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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方?听起来真是让人神往。我微微一笑,想起自此往西千里,倒有一个地方“曾经”是我的。

边走边想**真是好主意!等想到的时候,我和她已经在去往大理的路上。大理,一般是无限明媚、无限风光!那骄傲的山茶花让人舍不得不去流连。苍山洱海,都是巧夺天工。所以当我们回到中原,已经是万统八年的初春;等我们终于在蜀中锦官城决定了去江南的时候,已经是那一年的冬天**

万统八年呢!那嵌春殿里的种种陈设,那白水湖畔细密凉风,还有万般纠葛的眼神,总在一觉醒来时一一萦绕不肯褪色。然而,居然,已经,是万统八年!竟不知那一年的光Yin,最终是何去向。

接连下了几日雪,蜀地温润秀丽的山峦在一片冰雪中也变得莽苍起来,无端又添了几分萧瑟凌厉。

一路走,一路算着时间,而心事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收不拢,三魂六魄都晃晃悠悠,渺渺散开,像顺着雪径的一丝儿佛手香气,闻得见,却捉不住**——

香!心念一动!我猛然抬头。仓皇四顾,一片茫茫雪地,四面崔巍峭壁,月光的清辉里没有半点人迹。但那一丝佛手味道仍是固执的传来。

“重华**

”我喃喃低语。

“长留?你怎么了?”应四疑惑地问我。

我只是shenshen地呼xi那味道——不是幻觉!一时欣喜若狂!“重华!是重华!你闻到了吗?一定是重华!一定是他!”我疯狂地往前跑去,不理会应四在身后的喊声,我只是一心一意向着那丝香味所系之处跑去,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居然还是这样想他这样念着他!

我ChuanXi着停下来。不是重华——那人坐在一方石上,雪白狐裘被火光映成红色。廿四五上下年纪,眼神清清冷冷,zhui角似淡似倦微燃笑意。就如孤松、玉山、江月,一般从容的风光。轩轩韶举,卓卓朗朗!——不及失望,我轰然一声,如逢白露未晞。

火堆的另一边,盘膝坐着个和尚,愁眉shen锁,倒象是遇上了什么旷古难题。

应四也追了来,屏息立在一旁。

“已经是第六天了,你想明白了么?”他陡地开口,却是在对和尚说话。

和尚把眉头锁得更紧,半晌长叹:“贫僧还是想不明白。”

那人一笑,随手拾_geng枯枝拨火,夜色中,噼噼*响起的声音听得人惊心。恍惚中,那漫漫徘徊着的淡香又聚拢过来,像蔓生的水草,只管和我纠缠不清。只是一时不察,便又落入记忆和流光的陷阱。我正奋力挣扎,一道声音,划空而来,打破我的一点妄念、一点魔障——“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都是镜中花影,任由他乱花迷眼,不伤明镜**”

我悚然回神。

和尚倏地睁眼,目光烁烁,直瞪着眼前银色大地、月下千里河山。突然长笑:“是是是!银色世界!银色世界!我悟了!我悟了!!五十五年梦幻身,东西南北熟为亲。白云散尽千山外,万里清空片月新**”一跃而起,且歌且行,片刻便去得远了。

我低头看看清明月色,再回头看看那人一派自如。悟了?不知他悟了些什么?都是月色,都是雪地,都是浮生,为何我便不悟?抑或是,我不愿悟?

反正都是过客,便不拘泥。我们也在火堆边坐下。应四打开包袱,扔给我一小坛酒。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习惯了每到一个地方先喝那里的酒。说到喝酒,应四从来是巾帼不让须眉,一碗一碗的倒下去,脸上不见一点苦色。以前她说过我和她是“落魄江湖载酒行”,如今想来,不幸言中。想了想,把手中的酒丢给了那人,客途雪夜,当中一段消魂滋味,我最清楚不过,要再没酒,倒叫人怎么生受?

那人稳稳当当接住了,揭开封泥,先闻了一口,露出微笑。看来该是狂饮高歌偎红倚翠的人,但他只是慢慢仰头,仿佛不舍涓滴**

月正中空。悠悠扬扬响起箫声,月光把宫商角徵羽的脉络梳得分明。二十四桥上的一支竹箫呜呜咽咽、如诉如慕,在蜀地断肠。他故借三分醉意,苍凉之外便见疏狂。

曲转低婉,一截哭声顿时凸显出来。回头看见应四把脸埋在膝间痛哭失声,莫非是他Seduce了她的眼泪?还是宁愿相信层层累叠的伤心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被他一曲洞箫成全。我转头只看风景不看她。

谁翻乐府凄凉曲目?不知何事萦了X_io_ng怀?

“知己一人谁是?已矣!赢得误他生。多情终古似无情,莫问醉耶醒!”猛听得曲声乍住,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间竟已把心事呢喃出声。我愣愣地看过去,男人微微眯着眼,专注的目光搜索着我的——明明是狷狂却觉得落寞,夹了点迷茫的神色竟没来由的

让人心安**

我一笑,扬起头让他看个够,只是不肯让他看见我的惶惑。反正是非醉非醒,逞一次强又怎么样?

不知过了几世几劫,也不知是谁先移开视线,那萧声总算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换了《八声甘州》,益发远远地传开了**

快要天明的时候,那人走了。走之前,他绕过苟延残喘的火堆走过来。Yin影落下,我直觉地闭上眼装睡。他坐到我身边,许久许久,就只听见他浅浅的呼xi声**再睁开眼睛时,那支竹萧就摆在触手可及处。我试着Mo了一下,再紧紧握在掌心,那上面还留着主人的余温——想来大约是久惯的爱物吧?!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过、摩挲过,然后把它留在雪地里?不知道最后,他是不是有回头再看它一眼?也许它也是不舍的吧,那,今后响起的时候会不会更加悱恻?

有点怅然。手指滑过竹萧光滑的表面,停在一个“柳”字上。

“可为逸友,可与映雪。”应四突的出声,正戳中我心事。

“**原来你也没睡。”

她轻笑出声:“也?”一顿,有点惋惜:“可惜没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天下之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

我也笑:“萍水相逢,你非要把人家身家来历打听得那么清楚干嘛?天下之大,还怕没有机会再见?”

应四眨了眨眼,Y_u言又止,慧黠地冲我一笑。

总是瞒不过她呢。何必问何必打探?反正到了江南,一定能再见到他。我想起在洛阳才子李不作所说的“芝兰玉树”——灵均标致,除了维扬的柳三公子,世间可还有第二人当得?

我站起来,极目远眺,东方微明,大雪初霁,天高得迷人,一条蜀道直盘旋上天际。顺着笔画勾勒着一个“柳”字,遗留在雪地里那一点温度直透到心里,我知道我不会忘记渐去渐远的一行足迹,就像我会记得耳侧的细微呼xi,还有那一人翩若惊鸿,那一瞥眼波流连**

再见到他,是在烟花三月的扬州。

隆冬苦寒变了十里春风,崇山峻岭换了红巾翠袖,当天月下对雪的三人,如今只剩我和他四目相对,俩俩相望。

应四是走到渝州就不肯再走了。原因很简单,每个nv人终其一生最后也不过就是为了“安定”两个字,就连应四也不能免俗,这不由得让我有点唏嘘了。让她不愿意再走的,是一个叫阿武的年轻人。

百十来口的小村子,说的好听一点是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平良心说就是一穷二白,萧条到连山贼都不会屈尊光顾。村子东头第一户人家门口有棵半焦的He欢树,摇摇Y_u坠的几间屋子,大约住惯草堂的杜工部也会为之摇头扼腕,井台上一摇就嘎嘎作响的毂辘,院子里的石磨,门旁的木头板凳上放着手工有些粗糙的竹马,还有,屋后那一片_spring_——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被人特地找了来种上,日日浇水、除草、细心照料,终于灿烂地盛放!——在迫于生计的辛苦劳作之外,倒是难得还有这份心思!

一家五口,父亲早已病故,M_亲苦于眼疾,长男阿武肩负家计,含辛茹苦拉扯弟妹、照顾寡M_。平淡一如老tao剧目,甚至上不了元宵的戏台。但应四却被打动了,他穷、苦、没读过书,她都不介意,她看着他的眼神甜蜜得容不下一粒沙一道风。在她看来,他心好、淳朴、直率、踏实**细细数来全是优点。

“我只爱他心无旁骛。”她靠着竹篱看花,倒影了一脸缤纷的缱绻笑意。

心无旁骛——那时候我一心一意,百般蹉跎,要的,不也就是这四个字?**可惜没有人成全**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青春都只一晌,最好是能仗剑江湖,*迹天下!谁又愿意把大把大把的_Chun_Guang_虚掷?’”

“是A。但现在,我只觉得再美的

风景也都比不上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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