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西一处宅子里。
一位年轻男子站在布置雅致的书_F_里听着属下的汇报,末了,挥挥手让人下去。
他脸色Yin沉地在屋nei踱了几步,抬眼看向一直坐在一张椅子上,悠然喝茶的另一位男子。“格尔哈,这次太子陪同安和国主出游,果然没那么简单。”
喝茶的男子相貌与大郑人迥然不同,高鼻shen目,偏褐色的微卷长发,目色很淡,这是与大郑北边相邻的草原人的长相。格尔哈在大郑生活多年,举止习惯都与大郑人无二,丝毫不见草原人的粗犷豪放,就见他一手端着官窑青瓷细纹茶碗,一手捻着盖子,在zhui前细细吹了吹,浅浅尝了一口,才惬意地抬头去看早已面露出耐的年轻男子,“世子稍安勿躁,我有一个主意。”
年轻男子挑眉,“说说看。”
格尔哈微微一笑,“若是安和国主死在这,那么这次出游不就做罢了?”
年轻男子嗤笑,“如果陈碧真死在这,朝廷就更有理由大肆T查,把整个西京翻过来也说不定。”
格尔哈摇头,“是没错,但是只要你父王北江王爷立刻将安和国主的死讯传到安和,再稍稍煽动一下,那么安和必定会与大郑为敌。两国一旦开战,安和虽小,但发起狠来也够让大郑头疼上好一阵,大郑皇帝疲于应战,在西京T查自然就疏忽了。”
年轻男子听着听着,两眼渐渐亮了起来,格尔哈看他一眼,又继续说,“况且陈碧一死引发两国战乱,陪同出游的太子殿下难辞其咎,太子之位必会动摇。若是与你父王交好的太师裴俊的外孙,裴贵妃之子三皇子长昊成为太子,对王爷更是好事。”
年轻男子拍手称好,他正是大郑除了南阳王之外,另一位手握重兵的藩王北江王的嫡长子——长桓。长桓看着格尔哈笑道,“你真是足智多谋A。”
格尔哈谦逊一笑,“哪里,比之北江王爷,我还差得远呢。”说完,又低头喝着手中的茶,一双浅色的眼睛透出的笑意却带着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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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长明起来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犹豫,昨夜虽说是自己有意想让长夜习惯与自己亲近,
但是长夜最后的反应显然并不如他所愿。他洗漱过后,就去用早膳,还在想着见到长夜该用什么态度将昨晚的事唬弄过去,就见钱义匡揉着眼睛走过来与他同坐,却不见长夜,连陈碧都没来。
长明皱皱眉头问站在一旁的手下,“长夜和陈国主还在睡么?”
手下还没回答,钱义匡就摆摆手道,“长夜一早就起来出去了,真是,以前从来都睡到日上三竿的人,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长明眉头皱得更shen了,紧紧拧出一个“川”字,看向手下,东宫第六卫立刻答道,“大皇子今天一早就拉着陈国主一块出去了,说是陪陈国主逛西京。”
钱义匡嘿地笑了一下,“他俩是一起玩上瘾了是吧。”
长明又问,“他们带了几个人出去?”
六卫的面色有些犹豫,“一个都没带。”
长明和钱义匡对视一眼,都拿不准他两人干什么去了,长明看了一眼六卫,“你立刻带上人去找他们,找到立刻回来禀报。”
“是。”六卫领命退下。
长明开始吃着早膳,清淡的粥吃进口里,却莫名觉得苦涩,难道是在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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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郊外一片繁茂的树林中,陈碧一脸痛苦地跟在长夜屁gu后面走,看在前头伸着脖子左看右看的长夜,叹气问,“你找到路没有?”
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来给长明打掩护的,大郑帮过安和不少,自己帮这点忙也没什么,还可以趁机游玩。但是,他这一路就没玩痛快过,好不容易去趟青楼,还被人“捉Ji_an”白白大出血一顿,现在大清早想睡个好觉就被长夜拖出来四处闲逛,现在居然还在郊外迷路!
不带这样的!
陈碧恨恨地想,伸手捂住咕咕叫的肚子,好饿!
他们在这一带转了好久,始终找不到对路,这密密麻麻的树林四面八方看起来都差不多,实在是让人迷惑。陈碧抬头看了一眼遮天蔽日的树冠,阳光只能丝丝缕缕地透进来,看不见太阳,就分不清东西南北。再说他们两个一路乱绕乱走,西京城在东西南北早分不清了。
走不出去,这树上也不可能长出面饼包子,所以他们从早上就一直饿到现在。
长夜看着这四处望不见边的树林,心里暗骂自己走路不看路,到处乱钻才会这样。又有些恨恨地想到长明,要不是他昨天突然对他做那种事,怎么会害他一晚上没睡好。一大早怕跟他打照面,就把陈碧当借口拖出来醒脑,结果边晃边想就莫名其妙走进这片该死的树林来了。
看着一脸菜色的陈碧,长夜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出去了,不然咱先打点野味吃吃?”
陈碧白了长夜一眼,“野味?”抬头再次看向树冠,一指上面的鸟巢里叫得正欢的雏鸟,“你说那个么?”
长夜也抬头,看向那些瘦瘪瘪的小家伙,塞牙缝都不够A!可是这个破林子,他们转了半天,居然连只兔子都没看见!
两人别无选择地一起保持仰望的姿势开始思考着是埋地下闷熟了好吃,还是串火上烤着好吃。那一窝雏鸟丝毫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在脑子里勾画着如何
拔毛下腹,正叽叽叫着等M_鸟回来喂食。
长夜忽然说,“难道我以前活得太不善良了么?”
陈碧淡定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长夜相当苦恼的口气,“不然怎么老有人追杀我呢?”
陈碧环视了一下周围慢慢靠近,将他们包围在中间的三十几个黑_yi人,“可我怎么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更凶狠?”
长夜低头思索,“难道你昨天在玉色楼T戏了人家相好?”
陈碧也开始思索,“有么?是那个穿红裙的,还是那个梳高髻的?”
那群黑_yi人看着被围在中间却一脸淡定地谈论昨天嫖娼经历的两人,都有一种被无视的崩溃_gan。
丫的没看见老子大白天穿着黑_yi蒙着脸么!
丫的没看见老子手中吹毛断发的利剑么!
丫的没看见老子眼神凶恶,你们一定会死得很惨么!
不想再继续听两人无厘头的对话,四名黑_yi人同时从四面方位冲向着被围在中间的长夜和陈碧,各自刺出一剑。
原本还在继续讨论着昨天的美nv的二人在冷锋B近的一刹那,同时拔地而起,跃上刚刚他们观察已久的鸟巢所在的大树。双脚在树干上一借力,凌空向前窜出老远,一下越过黑_yi人的包围圈。
刚一落地,二人拔tui就跑,丫的你们一看就不是好人,老子才不跟你们打,老子不会跑么!
身后的黑_yi人被二人这如同事先排练过一般j准齐整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转过身,二人已经跑出老远,立刻挥着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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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中天,长明回到驿馆,他一个上午都带着人四处打听有没有大批年轻男丁聚集的地方,却打听不到任何一点消息。
那么多人,难道凭空消失了?长明皱着眉头想,如果是离开西京,又去了哪里?
他叹了口气,长夜今天一早出去到现在没有消息,这点让他实在不安,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昨夜的心急。自己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地隐忍,昨天也是借着气头上才敢迈出这一步,就是不知长夜有没有看出他的心思。
他在心里思来想去,一会儿担心长夜发现他对他的心思,就此与自己疏远。只是自己迟早是要向长夜表明心迹的,早些知道也好。一会儿又想长夜万一就是个木头,怎么也不开窍,真把自己的举动当成D_D与哥哥之间来接受,那他要走的坎可真够多的。
心里挂着这些乱七八糟断不了理不顺的事,再堵上那些男丁下落不明,长明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就见钱义匡回来了。
长明看向他,钱义匡耸耸肩,显然无功而返,他与长明兵分两路,他带人去西京的各个钱庄打听银票兑换记录。那么多银子总不能大张旗鼓地运过来吧,就算查不到大笔银票对换记录,也能查查十两左右银票的兑换记录。偏偏钱义匡跑遍各家钱庄,在那些男丁失踪期间,每家钱庄的兑换帐目都是参差不齐,毫无规律头绪可循。对手显然shen谋远虑,早就防着会有人去钱庄T查这一手,真可谓滴水不漏。
这点反倒有些激起钱义匡的好胜心,棋逢对手才有意思!
这时,带人去寻找长夜和陈碧的六卫急急忙忙地冲进来,看见长明也不行礼就说,“殿下,陈国主和大皇子在郊外被三十多个杀手围攻!”
他带着人在西京转了一上午,好容易在郊外找到两人,就看见他们被一群黑_yi人撵得到处跑,赶快让手下上前救人,自己用轻功赶回来求救。
长明和钱义匡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之前追杀长夜和钱义匡的黑_yi人。
长明沉下脸,他以为那些人看见长夜与他汇He,应该就不至于再动手才对,而且上次不过十几人,这回的人数怎么加了这么多?况且六卫在他身边多年,极少如此惊慌焦急,显然长夜所处情势非常危险,真的非置长夜于
死地不可么?
他拿起剑,对六卫道,“带路。”
与同样沉着脸的钱义匡率先出了驿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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