮值的士卒围着这火堆声音不大的说着话,来回轮换着喝一壶辛辣的土制烧酒,以此来驱散身上的寒气。
突然,城楼台阶那边有些*动,然後就有人声音不大的叫了一声:“将军。”
原本惬意的烤着火的几个人立刻爬了起来,站的笔直。穿着黑色大氅的男人踏着城头厚厚的积雪向这边走了过来,看见他们这样,倒笑了,摆了摆手:“都坐下吧,不然等後半夜你们上城的时候,倒站不住了。”
他说着,自己就先坐到了火堆边,伸出手烤了烤,其他几个人也都依次坐下了。百里霂这一来,原先正说着话的几个人倒拘束了,只等着百里霂问一句,他们便答一句。突然,百里霂收住话头,看向城
楼那侧一个站着的身影,有些诧异:“那是岳宁?”
离百里霂最近的一名士卒便答道:“是他,这几天出乎意料的安分,晚间宋副尉问他要不要来守城,他也答应了。”
另一个人笑了两声:“想是被将军打怕了。”
百里霂摇头笑了笑:“他不像是这麽容易就被打怕的,你们还是盯着点,别让他闯出祸来。”
几个人一齐答道:“是!”
正说话间,底下送了一锅r粥上来,是惯例给守城将士们填肚子的,来人是夥头军里一个烧火的老汉,百里霂也见过他几次。
有人高声问道:“老赵,今天的粥稠不稠?”
那老汉弓着yao将粥舀到粗瓷碗里:“稠,不敢多放水,慢慢熬的。”他看见百里霂时稍有些吃惊,随後赶忙低下头:“将军也来一碗?”
百里霂摇摇头:“不必了,给他们分吧。”
守城的几个都由同伴替换了,向大锅这里围拢过来,轮到岳宁时,那老汉从锅底捞了浓厚的r末端给他,还陪着笑,而岳宁也像是与他熟识一般,对他点了点头。
正在呼哧呼哧喝着粥的一名军士很是不以为然:“老赵头自从听说那个岳宁是睿国公的大公子,眼睛都放光了,整天巴结,还指望那位公子回京以後能提拔他麽。”
其他人碍於百里霂在场,只是低声附和了几句,没有再多说些什麽。
岳宁大约是听见了,却没与他们置气,坐在角落里小口的喝着粥,本来冻僵的zhui唇慢慢的恢复了暖意。临近的火光明明暗暗的晃着,忽然就被一个黑影挡住了,岳宁抬起头,看见百里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怎麽不去烤火?”
岳宁侧头看看那边围着火堆大声说话的男人们,摇了摇头。
“我一直没问你,你究竟是怎麽得罪了皇上,以至於被发配到了这里,”百里霂状似随意的的问着,“连你父亲和舅父的情面都不给。”
岳宁将已经被风吹冷的粥放到一边,擦了擦zhui角,低声答了句什麽。
百里霂没有听清,向他倾下身来:“嗯?”
岳宁有些尴尬的向後退了退:“我找了几个人**去挟持宫里一个太监。”
“太监?”百里霂挑起眉,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就是那个皇上很宠爱的**”
“就是他。”岳宁说到这件事,才又恢复了些先前大公子的样子,满脸不忿,“我妹妹进宫十二年,贵为皇妃,皇上对她的宠爱竟还不如一个太监,我自然要去给她出气。”他正要往下说,却见百里霂神色很是不对劲,於是小声问道:“你怎麽了?”
百里霂回过神来,扫了他一眼:“我这些年一直不曾回京,只是偶然听些传闻,原来他当真很宠爱那个太监麽?”
岳宁怔了怔,才反应过来那个“他”是指皇上,他暗暗觉得有些不对,却也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只好点头说道:“的确是很得宠,我妹妹说皇上这些年越来越荒唐,还抱着那人逛园子呢。”他说完才发觉自己说了大不敬的话,忙掩了zhui不再说下去。
百里霂的脸色却隐隐地有些发青,zhui唇紧抿着,许久都一言不发。
就在岳宁被他的神色吓得有些胆怯的想溜走时,百里霂又开口了:“所以你派人去教训他?”
“嗯。”岳宁应道,又不自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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