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朗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林渡正站在走廊上抽烟。
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包厢里有大半人已经不省人事,余下一小部分尚有意识,但也差不太远了。林渡让经理挨个叫车把他们送回去,回头看见李平朗满脸水渍的模样,挑了挑眉。
光线太暗,他以为对方只是喝蒙了去洗了脸,不紧不慢的递了_geng烟过去:“年轻人,多经历几次就习惯了**”
李平朗暗自苦笑了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他手有些抖,像是醉了。
林渡自顾吐出一口雾气,伸了个懒yao:“好了,我也该走了,助理在门口等我**对了,你住哪里?需不需要我捎你一程?”
“**谢谢林总,不用麻烦了**”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一会。
林渡笑了下,先前挂在鼻梁上的金丝镜不知什么时候摘了下来,露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李总真是好兴致。”
李平朗心知对方又误会了,却又没那个j力解释,十分敷衍的扯了扯zhui角。
林渡被他的助理接走了,留下李平朗一个人,他走出了k,来到因shen夜而显得无比空旷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直到脚酸了、tui麻了,被酒j麻痹的头脑又被夜风吹清醒的时候,天终于亮了。
李平朗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东方隐约泛起的天光,长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他闭上干涩到有些发疼的双眼,安静的等待着太阳升起。
李平朗还记得,在他与魏晟分裂的那个清晨,台风走了,耀眼的阳光穿透云雨,投在被暴风雨肆_N_过后,积水未干的街道上。
魏晟就是在那个时候选择了离开——而同样是yi_ye无眠的李少爷撑着被酒j摧残过的大脑,满眼血丝的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他犹豫了很久很久,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在街角,斩断了他的踌躇。
李平朗当时整个人都慌了,像是灵魂被狠狠撬去了一角,留下一个无法填补的巨大空洞——那种无措_gan更甚于被告白的瞬间——何况被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弟喜欢上,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
记忆再往前推,回到决裂的那个瞬间,魏晟的情绪并不稳定,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告白的话,之后又趁虚而入的将完全呆愣的表哥按在墙上,狠狠地、仿佛要拆分入腹似的吻住了,尖锐的牙齿撕咬着带有酒j味儿的_Cun_B_,直到泛起铁锈的腥甜。
李平朗像是被狼咬了一口,本能*起肩膀,发出呜咽的痛呼,等到
zhui唇都被对方xi吮麻了,眼里泛起的酸意退了,才终于晃过神来,聚齐力量狠狠将人推开。
魏晟踉跄着后退几步,抬起头看向李平朗的模样他现在还记得——那双明亮眼睛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像是最后一颗星星也熄灭了,余下shen邃而空茫的夜。
李平朗只觉得x_io_ng口发闷,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本能否定了这份_gan情——不管是出于道德还是作为兄长的责任;他又想起了那些互联网上的传闻,除去同xi_ng之外,他们身上确确实实流淌着同样的血**这是一条注定被排挤、被厌恶、被歧视的路。李少爷混账惯了,风言风语伤不了他,但一想到从小便活成“别人家孩子”的魏晟很有可能经历这些,他就难过的快要窒息。
他痛心了,却找不出言语来安we_i,只想着表弟那么懂事一定会想通——却没能料到那人骨子里也是同样的倔强,宁可一意孤行自毁前途,也不愿妥协下来,放下这段不该存在的孽缘。
于是李平朗开始骂,他几乎说光了难听的话,只想让他这个优秀的表弟回过头**后来才终于发现,他不是不能接受对方的_gan情,而是他不敢。
他可以花天酒地,可以游手好闲**但是魏晟不可以,因为他是他的D_D,当年那个抱着他哭泣的少年在不知不觉中活成了他最憧憬的样子,优秀、冷静、成熟**魏晟的xi_ng格里有着李平朗没有却又崇拜的东西,像一张完美的画,他看着那颜色铺满整张白纸,所以不能容忍上头存有污点。
可这些,都是在他失去了魏晟之后,才慢慢想明白的。
到底还是晚了太多。
魏晟失踪的头一个月里,他差点没把s市整个儿翻过来——跑关系,找人脉,一而再再而三的报警**最后连警察都烦他,费了老大的劲儿找到已经跑到x省的人,那时候,魏晟已经在李延康的关系下入了军队,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
很快,学校开除了魏晟的学籍,李平朗亲自去拿的通知书。
魏晟的高中是本市名校,出了不少状元,还记得当年他kua级考上的时候,李平朗高兴坏了,恨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这个天才是自己D_D**可现在,却被他几句话彻底毁了。
李平朗接过通知书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木得,他只觉得手里轻飘飘的纸张仿佛有千斤重——他不断的在想如果那天晚上自己说话稍稍温柔一点,多一点点耐心**是不是魏晟就不会走了?
哪怕只有三岁**他也是他的哥哥,是魏晟最亲密的长辈,他有责任引导对方走上一条正确的路,是他不够尽责,是他错了**
李平朗回到车里,看着退学书上自己笔迹颤抖的签名,只觉得鼻头发酸,视线顿时模糊起来。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