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越州往临洲方向,刚出了越州地界, 便是临洲边阳城。边阳算得不得临洲最大的城, 但此处产盐, 算得上是临洲一座十分富裕的大城,城中赌坊酒楼妓馆林立,享乐之风盛行。风月楼算不得是边阳城最大的南风馆, 但楼中各色美人尽有, 算得上是边阳城最能烧钱的销金窟。
听竹算不得是风月楼的头牌, 但年纪小, 又擅长琴棋书画, 还是刚刚开始接客, 算得上是风月楼近期nei风头正盛的小倌。
此时这位美人便从自己的_F_中出来, 正准备去给自己_F_中那位恩客张罗晚膳,刚出_F_门走了不远, 便被另外几名小倌给拦住了。
一人问:“听竹,那位不曾露脸的恩客如何?可花了一百两银买你初夜呢, _gan觉可好?”
听竹脸色沉了沉,推开他们便继续往前走,可那些人依然跟在身后, 不依不饶地说:“想必不怎么样,那位遮住脸的客人也是有些怪,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来边阳城便将沉渊棋楼十年未破的棋局给破了,将那一百两银子给赢了去, 而后又在赌坊将这一百两银子给押了,谁都以为他会输,可他竟将那一百两翻了五倍,赢了五百两!也不知道此人怎么回事,搞不好是什么厉害的世家公子。”
另一人道:“不是的,我听人说了,他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误打误撞破了棋局,而且在赌坊之时,许多人都瞧见了,他连骰子都不会看,可赌运好。这人肯定不是什么世家公子,那日娘亲问他贵姓,我亲耳听到他说没有姓,说不准是个外族的奴隶,逃到大昇来的。就是个吃喝嫖赌的混混罢了,否则也不会一赢了钱,就赶紧来了这南风馆。而且他出手如此大方,用不了多久便会将他赢的钱给耗完,所以这必定是个鼠目寸光,未曾见过大钱的穷混混,一朝发了横财,便这样不知节制地消耗。我且等着看,看他将这钱花光之后,灰溜溜地被娘亲给赶出去。”
言罢几人便捂着脸笑,又有一人说:“你说得有理,应当是这样的。而且这人一
直遮住脸,我听小厮们说,Jin_qu送菜的时候他也躲在屏风后面未曾露脸,所以他肯定是个口歪眼斜的□□子,长得极丑,怕被人给瞧见。”
几人又笑,拦着听竹说:“你应当是见过这人的模样了吧?可真是委屈你了,怕是夜里只能吹了灯才能睡得下去。”
“胡说,那人如此大方,又被听竹给迷得神魂颠倒,进了那_F_七日都未曾出来过一步,我若是听竹,别管他丑成什么样子,一定也要用尽浑身解数将他给伺候好,他一高兴,说不定就给我赎身了。”
“你糊涂A,听竹_fu侍他之前可是个雏儿,赎身要五百两!十两银子一席珍馐宴,他都吃了好好几回了,那银子用不了多久了,听竹还是趁早多要些赏钱为好。”
“是A是A,哪怕那人再丑,再怎么好色,再怎么蠢,也闭着眼睛好生伺候。”
那几人说完便笑成一团,听竹有些烦躁地将这些人给推开,继续往厨_F_去了,还听那几人在背后笑说:“装什么清高,以为自己识得几个字,就高贵些了么?还不是一样卖的。”
听竹理也没有理,去厨_F_安排了晚膳,又匆匆回了_F_,那位传闻中丑的要命的恩客就在屏风后面的软榻上躺着看棋谱。
他穿着淡青色的_yi衫,皮肤白的通透,瞳孔也是淡淡的琥珀色,惟有唇上有着Yan丽的红。他不曾露脸并不是因为长相极丑,而是实在是太过好看,若是被人瞧见了容貌,那才真是麻烦。听竹第一次见到他的脸,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而且他破了沉渊棋楼的棋局,绝不是偶然,听竹与他下过两局,知道他的棋艺超群。不过在赌坊赢了那么多倒是偶然,他的确是连骰子都不懂。
这位恩客绝非是传言中那种贪财好色的混混,倒像是落难的贵公子。他对钱财美色佳肴并无半点兴趣,花钱时好不眨眼,那么珍贵的菜摆在他的面前,他吃着也毫无表情,而且他花了那么多钱买听竹的初夜,可连梳洗都不让听竹伺候,夜里他睡床,听竹睡的小榻。
他清冷得像是冰雕成,_geng本不似凡人,唯一爱的便是棋,破那棋局只是因为他想,而不是为了钱。听竹揣测,此后去赌坊,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孤身一人,陡然得了这样大一笔钱会有危险,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钱给输出去,谁知道运气太好,又赢了更多的钱,因而只好到这南风馆之中,将那些钱大笔大笔地花光,而后他便会离开。
听竹一面偷偷揣测,一面偷偷看着那人,说:“辛沐公子,方才沉渊棋楼的楼主来了信,说是请您下月初三再去沉渊棋楼一会,想再同您切磋一回,若是您赢了,他便再送您白银五百两。”
辛沐这才抬起头,听竹一看这张美得摄人心魄的脸,又觉得呼xi一窒。
听竹揣测辛沐的用意,其实只对了一半,他想把钱花光不仅仅是为了安全,而是从前至真总说要带他去吃喝嫖赌,说是许多人都喜欢,想必是极快活的。可辛沐试了,也觉得不过如此,倒还是下棋有趣一些。
辛沐道:“我那天已经看了,他不是我的对手,何必再白送我银子?”
听竹笑道:“自然,那公子是不打算去了吗?”
辛沐想了想,道:“去,或许他那里有更厉害的人,去看看也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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