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浅眠中惊醒,猛地睁开双眼。
耳边回*着轻微的螺旋桨运转声,头上是椭圆形的金属拱顶,我在直升飞机里睡着了?
我似乎做了个梦——这相当少见,一般来说,为了避免睡眠期间脑细胞的额外消耗,我会刻意地关闭“做梦”这种非必须的神经活动。
但梦境里的景象仍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梦见一只巨大的、孤傲的白狼,站在苍茫沙漠中的一块岩石顶上,向着夜空发出悲凉而凄厉的嗥叫。
有人推开驾驶舱的门走进来,看到我的瞬
间露出一丝喜色,连声问道:“醒了?_gan觉怎样?有没有什么不舒_fu的地方?需要什么?”
很耳熟的问话方式,连同他的外貌体型和生物电磁场我都觉得非常熟悉,并且下意识地认为应该是我的所有物。
“那是我的body。”我朝他抬了抬下巴,冷淡地宣布。
他愣了一下,笑道:“哦是的,我曾经答应过。不过,我知道你比较恋旧,所以这具body的所有权和使用权目前还是归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过了两三秒,才从大脑的资料库里T出他的名字,紧接着,所有与之相关的信息汹涌而来——
何远飞。
我的老板、同居者以及(他单方面宣称的)lover。
整个外界仿佛擦去水雾的玻璃镜一样突然明晰起来。
刚醒来的那半分钟我有些思维混乱加上反应迟钝,就像意识里毫无预兆地多出好几倍nei容,我需要花点时间把它们整理归类。
低下头,我本能地检查起当前的宿主body:皮肤*、四肢修长,只是太单薄了点,淡淡的肌r线条。但用起来挺舒_fu,反应神经正常,系统协Txi_ng也不错,各个部分之间健康而充满活力地运作着,至少能顺利地使用三十年以上。
我记得这具body的前任主人叫“裴明昊”。
当我刚得到它时,花了足足十个小时才修复好这个从25楼上摔下来的破水袋。之后又是多次的大修小补,药物中毒、枪伤、锐器伤**那几对可怜的双螺旋链子都快被我折腾得崩溃了。最近的一次更惨烈,差点被粒子炮轰成两截,我以为它已经彻底没药救了,然而一觉醒来,它又毫无瑕疵地tao在我的本体外面,就好像刚从商店里买来的还未拆封的原装货。
我解开衬衫的纽扣,注视平坦的腹部,肌r光滑且随着呼xi轻微起伏,丝毫看不出曾经破了个大洞的惨不忍睹。我有点疑惑地皱了皱眉,又理所当然地舒展开——修复与再生,不正是我们这一种族的专长之一么。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能力蛰伏在我的本体nei,有些曾经使用过,有些刚刚才领悟,还有些似乎沉睡着,等待我去唤醒。
“有种奇怪的_gan觉。”
我对面前那个人类男人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并递过来一杯热咖啡。
“什么_gan觉?”他用手指勾着杯耳,准备认真倾听似的微侧着头,视线落在我敞开的白色衬衫nei,zhui角噙着愉快的笑意。
“很难用语言描述。”我不受影响地拨开了mo到大tui上的一只手,它掌心的燥热不是我喜欢的温度,“打个不太切He的比方,就像有一台酷睿四核,有天发现自己变成了智能光脑,问题是它_geng本不清楚是怎么突然进化的。”
我的老板朗声大笑起来,“亲爱的,你的幽默_gan有所进步,这是件好事。”他笑吟吟地用闲得发慌的指尖*扰我的x_io_ng口,“大概是有人给它升级了硬件**虽然对前几个小时发生的事觉得匪夷所思,但我想应该跟那头巨型野兽有关。记得吗,你本来打算接收我的body——是已经出手了,我看到了那些雪白蚕丝一样的东西,唔,应该是叫交接器。”
“然后呢?”我静静地问。对那段记忆我有些模糊,像是一卷被强力磁铁消抹后的录像带。
“然后情况更加诡异,从那头白色巨兽体nei也sh_e出无数淡紫色的交接器,和你的像两gu光纤一样自动对接**我被拦在无形的结界外面(‘那是电磁力场,不是什么结界,老板。’我在心底默默纠正),没法靠近,手电筒光线不够亮,我看得不是太清楚**比你略粗一些,顶端开启时呈螺旋形,就像——”
“就像这样?”我把右手伸到他面前,掌心朝上,一_geng丝绳如藤蔓般从皮肤下钻出,探向半空,顶端略微鼓成花苞状,随即分裂成几片螺旋状开启,仿佛一朵微小的淡紫色蔷薇在手心里瞬间绽放。
何远飞吓了一跳。他仔细地端详后,用手指试探xi_ng地触碰
,似乎还想在顶端轻挠两下。
“别,”我抓住他的手指,把那_geng交接器*回去,“它很敏_gan。”
“有史以来最敏_gan的凶器。”他T侃我,“我很好奇,这是你的还是它的,或是它留在你体nei的?”
我想了想,回答道:“至始至终,只有我。”
“**那我看见的那头巨大白狼呢?”他疑惑不解地追问。
我朝他微笑起来:“那是你的梦。”
何远飞挑着眉峰思考了片刻,放弃道:“我决定不参与到寄生者的小yin谋中,你们那些幻觉、催眠、光线折sh_e之类的把戏层出不穷,把属于人类的短暂时光耗费在那上面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
他举止优雅地放下咖啡杯,动作cu_bao地将我掀倒在沙发上:“He二为一——用人类的方式。”
“我不介意你使用人类的任何方式,但别指望我会跟着一起犯傻,我是个寄生者。”
“**明昊,你在硬件升级的同时,为什么就不能把软件也升一升?”
shen夜的洛杉矶别墅。
我走进卧室时微微一怔,床单上多了个不该出现的东西。我上前拎起它的一_geng粉红色带子,敲了敲浴室的门。
放着带按摩功能的温泉浴池不用总是霸占我的淋浴间的男人打开门,*漉漉的body只围了条半掉不掉的白毛巾。
“这是你nv朋友落在_On the bed_的。”我把它举到他眼前。
他的脸有点发绿,“怎么可能!这东西不可能落在我_On the bed_**不,_geng本就没有什么nv朋友!”
我收回手,仔细打量了一下,两边的带子被拉得有点失去弹xi_ng,“那就是一个老朋友来了。”我转身扫视一圈_F_间,最后把视线锁定在墙角的_yi柜上,淡淡道:“如果你再开着门缝偷窥,我就放个电浆球Jin_qu。”
柜门猝然推开,一个长着五条触手的寄生体滚落下来。它用其中两条抱着头,怯生生地看着我手中的东西,委屈地嘟囔:“dcupL丝边**我的**”
何远飞披好浴_yi走出来,边系yao带边皱眉:“又是这_geng香肠?”
“我不是香肠!”寄生体恼怒地反驳他,也许是宿主被乱枪打爆的心理yin影还未消退,这gu怒火怎么看都显得气势不足。
“哦,我没说清楚,是一_geng底部被切成八爪鱼形状的香肠。”何远飞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喜欢a的香肠。”
“我说了我不是香肠!我是高等外星种族!地球人,野蛮无礼的地球人**”寄生体泪汪汪地叫起来。
“你要把它弄哭了。”我对挟私报复的同居者说,“我不希望_F_间的地毯上满是酸辣汤的味道。”
何老板笑起来,耸耸肩表示玩够了。
“你来找我,有事?”我转而问寄生体。
它收住泪花,两_geng触手的尖端互相戳着,小声回答:“有事**你先把L丝边还我。”
我把它的宝贝丢过去。它立刻拽了tao在脑袋上,情绪似乎好转不少,“有个非地球生物,寄生体,不过跟我们种族都不同,我在沙漠底下的_F_子里碰到它——那个破_F_子修得像迷宫,还一点都不牢固,我迷路了,差点被掉下来的天花板砸死,还好它把我拉出
来。知道我认识你后,它就叫我带一段‘回放’给你**哦,它说它叫裂缝,这名字真帅气,其实我也有地球名字的,我叫——”
“闭zhui,打开那段过往回放。”我忍无可忍地截断了它的话,指尖闪出一小簇电弧。
它触手一抖,猛地扯下了头顶的a。
何远飞关掉身后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极光再次笼yinJ下来,无数光波粒子如同一条逆流的时光河,在半空中铺展开来,五分钟前、两小时前、十个小时前**
漫天的亮点倏地拉伸出细丝一样的光束,织网似的相互绞缠,又在眨眼间熄灭,_F_间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渐渐的,两排黯淡的路灯亮起来,照着一条黄土压实的乡间小路,路旁尺把高的荒草在夜风中飒飒起伏。
一个穿着黄色高领毛_yi和灰格子外tao的nv人,边着抹眼泪边从远处小跑过来,后面追着个身穿七十年代绿军装的男人。
“我跟你离婚,离婚还不成吗?你再找个生去呀!”nv人哭喊。
“这说的什么话,我干嘛跟你离婚**生不了就不生呗,我又没说啥**”男人边追边劝。
“你没说啥,眼睛尽朝人家喂孩子的Xi妇看了,还要说啥!”nv人悲愤地指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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