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们视为人渣。
且不说逃学、学业上一塌糊涂。他玩弄女生,常常上几次床就甩了对方;喜怒无常,待人忽冷忽热,冲动易怒,常和人三言两语不合就大打出手,所以打架是家常便饭,再加上他把人命视如草芥,出手更是没轻重,几次险些将人致死。
但他从没觉得他做的这些有什麽不对,更没有自责愧疚。他认为自己有这个本钱,因为他家有钱有权,出了事家里会摆平。
父亲钱永途是个不小的官,母亲赵桂兰在电视台工作。他是他们家唯一的孩子,从小父母就把他当宝一样的捧著,好吃好穿供著,舍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平日训都不愿多训,打就更别提了。所以他自然就穷奢极侈,恃强倚宠,是非不分,肆无忌惮,为所Y_u为。
按人们的话说,这是惯出来的毛病。
老师们觉得他无药可救,同学在背後谈论他时带著嘲讽厌恶。
每个人认为他是徒有其表、仗著家中钱权的人渣。看到他,就像看到腐烂发酵、散发著恶臭的垃圾,不论脸上是挂著虚伪的微笑还是明目张胆的不屑。
但这又如何?
依然有人为了占或大或小的便宜,为了利用他们家的关系,而主动贴过来。男生们跟在他屁股後面,俯首帖耳,惟命是从,做他的“朋友”;女生也愿意倚在他怀里,让他随便玩弄,张开腿让他上,当他的“女友”。
他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什麽,但他无所谓,依然请那些“跟屁虫”们吃饭唱歌喝酒,给“小婊子”们送昂贵的香水首饰。
他乐意。
他心情好时甚至会为他们“演个戏”──关心、夸奖、诚恳、愧疚……表情,语气,动作,拿捏得恰到好处。然後看著他们或高兴或骄傲或感动的蠢样,那是他们为他展现的一场场真实的喜剧。
他喜欢看人们为了好处而像为了骨头的狗一样围在他身边摇著尾巴转圈。他就像用钱买了一堆玩具,高高在上的俯视这些人如何被自己把玩。
怎麽玩随他喜欢,不想要了怎麽处理都行。
仗著家里又怎麽了?总比没钱在那瞎吠装清高强。
他们视他为败类蛀虫,他认为他们卑如蝼蚁。
他们唾弃他的无法无天、挥金如土的生活,但又羡慕著、嫉妒著。所以他很乐意将那种生活展现於他们,享受他们的的目光。他知道每个人其实都想要无拘无束的生活。
但只有他才是真正的自由。
他醒来常常已日上三竿,而父母那会儿早已上班去了。悠悠哉哉的出门,可能去学校,也可能直接在外瞎晃。到了晚上,有时会在外留宿,但大多时候是和朋友们大呼小叫的告别後一个人在夜色中朝家走去。
遥遥望一眼自家窗户,常常是死气沈沈的黑暗──忙於应酬忙於工作的父母还未回来。
打开门,在外面走廊灯光的映Sh_e下屋里的漆黑似乎无边无际。关门,开灯,亮堂堂空荡荡的大屋子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荡。餐厅的餐桌上是已经冷了的锺点工做的晚饭。
书包随手一扔,洗个澡,上会儿网,睡觉。
第二天再重复前一天的步骤,再绞尽脑汁的给漫长的一天找点有趣的事。
──自由是一望无际的荒无人烟的空旷。
十多年如一日,他已经习惯了。
一周里和父母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他其实也很无所谓。反正见了面也只是被拉著不著重点的东拉西扯几句“最近怎麽样”、“想要什麽吗”、“有没有吃好”、“钱够不够花”、“想去哪玩”等等,在他看来说不说问不问都可以。就像那些领导讲话一样,说的再多再好听,也没任何实际的意义。
所以只要给著钱就行了。
源源不断的钱,源源不断的乐子。
白天到黑夜,朗朗书声到红灯酒绿。各式各样的地方,五彩缤纷的灯光,多种多样的人。
生活真是充实又丰富。
──钱生坤,十六岁,为某省某重点中学的高一学生。从小养尊处优,在父母过分宠溺下,目中无人,自私自利,挥金如土,放任自流,荒废学业,行为放荡,冲动暴力。多次触犯校规校纪,在学校监督教导下仍屡教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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