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在宫nei只停留了片刻,喝了一碗公子寒亲手斟的酒,派了一支两千人的骑兵保护国君,之后便再度领兵出发,从长安城向东一直打到东海,短短一个月光景,曾经烧遍九州大地的反叛之火无声无息寂灭,龙渊率领大军清缴叛军主力十二万,并零星小gu队伍共十六万人马,除了王承,公子长风等十余名主犯外,其余叛军尽数坑杀,不留活口。
随着战事推进,捷报一封接一封传进宫里,然而陪着公子寒与身边的宫人们却一直未敢露出喜悦之色,原因很简单,龙渊派进宫里的两千骑兵,实在是太吓人了。
没人知道这些士兵究竟什么来头,他们成日一言不发,手持武器站在各宫门口,没有丝毫表情,yin森面容呈现死者的灰绿,若仔细看,甚至能从头盔下面看到尸斑和zhui角的烂r,常常有小宫nv被夜游的士兵吓得全身发抖。
被守卫者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征战途中叛军所受的煎熬了,据说,一直到主犯们被五花大绑送至天牢关押,他们都没明白让士兵吓得Niaoku子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出兵第二十七天,龙渊率领的大军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然而,公子寒已经羸弱不堪的body,却被这一个月的等待和长安城盘桓的冲天怨气彻底击垮了。
龙渊回归那天发现公子寒没有亲自出城迎接,掐指一算知道不好,一身血污都来不及洗去,三步并做两步冲进承天殿,殿外早围满了焦急的御医和团团转的大臣,一见龙渊回来,自觉让出一条道路,宫nv含烟上前拜道:“陛下快撑不住了,他一直在等您。”
御医也跟着抹眼泪道:“我等医术平庸,恐怕已经回天乏术,请公子面见陛下时务必节哀,至于储君之事,也请早作打算**”
这帮臣子在公子寒有难时都称病闭门不见,此时认定龙渊必为新主,一个个赶来巴结,御医话还没说完,龙渊突然扬手,啪的一声,一鞭子狠狠的抽在那御医脸上,疾言厉色道:“一派胡言,我不让他死,今天就算阎王来了,也得给我老实等着!”
龙渊从袖中取出一株人形山参,扔给御医拿去煎汤,向nei殿走了两步,突然转头,眼锋如刀子似的刮过文武百官:“陛下病着不能理政,从今天开始,朝堂大小事宜全部向我禀报,我不像寒儿那般好糊弄,你们的账我一件件都记着,咱们来日方长!”
话说的虽
然底气十足,然而龙渊一步步走进寝殿,心里不是不忐忑。
久病之人见不得光,殿中只点了几支烛火,斗室昏沉而幽暗,最nei侧摆放一张宽敞华丽的紫檀架子龙床,悬挂着湖水色帷帐,龙渊站在榻前,连试几次都不敢去揭,最后猛地一拉,待瞧清楚榻上的人尚有神智,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里。
虽然算出他尚有三天阳寿,若魂魄已然离体,便是佛祖亲临也没有办法了。
公子寒裹着厚重的锦被,一张清癯的脸瘦得neng了形,_gan觉有人来了,费力睁开眼睛,看见是龙渊,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欣喜,只是扬起zhui角,缓缓道:“回来了?”
他这一句问得极为平静,仿佛龙渊并不曾替他清缴叛军夺回天下,他也未曾病入膏肓,只是一对平凡的夫Q,见到久别的丈夫归来,眉眼含情的开口问候。
龙渊嗯了一声,将锦被掀起一角,mo到公子寒瘦骨嶙峋的手,十指紧紧扣着,_gan觉那暖意从掌心传来,一直通往心里,仿佛连月杀伐征战的戾气都化去了,双眉不自觉舒展,zhui唇也往上翘起弧度,向里推了推公子寒道:“我杀了很多人,走了很远的路,现在累的很,你陪我睡一会。”
接着钻进被衾,把胳膊从公子寒肋下穿过去,自然而然的搂着他的yao腹,闭目便要睡。
公子寒没料到他比自己还若无其事,用力攥住龙渊的手,睁大眼睛使劲摇头,见他没反应,不甘心的拽着他的手往榻边敲打,断续道:“把**把臣子叫进来听令,准备纸笔和**和朕的印玺,朕要写遗诏,快**快来不及了**”
“不急,药已经煎上了,喝完再说也不迟。”龙渊伸出一_geng手指挡在他的zhui唇前,道:“没力气就不要啰嗦,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晓得。”
见公子寒仍不放心,龙渊侧身面对着他,漫不经心道:“你想说若你有任何不测,江山传位于我。”
公子寒一怔,轻轻点了点头。
龙渊喟叹一声,心道朝代更替、兴衰荣辱不过一眨眼的事,十六万人的尸身堆积起来也赶不上一座山,委任或废除人间一位帝王更是在提笔之间,这小皇帝却如托孤一般郑重其事,好笑的是,自己竟陪他认了真,从此人间的日子是真,仙界的自在才是幻了。
没来由的_gan到疲惫,便闭目休憩,不想真的睡着了,天界万年虚无岁月和人间十世苦难如云烟过眼,睁开眼睛依旧困在这巍峨的殿宇之中,穿的依旧是战时一身染透鲜血的_yi裳。龙渊将掌心覆在公子寒的yao间,嗅着他身上的中药味,不由也觉得奇怪,这病怏怏的凡人到底有什么好?
撑起身子去看公子寒的脸,才发现他一直醒着,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对视了一会儿,都忍不住笑了,龙渊伏在他耳畔道:“叫一声相公听听。”
公子寒艰难的抬起手,搂住龙渊劲韧的yao身,乖顺道:“相公。”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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