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十三有个五师兄，唤作怀袖神剑孟自在。孟自在天生不是领袖，却是最好的总管和二号人物。

白鹿山门人敬慕尊崇聂十三，却畏惧依赖孟自在。

聂十三是白鹿山的j魂，而孟自在却是白鹿山的骨骼血r。

孟自在聪明、宽和、j力过人又勤勉圆融，事无巨细都能料理妥当，只把白鹿山种种事宜运转得漂亮实惠，在江湖应对中，又是刚柔得当滴水不漏。

所以孟自在武功虽不能排进高手榜的前十位，却是江湖上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

而现在这个最有权势的、最聪明的、最有办法的、最j力过人的孟自在，却在瓶子峰顶的慎悯院，苦着一张原本堪称英俊的脸，用如蒙考妣的悲

伤神色，生无可恋的绝望姿态，苦苦哀求一个人：“敏之**贺公子！贺兄弟！贺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

这位贺公子贺兄弟贺大人一双桃花眼如春水多情，一粒朱砂痣如红豆相思，怎么看怎么不像把孟自在B成这般模样的狠心人。而他一双白脂玉似的手中，拿着的更非刀剑，而是一捧画卷。

贺敏之踱开两步，微微一笑眉目如画，却是斩钉截铁的悍然拒绝：“不。”凝视着孟自在，又强T一句：“五师兄，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别做梦了。”

孟自在颓然坐倒：“上次**小师弟已经起了疑心，难道你不怕吗？”

贺敏之哼一声，色厉而nei荏：“怀疑便怀疑吧，他能拿我怎么着？”想了一想，又宽We_i自己：“他整天忙着练剑，没空怀疑咱们。”

孟自在唉声叹气：“为什么偏偏是我？”

贺敏之抚Mo着手中画卷，神情间无限的珍惜：“五师兄武功好，行事周密，连白鹿山的银钱收支都尽在X_io_ng中，我这点小事，自然要麻烦五师兄。”

孟自在还不死心，指了指窗外鹅毛大雪，道：“敏之，你看看这大风大雪，难道你忍心看着五师兄为了你那五百纹银来回三百里奔波？也不怕我摔死在山路上？”

贺敏之裹紧了狐裘，淡淡道：“第一，不是纹银，而是雪花银。”狐裘上的风毛出得长而密，呼xi说话间簌簌而动，更显得他一张脸j致秀逸：“第二，不是五百两，而是五百一十八两五钱三分，若是那黄员外敢少给一分银子，劳烦五师兄割他一斤肥r。”竖起三_geng手指：“第三，五师兄武功好得很，我很不怕你摔死。”

孟自在看着他狐狸样的笑容，蓦然想起八年前贺敏之初上白鹿山时自己的惊Yan心情。自己本是寻常人，而师兄弟中，却出了两个绝顶人物：檀轻尘与聂十三。

檀轻尘有的是气度，聂十三有的是气势，而贺敏之便是占足了气质，当真是造物钟灵鼎足而三。

一见贺敏之，孟自在便觉得此人是活生生的一阕诗词，而八年后的今天，孟自在只觉得此人是活生生的一个扒皮。

好比硬B自己拿着十二幅春宫图去三百里外黄家镇子，找那个开书画铺子的黄员外，顺便取回卖画银子。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两个月来，孟自在已是第五次下山与黄员外打交道。

一边顶风冒雪的走着，孟自在一边暗自腹诽：小师弟专门为他在白鹿山建琅嬛书阁，重金收集来无数典藏残卷供他赏玩，更购得无数笔墨纸砚任他糟践，却不知贺敏之却专画春宫图，还署名聂白鹿发售。偏生他行笔秀润细密，用墨浓淡j道，画法活泼滋润，人物俊美传神，一旦有出，坊间人人打破了脑袋争抢，每幅都能卖出绝高价钱。

一时聂白鹿成了春宫大师，色情妙手，真真是愧对白鹿山的列祖列宗。

走到半山解剑亭，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立在雪中，_yi衫猎猎。天地间大雪纷扬，他_yi衫发肤上，却未沾一点雪花，气势犹在风雪群山之上，独一无二，正是聂十三。

孟自在见了聂十三，只觉又悲又喜，又恨又幸。悲的是当场被抓了包自己肯定要倒楣，喜的是贺敏之终于也要倒楣了，恨的是聂十三怎么不早来，幸的是他可算来了。

诸般强烈情绪的冲击之下，孟自在无语凝咽。聂十三静静看了他片刻，见他并无主动自首之意，当下一扬眉，伸出手：“拿来。”

孟自在忙呈上用油布密密包裹的画卷，从肺腑间洋溢而出一种冤民终见青天大老爷的椎心泣血：“小师弟，这都是敏之做的孽A！他快B死你五师兄了！你可不能护短**”

聂十三抽出一卷画，打开一看，漆黑的眼珠里登时淬出火来，收起画问道：“五师兄，你瞧过这些东西没有？”

孟自在见他

神情古怪，忙使劲摇头：“没有没有！五师兄的人品你是明白的，最是端方不过，怎么会看这些个春宫画？便是他请我看，我也断断不从的！”

聂十三凝视他片刻，孟自在只觉得那眼光就好似刀片一般，落在脸上几乎能剐下r来，正偷偷念佛，只听聂十三冷冷道：“五师兄，你既然没看过，怎么知道都是春宫画？”

孟自在喉头呃的一声，眼睁睁看着这个从小就可怕的小师弟，含泪不语。

良久聂十三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想了一想：“五师兄，今年山下外三堂的账还没收齐，你辛苦跑一趟吧，能赶回来过年那自然是好，赶不回来也不打紧。”说罢大步回山，直奔瓶子峰。

孟自在被一语发配，自去收拾行装，心中却暗自庆幸，想到起码得有两三个月看不到贺敏之那扒皮妖怪了，顿时觉得世界美好了一些。

贺敏之十分懂得享受，天降大雪，他便赏雪，屋子里熏得温暖如春，手上端着碗滚热的南瓜糯米核桃山药羹，脚下穿着厚厚的银狐暖tao，从半开的窗户，悠然的看着外面雪花翻涌，看的时间久了，眼睛发花，把那从天而降的六瓣雪花硬生生看着了雪花白银，一锭一锭的砸将下来，只看得眉开眼笑，别提多开心了。

正笑眯眯的美着，屋门砰的被聂十三推开，带进来一屋子的寒气。

贺敏之忙关严窗户，奇道：“你今日不是要见新收的弟子吗？怎么有空回来了？”

聂十三不语，双眸一如平日，天河倾泻神光璀璨，贺敏之却是一等一的眼力见儿，已发觉那眼神里颇有危险之意。略一思忖，决定以柔克刚，道：“后面炉子上炖着核桃羹，你要不要吃？”

聂十三摇头，从背后取下一个包裹，啪的摔在桌上，散开来，却是画卷十二卷，卷卷是春宫，龙翻、虎步、猿搏、蝉附、Gui腾、凤翔、兔吮毫、鱼接鳞、鹤交颈诸般姿势一应俱全。

贺敏之见东窗事发，但打也打不赢，逃也逃不掉，也只得拿出当年大理寺少卿临危不乱的架势，*灿莲花，与他周旋讲道理。

缓步走到桌前，指着一幅，赞道：“十三，你买的纸还真是不错，你瞧瞧这质地纹理，当真是滑如春冰密如茧，着水不洇，又经得住皴染，画显笔墨浓淡润*，却又浓而不浑，淡而不灰，润而不腻，*而不透。好！好极！”

聂十三听他千好万好的一顿怒赞，也不说话，只狠狠盯着他，脸上却不自觉的染上一些儿绯红。

贺敏之看在眼里，绝不敢取笑，只热情洋溢的说道：“十三，今日难得你我都有空闲，要不我教你作画如何？”

聂十三伸出一_geng手指，戳着画中一人，道：“这是什么？”

这幅画正是虎步之形。且分明是龙阳之戏，画得极为j细传神，诱人遐思，便不是断袖，看了只怕也会起分桃之念。画中一男子在另一男子背后，一手搂yao，一手抚摩前面男子的X_io_ng口，正值*进退之际，玉尘大半入得*中，不得纤毫余地，前面男子回过脸来星眸半闭，面容俊美却冷峻硬朗，仔细看去，竟有几分聂十三的模样。后面男子只见侧面，钟灵毓秀，却与贺敏之略有些相似。

贺敏之对自己的手艺颇为自得，欣赏了足足盏茶时分方才说道：“这自然是人了。”见聂十三脸色不善，忙补充道：“是两个男人，正在行_F_事。”指着另一幅画，道：“这本是一tao画，这幅是前戏。”

聂十三一瞧，见那幅画中，两人

_yi衫尚未解尽，似贺敏之的男子身穿蓝地卷草纹长衫，似自己的男子竟是锦袖红裳半褪，偎依在蓝_yi人怀里仰首承吻。一看之下，再忍不住怒意：“这是你？这是我？”

贺敏之叹道：“十三，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怎么会是你呢？你何时穿过这等旖旎的红_yi？”说着颇有所憾的上下打量聂十三，恨不得给他tao上那件红_yi才好。

聂十三shenxi一口气，已冷静下来，抱起那十二卷画便往屋后走去。

贺敏之忙一把拖住：“你干什么去？把画还给我**”

聂十三淡淡道：“烧了。”

贺敏之大惊失色，死死抱着聂十三的yao：“不能烧**这都是银子A！五百一十八两五钱三分，我足足花了半个月才画好**”

聂十三被他抱着，只觉那暖融融清幽幽的气息直扑心底，一颗心早已软了，脸上却依旧万年寒冰状，冷哼一声，道：“为什么画这般模样的人物？”

贺敏之好比被扼住了颈子卡住了七窍，再不敢强辩，低声说了实话：“好卖**黄员外说买家都赞这样的人物神骨兼蓄、气势溢秀，格外给高价**我也照傅临意、杨陆、孟自在他们的脸画过，价钱远不及这个。”

聂十三又好气来又好笑，板着脸道：“为什么反过来画？把这个像我的倒画到了下面？”

他不提还好，一提登时激起了贺敏之多年来的积怨，愤愤然neng口而出：“文以载道，画是传情，这么多年我说了好多次要上你，你偏小肚_chicken_肠，就不让我上，我什么招儿都使了，就是不成，那只能这般画来，聊寄心声。腹诽心傍，难道这都有罪？你翻遍大宁律，可没这一条！”

聂十三听了这般剖心沥胆的宣告表白，也不觉神色微动，认真的想了想，道：“十五，你是天生适He在下面，我不想有违天道。”

贺敏之勃然大怒，大怒之余，趁着聂十三若有所思的当儿，把画卷抢下放回桌上，以一己之身堵在聂十三和画卷之间，方道：“天道本是运Yin阳养水火，参乾坤扣日月，跟咱们sChuang可扯不上半分关系！”

聂十三也不脸红，搂过贺敏之，凝视他的眼睛，道；“可是你那样特别好看，我特别喜欢。”

简简单单一句话，贺敏之却听得心头一甜，脑子也就迷糊了，再被他这般搂着看着，更觉得浑身燥热，两颊如白玉里晕染出胭脂来，连耳垂都红了。

聂十三看着他一双流转Y_u醉的桃花眼，只觉整个春天都尽收其中，屋外既然风雪，何不做些让两个人都觉得温暖的事？

聂十三向来果断，说一不二，心到手到，转眼间贺敏之已被扒了个干净。待贺敏之惊觉，已被*L_uo着抱到了_On the bed_，不由得低声道：“冷*”

聂十三穿着_yi_fu的时候固然霸道，neng了_yi_fu更是跋扈，惜字如金的断言：“不冷，我压着你，你就不冷。”

贺敏之微阖着眼，咬着唇忍耐最初jin_ru时的粗粝*痛，下颌仰起一个极尽柔和而骄傲的弧度，丝丝xi着气，眉眼间却不自觉流溢出一层无辜而魅惑的情色，聂十三用*尖抚We_i他的zhui唇，放缓速度，待他全然打开body，方才一顶而入，仿佛被顶到了心里最要紧的所在，贺敏之忍不住A的一声惊呼，却是半含yu_yue半是薄怒，不是疼不是痒不是麻不是酸，全身只是说不出的既舒_fu又难受，yao胯已自然而然随着聂十三的节奏*扭动。

两人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急切，另有一种温存和狂野，对彼此的body了若指掌，而每次的情事却又犹如初次般新鲜狂喜，每一分悸动颤抖都直入心底，动作、交融更无一丝隔阂。一起一落，急送慢抽间，已是满室皆春。

良久，只听贺敏之沙哑*润的声音低低响起：“够了**十三，A**不行，yao会断掉**不要**”

聂十三的声音也是一

改往日清朗，有些含含糊糊的沙哑笑意：“不要那些画了吗？”

贺敏之被顶弄得实在厉害，已是浑身瘫软再不行了，反应却依然迅捷，shen_y里带着呜咽，一迭连声：“要！要的！”

聂十三一个猛攻全_geng没入：“可是你自己说要的**”

贺敏之忍不住的一声肆意的哭叫，被堵回口中，一双琉璃色的眼眸更是春水涟漪、薄雾轻笼，只剩了诱惑tiao_dou、柔波*漾，聂十三见他如此形状，更是压抑不住，心里似发了狂的热，只恨不得要把身下这个爱到了骨髓里的人给揉碎了煨烫了融到自己灵魂里去，紧紧箍着那把柔韧结实而不盈一握的yao，放开力量大耸大弄。

快_gan一*一*，在绝顶处犹自不断攀升，似乎永远没有顶点。

就着进出之时，聂十三将贺敏之侧着掰过tui去躺倒，那硬热之物在后庭中直转了半圈，贺敏之只觉shen处一阵酸软爽利，登时浑身哆嗦抽搐，不禁叫出了声，死死掐住聂十三的胳膊，出水鱼儿一般挣命ChuanXi。

聂十三只觉那销魂密处猛然收*绞紧，xi吮痉挛无微不至，nei壁更是一跳一跳的抽搐研磨，再无法忍耐，重重ChuanXi着，已是酣畅淋漓的Sh_e了出来，搂着贺敏之，见他已是颜若桃花，桃花眼却早成了一曲桃花水。

贺敏之几番恳请休战，聂十三却是Y_u罢不能，待云收雨散，贺敏之早死了好几回，浑身哪有半分力气，眼微睁而不闭，唇绯红而润泽，伏在聂十三宽阔的X_io_ng膛处，狠狠咬着低声道：“你个_Q_S_**”

聂十三这回安静下来，似吃饱了糖果的孩子，俊美的脸上有几分格外纯真满足的欢喜，轻轻抚Mo贺敏之的长发、背脊、yao肢，火热有力的手掌过处，贺敏之浑身的酸痛似乎也去了大半，忍不住笑着蹭上来些，亲了亲聂十三的zhui唇下巴，求道：“十三**你就让我上你一次吧，这么多年了，可别把我给憋死。”

聂十三见他刚经了狂风骤雨，缓过一口气终不忘这件大事，不由得轻笑道：“好A。”指了指窗外，道：“你好好的不惹事，等明年春天那树桃花开了，我就让你一次。”

贺敏之高兴坏了，不免得陇望蜀：“三次！A不，十次！”

聂十三哼的一声：“你试试。”

贺敏之靠在他的肩上，Mo了Mo他线条利落分明的下巴，叹道：“你还是小时候听话可爱**那时候给你吃粥你不敢吃饭，让你打醋你不敢买盐，现在**唉**”一口气一唱三叹，叹得百转千回。

聂十三似有触动，把他搂得更紧密了些，声音里有异常浓烈的_gan情：“那年冬天初见你，就是我这一世的圆满。咱们在一起已经十三年了，你记得吗？”

贺敏之仰起头，shenshen凝视着他，见他一双眼眸如星沉海底，shen邃透彻，宛然还是当年雪夜那个孩童，不禁用指尖轻轻触Mo他的睫毛，低声道：“十三**你可长大啦，我心里真是高兴。”

聂十三浓密的乌发流淌在他的肩上，近乎虔诚的吻了吻他的额：“我永远是十三，你的十三。”

白鹿山的春来得比较晚，过了年，过了元宵，过了龙抬头，桃树还是满树冰雪覆盖着苍灰。

贺敏之闲了两个来月不会赚钱，把床下的黄金白银玉石珍珠Mo来Mo去只Mo得手都粗了，百爪挠心千指戳肺，正郁闷间，聂十三偏生又要闭关一月，临行前颇不放心

，再三交代：“十五，你万万不可财迷心窍惹事生非**”想了一想，补充一句：“你赚钱生事前，不妨多想想我。”

这话本意是聂大侠为保一方太平，不惜色诱，以r身布施，让贺扒皮扒皮前想想那桃花之约、_On the bed_之盟。谁知贺敏之一颗金银心，两只捞钱手，却是把意思给想歪了弄拧了，一听之下，便以为聂大侠体贴，建议用自身赚钱，登时眼前一亮心中豁然开朗。忙不迭的送聂十三进峰顶石洞闭关，欢天喜地的去找孟自在。

孟自在很不自在。

贺敏之却很自在，不光自在，而且神采飞扬。但见他琉璃目灼灼灿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砂痕闪闪坠坠，诱之以利胁之以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端的是千丈之城，拔于尊俎之才，百尺之恸，折于衽席之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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