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坐船乃是厉冤阁外堂之物,专司阁主巡视沿江产业所用,船身坚固不说,nei里陈设更是奢华舒适,便是一所小小舱_F_,亦是桌椅杯盏俱皆j美。yin寒生进_F_后二话不说,先取出罐桐城小兰花,又用tao梅子青的茶具沏了,斟了一杯与怀风品尝,这才漫不经心道:「昨晚那枣泥桂花糕兄弟吃着可好?」
怀风点头,「甚好。」
yin寒生长长一叹,「早知兄弟喜欢,我该当将那厨子掠来专与兄弟做点心才是。」
怀风赶忙赔笑,「怎好叫大哥如此费心。」
yin寒生笑微微看着他,「确是无需我如此费心,只消告诉太子你在我这儿,向他借厨子一用,哪里用我动手,太子自会双手奉上,可是?」
怀风立时白了脸色,不敢搭腔。
yin寒生接着道:「我知你与太子定是有些交情,却不知是这样shen的,竟劳动你三更半夜背着我前去救他,我那手下回来禀报,说太子_F_中无人,又说他全身而退竟无追兵,我便知定是你动的手脚,你怕我生气,不愿明里阻挡伤了阁中弟子,又不愿见太子送命,便想出这样一招,大哥可猜得不错吧?」
怀风心下惶恐,急急道:「我知自己不该背着大哥行事,只是昨夜来不及细说缘由,又恐你听不Jin_qu,这才擅作主张,并非与大哥作对,求大哥千万莫要生我的气。」
yin寒生见他额上急出冷汗,显是极在意自己生气与否,今早积下一腔怒气噗地就消了,轻轻一哼道:「咱们两个便不是亲兄弟,与亲兄弟又有何分别,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我又怎会听不Jin_qu,兄弟也忒小瞧了哥哥。」
怀风见他不慎气恼,一颗心方才落地,解释道:「大哥不知,太子殿下一向待我甚好,我一直当他亲哥哥般,安王爷虽与爹娘有仇,他却没有,从来待我只有恩没有怨的,我心中敬他便如敬你一般无二,且太子为人贤德仁厚,一旦继位,必是一代明君。只是当今圣上子嗣众多,几个成年的皇子皆为了那九五之位明争暗斗,广阳王便是其一,此人xi_ng情yin狠又刚愎自用,早有谋篡之意,太子一旦身亡,此人必要掀起一场风雨,搅得天下不宁。熙朝立国至今不过六七年,战乱方息,百姓们好容易过了几年太平日子,若是广阳王揭竿作乱,湖北湖南两路封地里的百姓不免便要惨遭战火,叫我于心何忍,且北方边境一直
不宁,边关二十万大军粮草多由江南并两湖之地T运,一旦此处受灾,势必危及边关届时北燕铁蹄南下,我熙朝便要生灵涂炭。」
「大哥,我知咱们厉冤阁自创阁祖师起便与雍氏一族有仇,此代更甚,你接下刺杀太子这桩生意,一则是为那十万两银子,另一则也不乏伺机复仇之意,只是兄弟却想,他雍家虽与咱们有仇,这天下百姓可没有,若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大局,绝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大哥,你说我这样想对是不对?」
他这番话说得既慷慨激昂又入情入理,到了后来,更是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口气,生怕兄长恼他。
yin寒生是武林中人,自来讲究快意恩仇,极少去想这等庙堂之上的朝政之事,听怀风一说,颇觉有些道理。
他做的虽是杀人越货的买卖,但杀的多是江湖中人,少有百姓,要他为此陷千万黎民于水火,终究有些不忍,且两湖之地是他厉冤阁_geng基所在,若真如怀风所言,广阳王揭竿作乱,两湖纷争四起,于本阁亦是大为不利,便有那十万两银子进项,只怕也是得不偿失,如此一想,便觉这笔生意不做也罢。
他心下想通,却不愿轻易松了口风,惟恐怀风有一便有二,再坏了他生意去,故此装作满不在乎,笑嘻嘻道:「兄弟所想自然是对的,只是这等大事自有为官之人去*心,我一介匹夫,理他作甚,莫说两湖之地百姓遭殃,便是熙朝亿万黎民均遭荼毒,于我又有何干,我只管收我的银子便是。」
见怀风脸色倏地发青,口风一转,又道:「只是兄弟如此变着方儿的求我这做哥哥的高抬贵手,我又怎么好驳了兄弟的面子,说不得,也只好将那银子退回与广阳王去。」
怀风瞬间一颗心落到谷底,一副如释重负之态,看得yin寒生暗暗好笑。
「大哥,我代两湖百姓多谢你。」
yin寒生一哂,「这两湖百姓与我何干,我要他们谢什么,」
叹一口气,「只需你记得大哥的情分就成。」
怀风尴尬一笑,不敢接话,过了一会儿,嗫嚅道:「大哥,爹爹知道这桩买卖没有做成,会不会生气?」
yin寒生一瞪,冷笑,「你这时才记起爹爹吗?」
见他诚惶诚恐望着自己,终究狠不下心责骂,安we_i道:「你放心,二叔已将阁中事务均交我打理,这等生意已少有过问,若真问起,我便说太子身畔高手众多,广阳王这十万两银子价码太低,不值得咱们出手,总之替你遮掩了就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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