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怀风满面疑问,知他却是毫不知情,这才收起了玩笑之色。
「当今皇帝封了他第二个儿子雍怀熙到这两湖之地做广阳王,才做了一年便因私藏兵刃让当地府尹参了一本,皇帝老儿派了太子来查
,这位太子想是与这兄弟不大和睦,立意要寻个短处出来,自出京城便微_fu乔装暗中查访,一路行来已搜罗了不少人证物证。这私藏兵刃乃是抄家灭门的大罪,饶是皇帝亲儿也难逃问罪,广阳王狗急跳墙,便想趁太子未回京时杀人灭口,偏他手底下没有得力之人,做不了这等事,便将这买卖交与了咱们厉冤阁,十万两白银换太子一颗人头。」
听到这里,怀风脸色煞白。
「此次随行太子出巡的不过十来个侍卫,一行人租了条船,便停在往北十里的桃花渡,明日一早便要返京,我方才便是在那儿查看周遭情形,安排弟子刺杀。上船看时正遇上那厨子做宵夜,我见这一锅枣泥桂花糕蒸的甚好,便顺手牵羊了一包与你尝尝。」
怀风只觉身子冰凉,嗓子发紧,「阁中弟子可是已经动手了?」
「这倒没有,这太子每晚必要过了亥时才睡,睡前均有侍卫近身伺候,此时下手恐惊动他人,颇为麻烦,且那广阳王只许我十万两银子,又不曾多给,我便多杀几人也换不来银钱,又何必多伤人命。」
yin寒生撇一撇zhui,「那船明早才开,我叫人丑寅交际之时再去船上行刺,此际人人熟睡正酣,只需手脚轻些便可让太子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怕明早开船之时,那群侍卫才晓得主子已一命归yin了。」
怀风听完,怔怔出神。
yin寒生见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暗忖他长于王府,只怕与太子交情不浅,骤闻太子将死于非命,怕他心中不好受,便劝道:「雍氏一族自开国太祖雍无涯起便均是些凉薄无情之人辈,如今他几个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更无甚兄弟之情,幸而你已离了皇家,不必卷进这等纷争,凭他们杀个血流成河,也与你我无干,咱们只管安心收钱就是。你便与太子相熟,这些昔日交情亦可抛于脑后了。」
怀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张了张zhui,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又过一会儿,强挤出一抹笑来,「大哥说的是,只是我毕竟同太子兄弟相称十数年,如今纵然再无干系,听见他有此下场,亦不免觉得有些难受。」
yin寒生见他这样,忽地有些后悔将这事告诉了他,只是既已说了,那也无法可想,只得劝了几句。
不大会儿功夫,怀风缓过神气,眉目间yin郁稍减,冲yin寒生笑了笑,「大哥莫要担心,我晓得自己同雍氏一族再无瓜葛,不过一时转不过弯,待会儿也就好了。」
yin寒生便不再多说,嘱他早睡,自回_F_去了。
yin寒生走后,怀风静坐移时,待听船上已无声息,艄公掌舵等一众仆从均已睡下,寻出一身暗色_yi裳换上,也不走门,推开窗子纵身一跃,从舱中直落到岸上,身形一闪,没入丛丛枯苇之中。
桃花渡紧依清溪镇,因此处河道宽阔,水流平缓,人人均选在此处渡河来往两岸,久而久之便成了方圆十里一处最大的渡口,往来江上的商船多选在此地过夜,平日里甚是热闹,只是眼下已是腊月,江上行商的船本就少了许多,因此渡口也就甚是冷清,码头上只得七八只船停靠,且多是打渔渡人的蓬船,只一艘三桅船大些,舱_F_齐整,停在一众小舟之间,犹如鹤立_chicken_群。
此刻将近寅时,船上静悄悄的,一丝灯火也无,只听得艄公隆隆鼾声,让江风一吹,瞬即消散。
舱_F_之中,太子怀乾正元龙高卧,此际正值常人熟睡之时,偏他这些时日昼夜费神查案,今夜又是子时才睡,因走了困,睡得便不怎么安稳,只是浅浅眠着闭目养神。
便在这半梦半醒之间,忽觉似有人正居高临下俯视自己,他鱼龙白_fu出行,查的又是素来不睦的兄弟,明知此行险恶,时刻都加着十二分小心,便在睡中亦是警惕万分,一有所觉立时清醒过来,张开眼睛。
这一看之下登时一惊,只见床前站着一人,黑_yi黑ku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正一言不发看着自己。
这舱_F_门口
便是两名大nei侍卫把守,临窗乃是滔滔江水,不说防范得如铁桶一般,但也等闲难以靠近,此刻却让人悄无声息钻到了太子床边,一众侍卫竟没一个发觉,怀乾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扬声叫人,岂知才一张口,那黑_yi人已是迅疾如电,出手连点他身上几处*道,这一声叫便憋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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