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太一看见他们就迎上来,还没开口就用手帕压著唇蹲到地上,良久无法发声。聿律茫然看著这一幕,好半晌才开问:
“不是说关在独_F_里吗?为什么又回到一般舍_F_了**?”
聿律听见纪岚散乱地问,叶太太好容易才平复一下,仍然用手帕压著眼睑。
“听说是阿常自己要求的,他说他已经没问题了,想回去一般舍_F_,他一向是狱方评估的优良收容人,关独_F_是惩罚不守纪律的人犯,如果自己不愿意关独_F_,当然没理由继续关著他,所以就让他回去,没想到**”
“和他打架的,是之前那个**欺负他的人吗?”
叶太太xi著鼻子,呜咽地点了头。
“是其中之一**”
她说著,嗓音变得极细,“他们说,阿常前yi_ye就有点不太对劲,他忽然向看守要了纸笔,整夜待在独_F_里面不知道写些什么。隔天早上就向戒护人员申请回到原舍_F_,狱方本来担心他在独_F_会自杀,他自己要求回到舍_F_正好,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但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吗?”聿律茫然了。
“狱方说,刀片是别的狱友违规带进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阿常mo了来,一直藏在独_F_里,已经藏了约有一个月了。而今天早上阿常一换回普通舍_F_,就扑向他们其中一个人,拿刀片割他的喉咙,但是没有割成,反而**”叶太太无法再说下去了。
聿律无法言语,他想起那个男人的样貌,那个懦弱、胆小,仿佛多说一句狠话都会自己发抖的年轻爸爸。他无法想像,叶常是基于什么样的心境、什么样的动机,做出这种报复伤人的事情。
他们走进属于叶常的病舍,_On the bed_隐约躺著一个男人的身形,比聿律记忆中还要瘦弱。
所有的急救管线已然拔除,男人的身上盖著黄布,装尸袋已经在一旁等著了。病舍里头的法医和医护人员都转过头来看著他们,这景象让聿律觉得格外不真实。
_On the bed_躺著的男人,就是刚才在法庭上获得胜诉判决、当庭无罪释放的男人。聿律发觉他完全无法将两者连结起来。
“你们也指认一下,这是你们的当事人叶常无误吧?”一个像是检验员的人问。
他把黄布掀起来,那张他们熟悉的脸映入眼帘。聿律还记得很清楚,在最后言词辩论期日那天,叶常是怎么样用同样一张脸,凝视著所有人的眼睛,说出那番话。
我不想再做梦了,这场梦做得太久。
无罪还是有罪、凶手到底是谁,都是梦里的东西,而我已经梦得很累了。
我想醒了,从这场梦里。
聿律闭紧了双眼,不忍再去看那个单薄瘦小的男人。然而叶常在被告席转身顷刻的背以,却仍然留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宣判前一日的晚上,叶常一个人在独_F_里想些什么呢?
是想著官司已经没希望了,与其默默地被监禁一辈子,不如背水一战?
还是想著自己反正就要完蛋了,不如拉个垫背的,一起同归于尽算了?
又或许,叶常手上拿著那枚shen藏已久的刀片,拿著那个他身为男人,唯一能够靠自己的力量讨回公道的凭依,然后单纯地,想著过去那些爱他的人。想著槐语、想著艾草、想著颜媜、想著挚爱的儿子和nv儿,想著为他奋战的律师们。
如果能早一步把判决结果告诉叶常就好了**聿律忽然有种shen沉的懊悔_gan。知道自己获得无罪判决,叶常是不是就会改变主意,不做这件事了?
但聿律忍不住又想,或许官司胜诉与否,对叶常而言已然不重要了。他的家支离破碎、工作也没了,以后一辈子都是恶狼警卫,这对他而言像是恶梦一般的现实。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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