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轻尘笑着将他的手放到掌心,一_geng_geng手指慢慢展开抚摩,贺敏之毫不抗拒,只垂着眼睛。
“事到如今,我不想再瞒你,太子身边的谋士杀手多半是我府中所出。”
“蝶楼,是为我所控。”
“聂十三有个朋友,医神程逊,也陪着他去了少林,前几天我着人攻击药庐,伤了他夫人,将他支走。”
“苏缺陪聂十三去少林,是要挑起他与少林死战,趁机取他Xi_ng命。”
贺敏之浑身一震,抬起眼,尽是毫不掩饰的怨毒憎恨。
突然掀开薄被,起身下地,光着脚便往外走。
檀轻尘心中微怒,身形闪动,已堵住门口,淡淡道:“去哪里?”
贺敏之不看他,异常平静,道:“去少林,聂十三若死了,我替他收尸。”
“你以为我会放你去?”
“你砍了我的tui,我也会爬着去。檀轻尘,咱们不妨
试试。”
檀轻尘看着他清浅的眸子里冷冷的疯狂之色,黯然道:“是我*之过急落了下乘。杀了聂十三,岂不是让你一世恨我,再无转寰余地?”
“我檀轻尘,岂能效仿那些下三滥的强盗做派?苏缺一事,是我一时心乱失策,所幸未铸成大错。”
手指抚上他的脸颊,立即被打落,苦笑一声,柔声道:“聂十三伤重,却未死。我也不会增派蝶楼的人再去杀他。你放心罢。”
又道:“皇兄三天前崩了,太子废为寿王。我已让傅算韬下诏擢你为大理寺少卿。”
贺敏之怔住,半晌,低声问道:“皇上崩了?”
文帝素来待自己亲厚,私下里只有舅甥之情,全无帝王架子。即便自己翻了檀轻尘的案子,他也只是暗自生了几个月的气,却不忍苛责于己,更别说平日种种关心爱护,那次自己毒发生病,竟半夜亲自探访。虽不能相认,自己对他也是暗藏孺慕之思。想到这些,心中忍不住酸楚难过。
檀轻尘轻轻一笑,道:“佛家视生为苦,死本是必不可免之事,莫要难过。”
说罢打开门,临行前回头道:“穿上鞋罢,虽是夏天,光着脚站在砖地上却容易着凉。”
贺敏之关上院门,只觉得浑身仍是酸痛不堪,满心屈辱愤恨却是无从发Xie,恨得咬破了唇,满zhui血腥气。
以往对檀轻尘的相惜之意、身世之怜、才华之敬、亲人之爱已彻底消逝,只剩强烈的恨意惧意。
到井台边打上一桶水,neng了_yi_fu,只见X_io_ng腹yao胯处尽是未褪的青紫痕迹,斑斑点点,凄惨且暧昧。左X_io_ng下方被咬伤,已结成血痂,伤口甚shen,伤疤neng落想必也会留有两排齿痕,贺敏之想了想,到屋里翻出一把短匕,把伤口shenshen割开,再看不出噬咬的印迹,疼得浑身发抖,看着鲜血流下,却咬牙微笑了。
一桶水淋下时,不禁想到寒冬时节,聂十三半夜悄悄起身在院中浇凉水,当时自己听到这“哗啦”声,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冬夜的寒冷中都透出丝丝缕缕不绝的shen情甜意。
贺敏之顺着井沿慢慢蹲下,抱着肩,月光下*成一团孤孤单单的黑影,终于压抑不住,埋头于胳膊处,微微颤抖,却哭不出声。
发肤间残留着与聂十三耳鬓厮磨细微触动的记忆,不思量,已是点滴不能忘。
只要他还活着,什么都可以不要。
这些天文帝驾崩举国大丧,更兼新皇登基万事繁杂,檀轻尘一手*办,顺滑流畅井井有条,j力充沛之极,手腕更是圆融高妙,不着痕迹的抹去了几分往日谦谦君子的做派,温和收敛里平添了威仪决断。
朝野俱敬_fu。
贺敏之只守在家里等聂十三。
傅临意似乎知道了些nei情,时常过来闲扯聊天,贺敏之却懒得说话,常捧着一卷书呆着,却半天也不见翻一页。
傅临意看他无心吃饭,便责怪刘婶做得不好,每天从府里带着饭菜过来。
见傅临意如此用心费神,贺敏之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去找方开谢?尽在我这里耗着。”
傅临意垂头丧气道:“她不想见我。”
贺敏之冷冷道:“太子废了,再配不上方开谢。檀轻尘权倾天下,让他为你做主,娶了方开谢不就是了。”
傅临意摇头:“我喜欢方开谢,自然望她一生快活安乐,若是用权势强B着她嫁给我,她会不开心,那我还有什么脸说喜欢
她?平白玷污了这个爱字。”
贺敏之听了,眼神暖些,微笑道:“你果然和檀轻尘不同。”
正说着话,只听门外有动静,贺敏之立即从椅上一跃而起,膝盖呯的撞上桌tui,也不觉痛,眼睛发亮,笑道:“十三回来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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