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云我儿,你行事未免太过不慎,为了让你长进,爹也只好冷面无情了。来人啊,将七杀殿殿主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对於殷独语这般的惩罚,殷凌云自是无话可说,他久跪不起,叩谢了殷独语後才起身要随了刑堂中人前去领刑。
“爹,此事二哥亦非有心为之,还望爹可以轻饶。”
殷逐尘知道刑堂里一百杖的责罚是怎麽回事,轻则肉烂骨裂,重则xi_ng命不保。
虽然殷凌云与他并非同母所生,但毕竟兄弟情深,他实在不忍见二哥妄自遭难。
殷独语冷冷瞥了眼这个素来沈默寡言的三子,点头一笑,道,“逐尘,你倒是顾念手足之情。好,为父就听你的话,轻饶你二哥一次,只杖他五十。”
殷凌云一听殷独语竟肯轻饶自己,顿时松了口气,可这轻饶竟是自己最厌恶的三弟替自己求下的,这又不免让他心有不平。
殷独语最喜欢的就是殷逐尘,只怕日後破月城主之位也是由他接任。
殷凌云不领情地瞪了眼殷逐尘,随即便同刑堂的人退了下去。
殷乘风没有想过这来杀自己的父亲的舞姬竟是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更是自己日思夜想与之共度的萧秋。
“萧郎……怎会是你?”
殷乘风轻蹇剑眉,忍不住一声轻叹,指在萧秋面前的长剑也慢慢撤去了。
“殷公子,莫要做妇人之仁。”
萧秋冷笑一声,举剑便刺,不念旧情。
他是乾坤教教主的义子,义父令他杀殷独语,他便苦心筹划数月,一步步接近殷独语生xi_ng风流的长子殷乘风。
只是他没想到这殷大公子竟对自己如此有情,到这关头,竟还不肯痛下杀手。
可是萧秋却是杀手,如果他不杀人,结局便是被杀。
他以为这一剑必能刺中殷乘风,却没想到殷乘风步法一变就轻而易举躲了过去,他想再动时,殷乘风的剑已搁在他脖子边。
“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杀我爹?”
“哪又如何?”萧秋恨恨反问,他看准殷乘风不会出手杀自己,起手便是一剑。
殷乘风没想到萧秋还会向自己出手,待他想躲时已是闪不过去。
“你倒真是无情。”殷乘风看了眼刺过自己肋下的剑刃,忍痛先点了穴位止血。
他察觉已有破月城的人追了过来,虽然恼恨萧秋无情,却又不忍他当真落在自己爹的手中。
“你快跑,往前有一条河,河底的石门可通到谷外。”
萧秋一愣,没想到殷乘风这傻子还肯帮自己,他看了眼殷乘风,也不道谢,当下就飞身掠去,身上那副舞姬的装扮未脱,腾跃之间恰如飞天。
殷乘风捂著伤口慢慢蹲了下去,痛得他眼前一阵发黑。
破月城的人果然很快就赶了过来,他们见到殷乘风被伤,立即慌了手脚。
“殿主,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那j_ia_n人刺了一剑。”殷乘风说笑般地摇了摇头,咬紧牙关想站起来,可这一剑的伤势比他想像得更重,他刚一站起,一阵晕眩就不省人事。
听闻殷乘风竟被杀手刺伤,殷独语的脸色立即变得yin冷起来。
他知道殷乘风的本事,若出到外面江湖上,只怕六大门派的掌门个个都不是他的对手,而如今小小一个杀手就伤了他,还能从破月城里逃跑,其中必有什麽蹊跷。
这儿子越大,便是越难管教,殷独语摒退了身旁准备服侍他就寝的小妾,yin沈地吩咐侍卫道,“去将贪狼殿殿主带到此处。”
殷乘风的三个老婆见他一身是血的回来,都吓得面无人色,急忙上前嘘寒问暖。
殷乘风的伤口刚包扎好,还痛得厉害,被三个女人围住後,他就痛得更厉害了。
“你们想闷死我吗,都围这麽过来做
什麽?”
他龇牙咧嘴地坐起来,心里仍为萧秋的无情而郁郁不欢。
“破军殿殿主到。”
传令人一声铿锵的喊话,把殷乘风从郁郁中唤了回来。
殷逐尘听说殷乘风被刺客所伤时也是不能相信,可手下却言之凿凿说看见殷乘风浑身是血的被人抬回来,这才不得不信。
“见过大哥。”
殷逐尘是三兄弟里最守礼的,xi_ng格也稍微沈默古板些。
殷乘风看见是自己最喜欢的三弟来了,哈哈一笑道,“怎麽,心痛大哥了?”
殷逐尘看他一副嬉笑的样子,眼神一冷,正色道,“小弟此来一是探望大哥的伤势,二想问大哥几句话。”
“噢,有什麽话要问?”
“依我看,那刺客的武功不在大哥之上,但她又何以能伤了大哥?”
殷乘风知道殷逐尘心思缜密,和自己那yin险多疑的爹倒是有几分相象,不过他也知道殷逐尘身为内七殿殿主之一,素来行事严谨,若是看出些端倪不问,反倒不象他的为人了。
可如今自己难道还敢把实话告诉他吗,若是说自己徇私放了那刺客,殷逐尘再把这话一告知殷独语,只怕自己这府里就没一个活口了,也可能有一个活口,就是沦为畜生奴隶的自己。
“小弟,万事不可看表面,大哥便是以为抓拿他以我的身手绰绰有余,这才著了道,反被刺伤……哎哟……”殷乘风说著话,眉宇一拧,伤口又痛了起来。
殷逐尘仍谨慎地审视著殷乘风的表情,看他痛得那麽真切,似乎不象说谎。
“那还请大哥……”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已闯进几个人,金衫黑袍,都是殷独语直接统管的金衣侍卫。
“城主请贪狼殿殿主一去。”
殷乘风心中一惊,随即便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刚才的戏谑之色已全然消失。
“知道了,待我穿好衣服便去。”
“相公……城主他不会为难你吧……”
殷乘风的大老婆有些不放心,替他披好衣服後,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殷乘风那张总带著丝笑意的从容神色此刻也有些不太自然,他转身看了眼胆战心惊的三个老婆,扬眉笑道,“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爱瞎想,城主是我爹,他会怎麽为难我?”
二老婆听了他这话,仍不放心,细若蚊蝇地又说道,“今天二叔才被城主责罚了五十杖,听说肉都打烂了,他的夫人们哭得不行……”
说到这儿,小老婆也立即随声附和。
殷乘风就知道殷独语不会不追究这次刺客之事,但也没想到自己的二弟会被责罚得如此之重。看来自己这一去,也是凶多吉少。
他闭了闭眼,回想起了许多不好的片断往事,但是睁眼时,目光又显得坚定无比。
“放心,没事的。”
殷逐尘冷冷地看著殷乘风跟著那些金衣侍卫出去,心中也生出了一丝不安。
“乘风,乖儿子,你可来了。”
殷独语散了发髻坐在榻边,他手中拿了根玉势正在把玩,听见下人回禀已将殷乘风带头时,才眉眼带笑地抬起了头。
殷乘风看到榻上摆放著的东西,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