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福王世子林泽确实还真不知道。
大稷开国到现在封的藩王大大小小加起来起码有十几个,除了几个比较大的,其他小藩王别说平民百姓,就是朝中官员都不一定能记得全,一般人不知道很正常。
不过就算今天这里站的是个土霸王,林泽也是打定注意要收拾的,他这人脾气就这么差,谁惹他谁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何况,如今陛下摆明了要拔出这群眼中钉,他不如做件好事儿,送个见面礼。
“真不好意思,小生来自偏远之地,整天就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还真不知道什么福王。小生就知道买东西讲究个先来后到,银钱比拼,世子您有钱,小生也不缺银票,天子脚下,世子莫不是要来个目无王法,强买强卖为难人家掌柜的?”
林泽抬眼,神色淡淡,无惧无傲,就仿佛在看一件吃饭这么简单平常的事儿。
这态度不仅让掌柜的心里惊疑他到底什么身份。
那福王世子也同样思虑,皇城脚下,这种人一般不是大傻子,就是背景特别刁有恃无恐的牛人,就是不知道面前青年属于那种。
但不管那种,他都不能将就那话回下去,找茬是一回事,明目张胆的无视皇权就又是一回事。
“嗬,小子哪儿来的?敢跟本世子这么说话,本世子何时强买强卖了,污蔑藩王世子,这可是大罪,你小子活腻了是吧?我告诉你,你看见我是要下跪的知道吗?”
福王世子继续抱着双手,一副痞子嚣张样。
但刻意避开目无王法这词的态度,代表对方_geng本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愚蠢的嚣张,今日这故意找茬是针对的谁,还有待商榷。
林泽轻笑,整理下_yi_fu,上前,
“小生哪里来的不足为
道,倒是这位世子您出门在外书没读够就不要昭显自己腹中墨水耍威风,小心闹得笑话,知道的当您无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对咱们陛下不满呢,世子说话可要小心点。”
福王世子眯眼,“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小生不才,正巧读过几本律法书籍,若是小生没有记错,按照大稷规定,藩王世子应该是没品没级的吧?朝中大臣敬你乃藩王,哦不对,如今是藩候的面子,世子本身与白丁并无一二**”
“倒是小生时运不错,得了举人功名,正经已算是官身,世子让我一个官身向您白丁下跪,在外都如此藐视皇权律法,世子真是好大的威风。”
“你休胡言!本世子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等法规?世子乃藩王继承,世袭王侯,我怎么算白丁了!”
话落,福王世子脸色微变,立马拍桌反驳。
他再傻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在天子脚下承认藐视皇权律法的锅,那不是找茬,那是找死。
“自己翻,第三十三页第五条**再提醒你一句,现大稷已无藩王,只有藩候,世子口口声声藩王藩王,看来是真对陛下的圣旨非常不满。”
林泽嗤笑,直接把随身携带的律法书甩过去。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法律是一个国家管理的_geng本,策论时政谈的不就是如何管理国家,往昔商鞅变法更见律法对治国重要,所以一直以来他对大稷的律条都在研究。
何况自己无权无势没背景,在京城碰上强权,他就只能从律法上钻空子周旋,天子脚下关系复杂,每个人在外面所言所做,不经意间都会成为别人的把柄,明目张胆的仗势欺人在京城其实并不多。
藩王世子为白丁尽管有些扯淡,但却并不是他瞎扯,确实是大稷律法中所有,并且打开国就写在律法中的。
只是这些小细节没人注意,也就是下功夫研究的人才记得,平日大家畏惧藩王地位品级,理所当然也其继位世子身份忌惮水Zhang船高,以至于藩王世子身份那么唬人。
想来当初开国先皇虽册封数位藩王,但心中必定不怎么情愿,只是形势所迫无可奈何,才加了这么条膈应对方的条律。
“这,这怎么可能**”
那福王世子翻看林泽扔过去的律书,看到上面明文规定有点不可置信揉揉眼睛,显然被还有这么一条律例给弄懵了,藩王世子竟然真的是无品无级的白丁。
如果这不是本假书,按照规定,他特么刚才让人一个已得官身资格的举人给自己下跪,还真是藐视皇权。
心中一沉,福王世子再次看向林泽时多了几分审视,有点Mo不准他到底什么来头,什么心思。
“你别胡说,陛下乃天下之主,我等都为臣子,你休要污蔑我。不过就是买卖冲突,你作甚扯上皇权律法的,用得着那么夸张么,罢,本世子今日就委屈跟你一屋,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银票,跟本世子斗,哼!”
福王世子作出一副纨绔模样,跟着也再次从怀里抽了一叠银票摆到桌上。
扯开话题,转移注意,不跟林泽在大庭广众之下扯那些敏_gan的东西被抓人到把柄。
林泽也不在意,同样再次从怀里抽了一叠银票放到桌上,态度也是嚣张之极,
“那就对不起了,我这个人什么都少,就是钱多**”
只是不同于他第一次撒在桌上摊开的整张银票,这次是折叠的形状。
但这个小细节没人注意。
屋里众人,以及外头路过被xi引来看热闹的人全部被银票的厚度给震住了,shenxi一口气,因为从那些边角颜色看出来应该都是千两和万两面值的。
这么厚一叠,那得多少钱!
“这位福王世子对吧,没钱呢就不要到外面装B,要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
,天子脚下能人居多,很不凑巧,小生正好比你高那么一点点,这布庄我准备买下来了,麻烦你赶紧出去,我觉得你脏了我的地方,而且**我特别看不惯你。”
林泽嚣张起来那是能连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的气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的面子被一个无名之辈直接卸得干干净净,福王世子脸色难看至极。
家门已报,名头已说,避免把柄可以,但这么给人打脸踩踏算什么。
对方有点忍不住,怒气拍桌,“尔子好狂妄!”
“哈哈哈,是矣!我狂我妄,你奈我何?我家有千金,行止于心,你管得着?”
林泽忽然大笑,直言放肆,态度跋扈猖狂。
“名不及我,财不及我,竖子识相,还不滚去?”
福王世子气到有点失态,“你他娘的再说一句!”
“再说十句都如此,你是想动手?天子脚下你们福王藩地的威风真真是大得很,白丁打官身,你们是想造反不成?!”
林泽扯开嗓门,再次扯出皇权大旗,声音传出去引得又一波人往布庄里进来看热闹。
一口黑锅扣上去,对方脸瞬间成了猪肝色。
林泽见状,笑容更加猖獗狂妄,直接拿起桌上刚才放下的银票,然后用力撕成碎片,冲章珛这边方向一撒,形成一幅漂亮的雪花景象,爽快大笑,
“我愿投掷千金,差拟雪景搏我夫郎一笑,你敢吗?敢吗?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当真嚣张之极,猖狂之极,气人之极。
人家都挑衅到了这个份儿上,再忍下去就遭人嘲笑的怂包了。
如此被激,福王世子失去冷静,气得也跟着抓起银票撕成碎片扔到半空。
一叠银票没有万两也有几千,就这么给撕成了碎片,围观众人着实忍不住嘶气。
福王世子已经没功夫去管周围人表情,同样撕完银票,指着林泽怒道,
“小子有胆,报上名来!”
傻子才报名字。
林泽像是看大傻子般看了对方眼,轻笑一声,然后抬脚就是往对方膝盖上一踹。
“A”,福王世子反应不及,直接痛叫一声,tui脚痛软单膝跪倒地上,林泽趁机一个擒拿术,就将人反手制住,拿了桌上一_geng布庄量尺寸的绳子,就把对方双手给绑了个紧。
“臭儒生,你做什么!”
等福王世子从膝盖疼痛中缓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被绑了,简直气糊涂了,他都还没动手对方竟然先把他绑了。
“做什么?私自撕毁银票,藐视律法,蔑视天子,大逆不道;按律,当斩!掌柜的,还不去叫官差来抓人,朝廷定断。”
林泽冷笑,后一句对掌柜吩咐。
说完,不仅福王世子脸色微变懵了,周围的人也是傻眼。
可是不对A,这家伙刚才也撕了的A!
福王世子怒吼,“胡说!律法何时又有这条,我撕我自己的银子关律法何事,你刚才也撕了的!”
“是与不是,官府来人定断便知。至于我确实撕了东西,不过不好意思,我撕的是白纸**X_io_ng无半点墨,就敢程威风,阁下如此嗔痴,家人可知A?”
闻言,众人看向章珛面前的一堆碎片。
伸长脖子仔细辨认,果真是一堆不过染了边角颜色的纸张而已!
而福王世子撕的,才是真真正正的银票。
“你你你耍诈**”
福王世子双tui一软,屁gu坐地,脸色惨白。
“便是耍诈诓你如何?不过藩地来朝,也敢欺辱京城百姓,天下脚下猖狂至此,你们是挑衅帝威?还是挑衅国法律规!”
林泽收起笑容,目光冷厉,环视人群中闻声而来的藩地之人。
挥袖,唤掌柜,“掌柜,店中可有笔墨?”
“有有有**”
掌柜不知他要笔墨作何,但还是兢兢战战点头,赶紧把柜子上的笔墨递过来,都是现成的毛笔黑墨。
林泽接过,然后走到布庄门口,壕笔蘸墨,挥手上墙。
落笔雄奇,龙飞凤舞,高声朗朗嗤笑,写下状言:
*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nei兮归故乡!
群山绕,众虎视,又奈何?弯弓也敢与天试比高?
江山多娇,英雄折yao,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Sh_e天狼!还敢笑?
*
伴随一生“砰”响。
词落,墨碎,笔摔。
“不过宵小,也敢与日月争辉,真是好笑,哈哈哈**掌柜的,有劳你把这个蔑视律法的家伙送到官府去,私毁银票,等同藐视君威,与乱层贼子无别!”
林泽扔笔,丢下一锭银子,牵起章珛大笑离开,转眼消失人群。
福王世子脸色刷白。
人群中的藩地之人盯着墙上充满讽刺嘲笑意味的狂词,脸色也Yin晴不定。
——
遇到个福王世子,逛街的心情都给破坏了。
林泽夫夫俩从布庄出来,也不想再继续逛了,街上到处都是态度嚣张的藩地人,看着都不爽。
另外找了家布庄随便挑了些_yi_fu布匹,两人就赶回了韩府。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自家儿子软糯糯的声音,
“嵘哥哥,骑马马,动动要骑骑**”
胖嘟嘟的林动动正在院子里跟张石蛋三个师兄玩得不亦乐乎。
张石蛋爬在地上当马,动动坐在人家背上,李昇和郭子安俩端着水果点心在两边护驾。
小宝贝整得跟小皇帝小霸王似的模样,偏生三个还心甘情愿的被奴役,让人哭笑不得。
但温馨的一幕也让在外面碰了一肚子气的林泽心情好了许多。
走过去把自家的T皮儿子抱起来,鼻子碰碰,
“臭臭又在欺负师兄了是不是?天天让师兄给你骑马马像什么,回去爸爸打你屁gu**”
儿子活泼T皮是挺好,但还是得教训教训,不然以后真的无法无天。
结果自家徒弟不配He,张石蛋赶紧道,“老师,你别打动动,是我叫他骑的,我就喜欢和动动玩这个,现在动动练习好,以后学骑马就不怕了。”
说完,就赶紧踮起脚跟,伸手过来把林动动抱(抢)走了。
一副生怕林泽真打了小宝贝屁gu般,防洪水猛兽的表情。
林动动高高兴兴由人抱走,笑咯咯的搂住张石蛋脖子,“骑骑,嵘哥哥马马,宝宝欢欢,波~”
最后还他的‘嵘哥哥’奉送个响亮的亲亲。
被糊了一脸口水的张石蛋还心花怒放,对着林动动胖嘟嘟的脸蛋也是猛亲一口,“动动真乖!”
一半大一小娃就这样当着林泽的面‘秀恩爱’。
林泽,“**”
刚刚转好的心情又坏了。
章珛笑得不行,赶紧伸手把儿子又抱回来,“好了,你们三个快去帮忙拿东西,老师给你们买新_yi_fu,赶紧回_F_试试尺寸。”
明着使唤,实际救场,省得张石蛋被某个吃醋的爸爸收
拾,很是宠着三个孩子。
林泽无奈,只得愤愤捏捏从小就敢牺牲美色奴役人儿子,然后跟韩府管家吩咐,
“韩伯,老师那边您能再通知下吗?我有点事情要跟他说,今天晚上能回来最好**”
今天的事情估计很快会引起上面一阵乱象,他得跟老师说一下。
“老奴去问问。”
老管家恭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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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林泽的预料还差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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