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钱生坤去了学校,一连几天。
不知道去干什麽,就来学校了。
他对上学一点兴趣也没有。在家里睡觉打游戏,哪怕在空无一人的屋里上蹿下跳大喊大叫,也比来学校听老师叽里呱啦讲一些他从来不听的东西来的有意思。
但他毕竟十六岁。他不和十五六七的青少年在一块呆著和谁一块呆著?
尽管他不怎麽喜欢和他这些所谓的“同学”说话。他觉得他们要不然是书呆子,要不然就是拍马屁,再不然就是假清高,还有就是群小市民。
然而就是在这些人之中,他才能_gan觉到他自己到底是个怎麽回事。
──原来他十六岁,原来他还是个学生。
也许勉强算是种归属_gan。
依然迟到早退,只是没让那个nv人来接送他。
他不想见那个nv人,想起来就烦躁。
自从那天後情绪就一直莫名不佳,脾气糟到任何人都不敢多搭理他,生怕被骂被打。
他也不清楚在恼什麽,就觉得闷得慌。
遇到这种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想起
遥光,想见他,想和他说话。但之後他又会想起自己对nv人做的那些事。
污秽不堪。
而他从那天起就知道了他为什麽会专门包了那个nv人,然後去做那些事。
那些事到底是对谁的侮辱?
没人去玷污那块纯净的地方,是他自己在不停地去践踏。
他从未这样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愧疚_gan,简直就像海啸般要将他淹没吞噬;然而他却又就像上了瘾般停不住去干与愧疚背道而驰的事,nei心的Y_u望比那海啸要凶猛。最後一切将他的思想淹没,他只能在矛盾与混沌中痛苦挣扎。
将他从这浑水中救出来的是一条短信。
而这只可能是遥光的。
他站在黄昏下的校门口,看到手机上有“遥光”两字,就忘了几天的Yin郁,微微弯了唇角。
遥光问他要不要参加些社团。
“学校的东西学不Jin_qu还不如干些_gan兴趣的事,这样你也不会觉得无聊或者j力过剩”。
信息上这麽说的。
看到後面四个字,钱生坤就知道遥光是在说上回没说完的话题。
当然,大多数的高中显然不可能真有什麽实打实的社团,所以只能是大学的。
而且是遥光所在的X大学。
短信上列了一大堆社团的名字。而钱生坤只是漫不经心的匆匆扫了眼,然後看向後面的话:“你要进哪个我可以到时候和他们商量一下,就像兴趣班一样,应该可以让你进”。
看完了信息钱生坤却又皱起了眉来,回了俩字:不去。
没一会儿遥光又回了过来:“没喜欢的?”
钱生坤又把之前的信息翻了翻,看了看那些社团。
其实也不算没喜欢的,比如散打,比如拳击,等等。简洁点说就是能和人打架的他都想去玩。
但他难以忍受的是所谓“兴趣班”,那种像上课的_gan觉:要听人家的话,要按著规定,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麻烦”。
“怎麽麻烦了?”
“我不想跑来跑去”。
“出去玩不也是跑来跑去”。
“我不想去!”
手机静了会儿,短信回了过来:
“你没说不喜欢,只是说不想去,是有什麽原因?
你可以告诉我,就像上回那样,我也不会说什麽”。
钱生坤注视著最後一行话,静静的站著。
他对遥光的这种话难以抗拒。
那种话就像欢迎般的敞开怀抱後紧紧的拥抱,无条件无隔阂的完全包容。而他觉得就像陷入rou_ruan的棉花堆之中,舒_fu的让他不想起来。
最後他没有回复。
就像按了暂停一样,迎接他的的双臂永远会张开著,一直等著他。
最後他没有回复。
就像按了暂停一样,迎接他的的双臂永远会张开著,一直等著他。
他笑著收了手机,唇角的弧度温和。
他在外面独自闲晃到天黑,最後实在没事干,回了家。
他路过楼下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回到家後才发现屋里亮著,父亲在客厅看电视。
钱永途发福的身子窝在沙发里,脚搁在茶几上,
见他回来,便放下了脚坐正了些,看著他说:“回来了。”
“嗯。”他看也不看,冷淡的应了声,往自己_F_间走去。
“吃了没,餐桌上还有些菜。”
“吃了。”
“我大後天要去T市,你要不要什麽东西。”
“你看,我不知道那有什麽。”
“行。”
他没有回应,只是打开_F_门,开灯进了_F_间,然後关门。
之後他几乎就再没出来过,更没再和钱永途说过话。
凌晨两三点他才躺在_On the bed_,在黑暗中拿起手机,没有新短信的提示。
也不知该说是失望还是庆幸。
他淡淡笑了下,打开了之前的信息,目光停在手机上方方正正的“遥光”两字上。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笑容的弧度更大了些,温和的眼睛反著异样幽亮的光。
遥光。
遥光。
一个人何以至此:眼中脑中只有著一个人的名字,在寂静的黑夜里像一个疯子般诡异的傻笑。
告诉以前的钱生坤他都不会信有一天他会变成这样的**在他看来是二百五神经病一样的人。
但他现在却不会再考虑那些了。
第二天中午遥光给他发了信息,让他有空的话可以先去看看,之後再决定。
外面天Yin沈,正淅淅沥沥的下著雨。他那会儿刚睡醒,头发还乱七八糟的翘著。
“不去”。
他微皱著眉,回复的果断。
之後他躺在_On the bed_等了半天,後来实在躺不住了还是爬了起来去洗漱,等他弄完再回来,拿起手机,遥光还是没给他回复。
他拧著眉把手机扔回了_On the bed_。
在他看来,遥光就是该穷追不舍得让他去让他去让他去,不管他是什麽回答。
透过布满雨痕的窗户望了眼外面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地雨,他打消了出去的想法。然而在家里呆了两个小时後他就呆不住了,给那个nv人打了电话,让她在某个地方接他。
那个地方距他家小区半站。他宁愿多走也不愿让nv人接只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住哪。除了方益屋那四个家夥因为彼此家长熟识而知道外,他从不向任何人透露这方面信息。
雨天很烦。
钱生坤打开副驾驶的门,一脸不快的收了还在滴著水的伞进车时就是这种_gan觉。
关了门,把水淋淋的伞搁到一边,钱生坤靠在座位上,然後长呼了口气,半晌,皱著眉说:“随便去哪吧。”
nv人犹豫了会儿,发动了车。
车子在雨中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绕著,和散步似的。
钱生坤看著被雨刷刷来刷去的窗外不疾不徐退去的街道,挑眉:“你这是干什麽呢?”
nv人盯著前方的路,“嗯?”了声。
“慢的和走一样!”
nv人微皱著眉抿了下唇,过了会儿说:“**我不知道去哪。”
“随便哪都行!”
钱生坤有些不耐烦。他瞥了眼nv人,nv人正皱著眉紧抿著唇,不知是不悦还是为难的表情让他更烦躁起来:
“算了算了!去A餐厅!”
原来他还没吃正餐。
家里是些早冷了的菜,他看了就没食Y_u,就在厨_F_东翻翻西翻翻,随便吃了些东西。
就像被遗弃的流*狗在垃圾堆翻食。
然而他进了高档的餐厅,又抬头挺X_io_ng起来,一下又成了主人。
他的不可一世,他的目中无人,全都回来了。他目指气使,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他就像整个世界的王。
等吃完饭,回到车上,nv人问他去哪。他认真盯著窗户上的一道道雨痕,没说话。其实是自己也不清楚去哪。
但他不会再给nv人说“随便”了。这nv人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没脑子的跟屁
虫,只会低头跟在身後,让她干什麽她干什麽。
简直就像ARPG里只会紧跟在人身後的累赘。
就像是对比般,他想起了遥光。
他瞥了眼nv人,问,知道X大学在哪不。
nv人有些诧异看著他,嗯了声。
而他微微弯了唇角,说:去X大学。
然後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舒舒_fu_fu的靠在座椅上,静静的望著前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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