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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安一觉直接睡到隔天中午,几乎不省人事。

把他叫醒的是充当闹钟自动开机的电脑,邮箱的新邮件提示音。

铃声响了一会儿,他才把陷在枕头里的脑袋微微昂起来了点,下意识地想,是前天投出去的简历有了回应。

感谢上帝。

然后又摔回去继续睡。

不幸的是,这份安宁没有坚持到五分钟,他就被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看醒了。

真的是被“看”醒的。

屈服于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他发自内心的想多睡一会儿,他的周末本就该无人打扰睡到自然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一个漂亮又邪恶的美少年同床共枕——他像个被阳光刺痛的吸血鬼,一个猛烈的拔床而起。

“干!"

崔璨仍纹丝不动地趴在他咫尺处,看着他连一根睫毛都没有颤。

林瑞安睁大了眼,短时间内还不能接受有陌生同xi_ng不光睡了他还留在他的地盘过夜的魔幻现实,不可思议的目光遗巡过他们共同分享的这一条被子,蹂躏成一团的白色浴袍,垃圾桶里干透了的安全套,最后回到了崔璨赤l_uo的上半身上。

他是趴着睡的,非常孩子气的睡姿,背上却纹了一只鹰的刺青,大展的双翼各自占据着两侧肌肉紧致的肩膀,狰狞的鹰头正好位于后颈,嚎的方向和他看向林瑞安的方向一样。

林瑞安张开嘴的瞬间已经成功冷静下来,身为一个合格且出色的骗子,破绽不应该暴露在情绪里。

那种无往不利的迷人微笑重新回到他脸上,他清了清嗓子,问了句“早安,’以外的话。

“你几岁了?"崔璨不喜欢说话,但更不喜欢撒谎,所以他回答:“二十。”

他以为这样做能让对方高兴点。

谁知道林瑞安深吸一口气,满脸轻生的迫切。

很好,一个联邦合法未成年。

可林瑞安终究是个坏人,他不会跟钱过不去。

就算是个不到二十一岁、寡言到迟钝、和他勉强算是同胞的男孩儿,他也照卖不误,管谁都拦不住。

趁着哄崔璨去洗澡的工夫,他连邮件都顾不上看,披上衣服躲进阳台,打了个电话给这片街区领事儿的老大。

老大叫jung,是个心狠手辣的越南人,年纪不大势力很大,是货真价实的亡命徒,警察都让他三分。

林瑞安与他不深交,但颇有几分情面上的好,毕竟jung在钱这方面从未亏待过他。

“有货。男孩儿,二十岁,亚裔,高个儿,脸很漂亮。”

就行情来说,亚裔男孩儿在圈子里是非常受欢迎的,他们纤细又清秀,还没有碍眼的体毛,往往能卖个称心如意的好价钱。

他在电话里尽量简短地做了说明,

换来对面一声狎昵的笑:“质量好吗?"

林瑞安手一抖,夹在指间的烟头冒着火星从楼上掉了下去,幸好没砸到街道里来往的行人。

“好极了。”他差点儿咬碎自己的牙:“我亲自试过。”

听见jung答应让在这周围闲逛的小弟上门来“提货”,林瑞安搓掉手指上的烟灰,透过阳台的纱门看了眼客厅。

细而哑的一声开门响,崔璨出现在走廊拐角,身上还挂着淋漓的水,仅仅在腰间围了条浴巾。

他立刻挂断电话,佯装无事,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喂”林瑞安把手搭在吧台上,冲着男孩儿的背影说:“你饿吗。”

崔璨听到他的声音便回过头,眨了眨眼。

午后阳光正盛,斜斜照在金发男人的侧脸上,他是个典型的混血种,兼具欧美人深邃的轮廓和亚洲人清秀的五官,那奇妙又费解的血统在他身上交融得恰到好处,没有发生丝毫的偏差;落在光里的鼻尖和手指白得透明,眼神总是温柔的,甚至带一点让人心痒的甜蜜。

崔璨点点头:“嗯”

林瑞安要给他的“货物”做最后一顿午餐。

他必须得承认,他是个矛盾的人。

有时他冷血得让人心寒,有时仁慈得不讲道理,有时他喜欢独一无二的存在,有时却热衷于夺取他人的心爱之物。

他演技一流,在所有世俗的公式里永远是个变量,拥有谁都无法捉mo的喜恶,偶尔又相信自己的真情表露。

他举起扎着食物的叉子又放下,当他看见桌子对面的左撇子男孩儿极其不熟练地使用着刀叉的时候。

准确的说,是刀子用得太过出神入化了,反衬得叉子拿得很别扭。

林瑞安默默地注意到这一点,走回厨房拿了把勺子,塞进男孩儿手里。

“试试这个?"尽管只有两秒钟的相触,他在崔璨的手指内侧mo到了粗糙而坚硬的茧。

这是常年用枪的证明——事实上他注意到的事情远不止这些。

比如崔璨在洗澡的时候他拿到那件黑色的兜帽衫,发现衣领上的标签都没有拆,衣服只能是偷来的;比如崔璨那远远超出同龄人的警惕xi_ng和条件反sh_e,以及和举手投足完全不搭调的天真;再比如他对生活常识的一些反常缺失,不会亲吻,不会调热水器,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自然地说“早上好”或“谢谢”。

而对于种种迹象,他心中已有了一个模糊的解释,所以更要尽早把这个麻烦甩开。

男孩儿就像一把填满子弹还打开了保险栓的枪,随时都会走火。

崔璨吃饭速度不快,吃得慢条斯理,有一种不正常的慎重和矜持,好像吃东西不应该留下痕迹似的,他放下勺子,喝光杯子里的白开水,把干净的盘子和碗碟收抬好,用方形的白色餐布盖住。

林瑞安没有阻止他。

“吃好了?"他乖乖点头。

林瑞安朝他笑,眼睛弯弯的,有一种属于大人的、不敷衍的宽容。

看看时间,jung的人快到了。

林瑞安有点后悔没提醒jung多指派一些人手过来,因为这孩子看上去不是个省油的灯,但这会儿开口也迟了。

他便不再和崔璨说话,当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的存在,自顾自坐下来,拿出一盒白纸和烟丝,手法熟练地卷了麻叶,叼在嘴上,拨亮打火机。

缄默和烟雾四下蔓延,似乎让崔璨嗅到了危险来临前的味道。

风从阳台吹进来,白色窗帘浮动如同细浪,寂静无声的房间里,钟表指针每走一步都像是倒数计时直到大门被人敲响。

崔璨没有动,但是浑身上下都绷紧了

“来了。”

林瑞安应声站起径直向玄关走去,像知道造访者是谁一样他看都没有看崔璨一眼。

室外比屋内明亮不少,来人的影子却还是暗淡一片,林瑞安站在门口粗略地点了点人头,还行,四个。

“请吧。”

他后背靠在门板上,为他们让开一条路,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年轻人。”那儿呢"

那是他的货物。

是一时兴起,是心血来ch_ao,是过了今天就能忘掉的陌生人,是一杳塞进牛皮纸信封里的钞票。

一个面熟的手下和林瑞安打了个照面,把jung支付的酬金扔给他,林瑞安正忙着点第二只烟,接过那个信封直接夹在了肘下。

他以前喜欢当面点清数额,这次却是个例外。

“带走吧。”

好像只想站在那儿看最后一眼。

崔璨在有人逼近他的时候站了起来,并不打算束手就擒。

没等其中一个人碰到他的肩膀,他陡然俯下身体从那人臂下穿过,反手一拧,把那个比他壮了不止一倍的人摔了出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彼此的身量差距和完全相反的爆发力又太过惊人,剩下几个人不知道是没料到他会还手还是没看清他的动作,一眨眼的工夫,另一个打着鼻环的人被他掐住脖子,左手上程亮的凶器抵着大动脉,正是刚才吃饭用的那把餐刀。

崔璨飞快地扫了一眼聚在他身边这几个被激怒、拔枪对准他的男人,马上把眼神重新投向了林瑞安。

这一眼很短暂,混合了许多种无端的情绪却深得让人没有防备。

林瑞安读懂了其中的含义,但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他轻轻地把脸转开。

“你该和他们走。”他掸了掸烟灰,说:“再见。”

崔璨愣住了。

林瑞安就站在那里抽烟,无动于衷。披在身上的衬衣没有系纽扣,l_uo露的皮肤上散落着斑驳的紫红色吻痕,他满不在乎,说话声很低,影子和抖落的烟灰一样,是冷的。

那几个人就眼看着崔璨垂手放下刀,轻而易举地被他们反剪了双手,用枪顶着往外走。

他完全没了方才的凌厉,像一只被拔了牙的狮子,下颚颤抖着,似乎还没弄懂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为什么这个人接他回了家,让他洗澡给他做饭,吻了他抱了他却要赶他走,开头和结局之中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毛病,是否归咎于他,他想不明白,说不出话,头埋得更低,好像犯了天大的错误。

林瑞安经历过无数个这样分别的时刻,没有依依不舍,甚至充满疯狂的挣扎和诅咒。

那些少不更事的男孩儿和女孩儿,得知残酷真相的表情往往是最好看的。

他们中的一些会因为对这个男人仍有余情而痛哭流涕,另一些则会对他的负心恼羞成怒,骂他“混蛋”“j_ia_n人”“你会下地狱的”,他发自肺腑地认同前两条的客观和准确,唯独最后一个还没实现,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崔璨会跟他说最后一句话吗?得了吧,这个可怜的哑巴。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焦躁不安地tian了tian嘴唇,满心只想让这些人

赶快离开。

一身廉价烟油和大麻味的男人们带着崔璨从他旁边走过,他忙不迭地后退,门板被挤压的撞在墙上,发出突兀的一声响。

就是这时,他听见了崔璨的声音。

"you lie to"那是个未成熟小男孩儿的声音,砂纸一样粗砺而磨人,有一丝微弱到难以辨识的硬咽。

“你骗我。”

——不是“混蛋”,不是j_ia_n人”,不是“你会下地狱的”,为什么他就像个还没学会怎么恨的小孩子,连一句咒骂都要带着哭腔?林瑞安站在炽烈而刺眼的阳光下,渐渐看不清他的背影。

灰雾弥散,烟早已燃到了头,手指灼灼的发烫,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你骗我。

这句话好比一根针攘进皮肉里,他啧了一声,睁开半眯的眼,把焦黑的烟头丢在地上。

“等等。”

当那些人快要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他听见自己开口。

“不好意思,这人我不卖了。”

*一点说明:美国法定成人年龄是十八岁,但联邦法律里有许多针对二十一岁以下年轻人的禁令,因此这里普遍意义上的成人年龄是二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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