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别打岔!”
故事继续狗血地进行。
那时老爷子已经没再欺骗施文了,反而把家底都给透露得干干净净。老爷子想得很清楚,他是从军区被人给弄出来的,早就对任何官方死了心,更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去考警校,再说了,土匪窝子培养警察,这不扯淡么?所以不管怎么说,施文必须子承父业。老爷子_gan慨道,“那时候年轻气盛呐,没考虑过儿子真正想要什么**”
施译打断他,“爷爷那时候您都五十好几了。”
“**你到底听不听?”
施译被噎了一下,“您继续您继续。”
老爷子的意思就是太自己太横,太独断专行,再加上施文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对家长一向是言听计从,在学校也是模范好学生,总之,他不可能不听话。他也还真的高中没毕业就尝试着打理家族生意了,当然是明面上的,这些生意自然是为暗地里的那些买卖提供通道,洗洗钱什么的。施文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叫李欣琦的nv人。那nv人比施文大,在公司里已经做了有四五年,级别挺高。两个人很快走到了一起。但不巧的是,李欣琦是公安局派下来的卧底。
前面说过了,Y城的高层都是和老爷子穿一条ku子吃同一桌宴席的,所以李欣琦这个卧底的身份,是早就被暴露给老爷子的。老爷子之所以一直没动她,不仅给她升职,偶尔还露出点马脚让她追踪,就是为了xi引上头注意力,让他们顺着这条线查,当然了,查到最后自然是一场空的。
但现在施文和李欣琦走到了一起,老爷子换了个算盘。他明白无误和施文摊牌,这nv人是个卧底,是要来搞垮你老子的,你赶紧的,要么找人把她做了,要么策反。
施文当然选择策反。
但老爷子没想到的是,被策反的不是李欣琦,而是自己儿子。总而言之是类似于爱情之光加上理想之光正义之光各种光环一齐显威,把一大好
的黑帮少主给硬生生地**培养成了neng离了低级趣味拥有高尚情*_fu务于人民的五好青年。
施文大概还真是有点天赋的,双面间谍当得是得心应手,当中和老爷子周旋的戏码请参见任何一部特工谍战片。这事态发展到最后,就是今天出现在施译手上的那个文件袋。
各料证据一应俱全,毫无疑问,一旦曝光的话,施家是肯定彻底完蛋的,那些有关联的高官也是得下马的,总之,Y城必定是腥风血雨。
这个时候施文退*了,陷入了道德两难境地中,一方面是自己的家人,一方面是理想和正义。老爷子总算是心疼儿子的,没舍得B他,同时心里也相信施文一定不会辜负自己,但其他和这个案件有牵连的、收到风声的人就不这样想了。首先是李欣琦被解除公职,之后两人一直收到恐吓信。这个时候这份材料不管交给谁都不保险,又不能贸然草率地交给上级,两人最终决定出国先避一阵子再做打算。
后来的事施译已经知道了,飞机发生了空难。
老爷子一度怀疑是谁暗地里做的手脚,但偷偷T查了很久,发现那真的只是单纯的事故。
“中间好像缺了什么环节?”
老爷子赞赏地看了施译一眼,“你很敏锐。”
施文是个谨慎的人,他并不觉得逃去国外就能安心,所以材料没有带着,存在了银行里,并且因为担心自己在国外遭受不测,所以当初和银行签订了两份协议。第一份当然是自己健在的情况下自取,如果他死亡,并且没有再签新协议,那么第二份协议就自动生效,那份协议写的就是,施译满16周岁后能对这份材料进行全权处理。这里施文耍了个小小的心眼,他替施译买了儿童票,但其实是把施译托给了自己的挚友杜唐,并且那份协议杜唐也是完全知道的。施文希望在施译满16周岁以后,杜唐能够把这些事告诉他,并让他自己做决定。
老爷子说道这里顿了下,看着施译。
施译艰难地解释,“也许**他忘了,也许他想过几天再说!”
老爷子笑了笑,“重要的是你自己心里究竟愿意相信什么。”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施译和父M_一起遇难了,也_geng本不会有人会想到施文居然玩了这么一招,把赌注直接压到了16年以后。虽然是险招,但很显然他赌对了。杜唐为了保护施译不被曝光,替他伪造了新的出身信息,办了领养手续,之后自己从杜家净身出户,和原来圈子里的人都断绝了往来。
所以杜唐果然就是那个杜少将的儿子。
施译听完这件陈年往事瞬间觉得自己三观都去娘胎重造了,他凌乱了几分钟才整理出一点思路,“如果杜唐不告诉我,不是更He爷爷的意吗?那样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个秘密了。”
老爷子哈哈一笑,“不错,于公于私我都巴不得杜唐一辈子瞒着你,但问题是既然老头子我已经查出来十几年前的来龙去脉,自己的亲孙子居然被别人从眼皮子底下抢走了,我怎么可能不出手抢回来?”
“抢?你不是说是亲爸把我托给他的吗?”
“不错,是施文把你托给他,但你是我老头子唯一的继承人,姓杜那小子居然不声不响地藏了你这么久,安的能有什么好心?!”
“爷爷您这算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小子,我不跟你啰嗦,你回去后,有胆量你就问问杜唐,怎么偏偏就和施文交了朋友,问问他是不是只是单纯想抚养你长大,再问问他,是不是可以拍着X_io_ng脯保证,已经和杜家断绝干净!”他把一叠照片摔在桌子上,用力很猛,照片都散了开来,施译看了几眼,竟都是杜唐和一个nv人在同一个咖啡厅里约会的场景。
“老头子我话不多说,你自己擦亮眼睛。施文当年所托非人,我不想唯一的孙子也栽在他手上!”
“爷爷你——”
老爷子站起身,拐杖在大理石地面重重磕了一下,“我说过了,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什么是
不能知道的。”
仿佛一个响雷在他的头顶轰然炸响,施译的心猛地一抽,垂在身侧的拳头松开又复握紧,掌心的照片被他捏得皱巴巴的,杜唐印在上面的脸孔扭曲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一张也没拿,就这样空落落地出了门,仿佛不止是那些故事,连带着他的心,也一并落在那里了。
施译不敢去求证,但不代表他不会去怀疑。
爷爷的话就好像是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恶毒的怀疑的种子,它shenshen扎_geng于最Yin冷Ch_ao*的角落,汲取人Xi_ng最虚伪的因子来作养料,只要一天无法被证伪,它就会不停地茁壮成长,直到有一天他遮蔽了原来的阳光,阻隔了原本的信任。
施译不停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猜,不要去怀疑,杜唐这么做是有他的道理的!但没有办法,那个nv人是谁,和他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真实的身世?他真的为了自己和杜家断绝往来了吗?
他这样茫然地走在大街上,路灯在头顶投Sh_e出一个温暖的圆弧。双眼好像自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闹,爷爷高声的质问回响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像有魔力一样,_geng本无法驱逐。施译被脚下的碎石子绊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掌心在水泥地磨出了一道道血痕,有块皮被蹭得翻卷起来,露出里面被砂砾和脏东西黏上的nengr。
施译很没出息地擦了一下眼泪。
“都几岁了还哭?”
“施译?”
两个声音同时在施译头顶上响起,施译愣愣地抬起头,一个是诸葛霄,一个是乔亦初。
乔亦初蹲□子扶他起来,诸葛霄很不爽地哼了一声,“你干嘛扶他,又不是大小姐,摔个跤还要掉眼泪?”
乔亦初自动忽略了他的话,“你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怎么了?”
好奇心重的人有这么一个特质,不管他们现在自身处境多惨多微妙,如果一旦出现了自己极度_gan兴趣的问题,他就会立马被转移注意力——这和吃货化悲愤为食Y_u是一个道理。
施译本着这种迥异的脑回路,反问,“小乔?你怎么和这家伙呆一块儿?不参加晚自习吗?你和他一起逃课?”
——这就是让杜主编shen为头痛的必杀技:蓝猫淘气三千问,句句问在点子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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