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证明:这不仅仅是传闻!
可惜此刻却有人胆敢前来挑衅,而且这种手法并不是藏锋阁所为,看来对方这番必定是誓取这母子二人xi_ng命方才罢休。
思忖间,天色更沉。
雨幕中随风飘来八盏无笼宫灯,竹篾的青色枝干里架着一枚燃烧过半的油腊,火花的心芯l_uo在这滂沱大雨中竟然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
男童从他已然惊呆的娘亲怀中挣脱出来将这情形看在眼里,心中顿生好奇。但十六名骑士瞟着那些诡异的宫灯,突然间嗅着一丝清清淡淡的蜡香,他们不禁脸色凑变。
就在此时,站于外圈东南处的一名护卫突然厉声呐喊一声,目露凶光横手挥刀劈向他身旁同伴。那人不料他会如此,大惊之下身子急侧,尽管险险避过这突来一刀但其一条小臂齐腕而断砰地一声掉在地面。
受伤汉子甚是强悍,闷哼一声即刻转刀咬牙封住忽然发狂的同伴下一记狠招。
回眼之际,另十四人已然屏住呼吸,早有两名骑士伸掌抵在女子后背,助她蔽息。
方才看在这里,这负伤之人脑子突地晕沉,随着宫灯飘近时蜡烛无端迸裂所散出的浓雾,他与先前发狂的另一名护卫用尽全力抽刀砍击所有出现在于他们眼前之物。
另十四名骑士敛息时武艺便消却大半,他们只得暂且挥舞兵器迎接刀光,一时间颇为狼狈。
然而就在此刻,那名男童眼前突然卷来的雾气似连这大雨也阻得小了些,不觉诧异起来。
他的母亲穴位被制已经无法再将他抱在怀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男童就要陷于浓雾之中,她口不能言之下眼中只是大急。
‘呼。’蓦然一股轻风刮过,便要融入男童小小身子里去的雾气离奇整整退后数丈,似被何物凝固在半空中,再也不无进得一步。
“我只道父亲派去接二娘的亲卫队怎么到此时还不曾回城,不料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却在这里磨混。”静寂间,悠悠响彻一道带着慵懒意味的清朗语音。
男童瞪大眼,他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儿。
夜已深,雾正浓,雨却渐渐细绵,天上露出一牙儿银月。
月光透着薄雨浓雾sh_e下,更加迷朦,让四周的景物看起来都不大真实。
那人一身天青玄衣,沐着淡淡月光而来,好似他也由之团雾气凝成,随时都会飘散。眨眼前,来人便来到那十四骑围住的圈内,随意将手中骨伞塞递到神色大变的青年女子手中。
这个突然到来的人是一名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年,他的声音透着他这个年纪所不应有的深沉;不过,却意外地不让人反感。
“少城主。”那十四骑齐齐向少年抱拳曲膝行礼,恭敬之余皱眉看向那两名已经无声无息倒地身亡的同伴,心中俱是一酸。
“我可真没想到我战家也有生得这么干净的种。”
玄衣少年毫不介意他们的目光,口中说着这话时已经弯身轻轻抱起还在发愣的男童,轻笑之际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瞬间给了男童一种:他恍若看到一头凶猛野兽的错觉。
但是,少年的怀抱却是真真正正干燥又温暖,让第一次感觉到危险二字的男童却舍不得就此推却。这男童现在才隐隐感到:少年身上似有着一股无形的幕墙,隔绝了雨丝致使对方除了鞋底之外,身上衣衫竟未湿润分毫,就算是他发梢沾染的些许水渍也是自个儿身上带过去。
这个发现自然让男童又惊又羡,他迫不急待地昂着小脸,毫不避讳地打量带着笑谑目光审视他的少年,突然很是不快对方使劲mo着他脑袋的手掌。
“还是一个生得这么漂亮齐全的孩子?头发和我想象的一般柔软嘛……”少年伸手像抚条小狗那样逗弄着男童头顶面部,不紧不慢地开口赞道:“不愧是江南第一美人儿舒芷歆的孩子,难怪爹这回宝贝得紧,巴巴地只派他的心腹前去迎接你们母子两人。”
“少城主
,行云他……他只是个孩子,若有什么得罪之处,您,您请……”
“夜雨晚灯。”少年不答舒芷歆之言,只淡淡吐出这四字;背身之际,他身后气流突变──
被阻在其后的那茫茫一片浓雾刹时间亦因少年转身这一微小的动作消失得干干净净,少年掩袖轻轻捂住男童口鼻,眯眼看向已经燃烧殆尽的宫灯,眼内掠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溜得挺快,也罢。若一次就做得太过我也不大好意思向她交待。”
擦耳而过的微微轻笑,只让男童怀疑他可曾听错抱着他的人所言。但娘亲口中的这个少城主该不会就是她不许他叫的哥哥吧?疑惑着扭头盯着斜斜抿嘴而立的少年,男童机敏地扭头避开对方接踵而至的下一记抚mo。
“我的头发只是让雨给淋的,平时可没这么软。”带着一丝他自个儿也不察觉的赌气,男童盯着少年微带诧异神色的明亮双眼闷声说着。
这时他感觉到少年抱着他竟似毫不费力,明明爹曾说过他这位兄长也不过十五岁,为何他们之间的气力竟然相差这么远呢?就连个头和身形也是!
伏在对方怀中时也似能够感受出少年薄衣下那好生结实的x_io_ng膛,有力的臂膊恍若铁架,似乎根本不容让人挣脱他的钳制,男童扭身试了试,终不愤地狠狠剐了少年一眼。
“哈哈,很有意思。你叫行云罢?”少年转身对着舒芷歆笑了笑:“二娘,就由我带他入城罢,你们跟着来。”
“少城主,妾身如何承受得起您这声称呼……”舒芷歆提气颤声说道,她央求少年归还儿子的话还未说出,眼前之人早已形踪全无。
无奈之下,她只得咬唇忍下心中恐慌,在众护卫的保护下上了马车急速通向官卡而去。
战行云被那少城主搂在怀中,只瞧着眼前所见飞速变化,根本让他看不清实质的景物,但迎面呼啸而来的劲风却并没有割人肤发的感觉。他虽年纪小小但终在其父手下习过武艺,知道是少城主的内息为他屏开风向所致。想通这一点,战行云不禁惊骇,他大大睁着一双幽黑的眸子怔怔地打量嘴角噙笑的少城主,渐渐地有些舍不得从对方那张脸上移开。
“怎么?没见过无双城里的人?”少城主说话之际雨已停歇,他随手将战行云捞在左肩上伸掌扶着他的腰椎,淡淡问道。
“怎么没有见过?”战行云低头急道:“爹和那十六位伯伯我都见过,只不过娘亲今日才告诉我爹是住在无双城里罢了。”
“那你还盯着我看这么久?”少城主放缓脚步:“莫非你不知道你我有同一个父亲?”
“你真的是我哥哥吗?”战行云只觉坐在少城主肩上如同坐在大轿中一般四平八稳,倒不担忧会跌下来,只是从未有人将他举这般高还这样带他行走,新奇之余顿感兴奋。
“觉得我不像?”少城主侧头玩味似地盯着战行云。
“不,不!”战行云连连摇头:“我只是没料到你长有这么高,如果让小小他们看见,一定气坏他们!”
“哦?”少城主饶有兴趣地看着自说自话,显得越发开心的战行云,静听下文。
“以前在私塾的时候,大伙都有爹或哥哥来接送,他们一直都在暗地里笑话我只身回家。而小小有一个十六岁便考中秀才的哥哥,那一次来抽空接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