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停当,我用力伸了伸酸痛的body,扯扯zhui角,摆出满意的笑容,走了出去。
清冷的夜,如水的月光,白_yi,俊颜,晶亮的眼,温柔的笑,飘
逸出尘的气质,还是美得让人炫目A。
「东篱。」我欢声大叫,向着张开的双臂直扑过去,却在他身前一步猛然停住,回头看去,大哥_F_门紧闭,不由松了口气。
东篱抚了抚我的头发,温柔怜惜地看着我,拉住我的手:「我做了点心给你。」
东篱的屋里好暖和,弥漫着茶香和点心的甜香,还有浓郁的酒香,沿墙壁亮着几十支蜡烛,居然什么颜色都有,晕黄的烛光下,眼前的一切显得迷离朦胧,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茶是东篱亲手采摘晒制的菊花,点心是东篱依我的口味做的,松软甜酥,入口既化,酒却是波斯的葡萄酒,用水晶夜光杯盛着,嫣红如少nv的樱唇,在晃动的烛光下摇曳*漾。
我靠在躺椅上,满足的叹息:「葡萄美酒夜光杯,东篱,你是我见过最贴心,最风雅,最会营造气氛,最懂享受的人。这躺椅好像是我以前用的那把,是你从西夏带来的吧?」
东篱轻笑,抿了一口酒,然后过来挤在躺椅上,将我揽进怀里。「慕然,他的强悍和手段让你害怕了吗?」我的笑容僵住,他又道:「慕然再不敢随心所Y_u了吗?」
我叹:「东篱,知我如你,又何必一定要说出来?」
东篱也叹:「慕然,你不和我说,想一辈子闷在心里吗?他做事是让你一句苦也说不出,一句怨也道不出的。」
我闭了闭眼:「东篱你呢?大哥对你做了什么?别告诉我他什么也没做。」
「真希望你笨一点。」东篱轻抚我的发:「他没有害我,反而暗中帮我。」
「果然如此,他既帮二哥,也帮你,先让你们保持平衡,然后在对抗中慢慢消磨你们的力量,一旦翻脸,他无需出手,只要撤去一方助力,就足以让其颠覆。」
东篱看我手抚X_io_ng口,拿出一粒药放在我口中,又把剩下的放进我怀里。「不错,我和他相交很久,黑堡靠贩卖情报起家,一直身处江湖,却又游离于江湖之外。他处事低T,极重承诺,有很多人受过他的关照,甚至天朝皇帝和西夏王也曾因他的情报,免去两国交兵,一场战事消弭于无形。但是多年的交情,却不知,从不涉足江湖纷争的他,势力却遍布江湖。慕然,这一切都是为你,他对你可谓用心良苦。」
我喃喃道:「他能只手遮天,为区区一个我又何须如此费心呢?」
东篱笑道:「他想要什么都太容易了,权势、地位、金钱,哪怕武林至尊,江湖一统都能信手捻来,但是,得到你全心的爱却很难,他当然要费尽心机了,即使受苦也是甘之如饴吧?这世上能让他瞩目的事太少了。慕然也怪不得他,没有你的时候,他一直是冷峻而寂寞的,否则哪有天_yi教立足之地?苏常青有这样的儿子,怕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我摇头苦笑,东篱果然比段铭枫说得委婉多了。
「东篱,那两年是你暗中帮了我和二哥吧?否则他可能早找到我们了。」
「不错,那次只有我中毒最轻,我又故意未尽全力医治他们,使他们没有余力去找你,只有交给我,这样我才有机会帮你们隐瞒。」
「若他知道,怕更不会放过你了。」
东篱伸了个懒yao,淡然道:「无所谓,他为你至少不会要我的命,他若毁去一切,也许我倒轻松了。」
我笑了:「是A,东篱应该是不惹尘埃的,做教主太累了。」
却不由心惊,东篱似乎受了什么打击,意志有些消
沈,还是他真的看开了?不再把报仇看得那么重。他也是因大哥才对报仇心灰意懒的吗?我终于明白,一切都只能以大哥的意愿存在,不能反抗,甚至说不出一句他的不对,只能说他以德报怨。他帮了所有人不是吗?免去了武林浩劫,维护了江湖安定,他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这一切,而且丝毫不居功。
东篱shenshen地看着我:「慕然,你是真的心甘情愿选择他的吗?在知道一切之后。」
不心甘情愿又能如何?如今唯有庆幸在我是真的爱他,我坚定的点头。「是真的,没有勉强,我是真的不能离开他了。」
东篱叹息:「慕然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愿离开他,纵然如此,慕然心里就没有不甘、不平和委屈,就没有想哭?」
我的眼泪流下来:「有,我再爱他,被这样对待,又怎会没有情绪?可是——」
东篱揽紧我:「可是这些情绪却无法对他宣Xie,对不对?那就在我这里尽情的宣Xie吧,然后做回那个爱笑的你,你的泪让人心碎。慕然,还记得我的话吗?」
我抬头看他,他一笑,曼声道:「慕然是水,水有百态,或湖或江或海或小溪,或雨或雪或冰或霜露,在哪里都能随遇而安,都能呈现出极致的美。慕然不管过的多么艰难,都会笑着面对,从不记恨,也从不自寻烦恼。」
我喃喃道:「随遇而安,不错,我原是这样的人。当不平的命运压下来,我会极力抗争,实在抗争不了,我会认命,然后——」
东篱轻轻抹去我的泪,柔声道:「然后再尽力让自己幸福。慕然,你的坚韧无人可比。放开一切,不要再牵挂任何人,包括我,包括你二哥。再不要管别人,只想着他就好,其它的都忘掉吧。认定除了他,所有的一切都和你不相干。只要你能做到,他就再不会对你用手段,他会达成你的一切愿望,让你随心所Y_u的生活。」
我笑了,坚定地点头:「东篱放心,我会幸福的。有时候我想,我实在不是一个专情的人,二哥宠我,东篱知我,段铭枫最会哄我开心,我都喜欢。大哥用这种方法禁锢我,也没有错,我太贪心了,虽爱极大哥,却总妄想得到一切的关爱和快乐,大哥也很辛苦,他也不愿如此的。我愿该一心一意待他。东篱此来只是劝我宽心的,是不是?那你又何必半夜站在门外,让他生气。」
东篱也笑:「他若不生气,我的气要怎么消A,他还能对我怎样?只要慕然回去安抚一下,他很快就会消气的。好了,你这样我也放心了。慕然答应我以后都要这样笑,不要再掉眼泪。你累了,睡一会儿吧,天亮了我叫你。」
我闭上眼,喃喃地说:「东篱,那个人很好的,给他一个机会吧。」
东篱轻拍我的背:「还要*心,快睡吧。」
可是,蜡烛已燃尽,天快亮了。
听到第一声公_chicken_打鸣,我睁开眼,抱住东篱叫:「东篱,东篱。」
东篱笑了,拉我起身:「等他对我的心结消了,我再去看你。」然后紧抱了我一下,轻道:「去吧。」
我点头,跑开几步,又不禁恋恋回头看去,东篱含笑而立,_yi衫飘动,俊美的脸在晨风中温柔宁静如最圣洁的神祗,但是当眼帘轻垂之时,那轻轻滑落脸颊的晶莹剔透,是泪么?
东篱,东篱,你强忍痛苦却只为来劝我,只为要让我幸福,你的笑与泪都让我心酸A。你为何要这么好?你要我如何不思念?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使人意夺神骇,心折骨惊。虽渊云之墨妙,严乐之笔j,金闺之诸彦,兰台之群英,赋有凌云之称,辨有雕龙之声,谁能摹暂离之状,写永诀之情者乎?
我更加说不出,只觉心中闷痛,如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东篱,东篱,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见?
见我回头,东篱加shen笑容,冲我摆摆手,
还是学我常州那夜离开时的动作。我含泪而笑,不能再留恋了,否则东篱会更放不开。我也潇洒地摆摆手,转身急奔。
太阳缓缓升起,yi_ye过去,大哥他气坏了吧?
我不顾一切,发足狂奔,一口气跑到所住院落门口,只觉X_io_ng口更加疼痛,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双tui绵软,浑身无力,只得手扶门框努力T整呼xi。大哥激动起来就没完没了,昨日一个下午的抵死缠绵,已将体力耗尽,夜里犯了心疾,又未得休息,再加上此番奔波,我的body哪里禁得住如此折腾?
不由苦笑,明知大哥即使再气,也不舍真的责罚于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狂奔,只是不愿大哥多伤心一刻,只想早一点儿让他安心。
「小然儿,干嘛跑这么急?」
这家伙起的很早A,我瞥他一眼,没有力气瞪,也没有力气回话。
「夜里私会lover,还敢回来得这么晚?」段铭枫揶揄着走近,突然皱起眉:「你没事吧?小然儿,你的脸色很不好,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我眼前又一阵发黑,手抚X_io_ng口,勉强道:「不用。」
段铭枫伸手要扶,我下意识一退,脚下无力,摇晃两下,便要摔倒。恍惚间只觉身上一暖,已落入熟悉的怀抱。我笑,轻唤:「大哥。」闭上眼,安然睡去。
大哥把我放到_On the bed_时,我已醒了,只是懒得睁眼。大哥轻抚我的X_io_ng口,叹道:「你为他这样伤心吗?」
我笑,从怀里拿出东篱昨夜给的药,大哥喂我_fu下。
我半眯着眼,有气无力地道:「笨大哥,慕然不是只有伤心才会犯病,我是被你累的,你昨天毫无节制,累坏我了。」
大哥抚着我的手顿了一下,脸上微微发红,却怒到:「那你还要这样狂奔,你若再敢轻忽自己的body,我——」却说不下去。
他其实拿我也没有办法,我更笑,轻道:「大哥,我想你。」大哥的手又是一顿,摒住了呼xi。我又道:「只离开一会儿,可我还是想你,大哥,我想我永远都离不开你了,再不要担心了好吗?」
大哥长出一口气,揽我入怀,轻叹:「看来我要_gan谢东篱。」
我不满:「大哥为何叹息?难道你——」
大哥吻我一下:「我从不知太幸福了,也会想叹气。然儿,大哥不叹气又能如何呢?我恨不得将你狠狠压在身下,把你揉进我的body,可是——」他垂下眼,掩去目中的火焰,又叹了口气:「然儿太累了,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最后一句有些咬牙呢,好酸,我笑:「大哥,你做的永远不会比东篱做得好吃,不要去,抱我一会就好。」
大哥哭笑不得,无奈道:「总有一天会被你气死。」
在_On the bed_消磨了一天,早饭和午餐都是大哥一口一口喂我吃的。
风良取笑说像养小猪,我点头同意,大笔一挥,写下「猪圈」两个字,要风良挂在黑堡大门口,否则我就不住Jin_qu,风良拿着那两个字求告无门,不知到哪里哭去了。
大哥再一次哭笑不得,捏着我的脸道:「我要先小心别让风良被你欺负死。」
吃晚饭的时候,我神采奕奕的晃出来,杜长亭向我们告辞,段铭枫却只是含笑看我,却不说话。
风良白了他一眼,问道:「杜大侠和令师弟何时启程?」令师弟三个字咬得很重。
杜长亭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段铭枫,支
吾了两声。
段铭枫悠然道:「我记得曾有人问我是不是想到黑堡做客,小然儿,你记得吗?」
我眨眨眼,作茫然状:「没印象,谁说的?风良,一定是你,只你最会招惹麻烦。」
风良Zhang红脸,却不敢反驳。
段铭枫大笑:「他的话我哪会记得,只有小然儿你的话我可是一句都不能忘呢?」
这家伙,真是狂妄的可以,还敢对我T笑。偷眼看去,大哥连眼皮都没有抬,默默为我夹菜。我暗道不好,大哥越平静,就表示他越怒。
「对不起,段王爷,都怪慕然忘记了。段王爷想去黑堡,是我们的荣幸,但是我们还未打算回去,只好请段王爷日后再光临了。」
段铭枫冲我眨眼:「小然儿想去落岫山庄见你的亲亲二哥是不是?正好我也要去。」
我气结,大哥冲我摇头,微微一笑,似乎在说:「人家不领情。」
我不禁头上冒汗,心中暗恨,段铭枫,你这一句话,不知要害多少人?
刚要开口,杜长亭急道:「小师弟,不要妄语。」又向大哥道:「堡主,师弟他口无遮拦,请堡主不要怪他。」
楚风良冷笑:「段王爷还怕别人怪吗?」
好个楚风良,落井下石,恐天下不乱吗?我气愤地瞟了他一眼。
「段王爷若去落岫山庄,请代我和大哥问候二哥,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我拉起大哥,向杜长亭告辞。
走到门口,却听段铭枫道:「小然儿,你最少也要给我和沈东篱一样的待遇吧,我们也来个秉烛夜谈如何?再加上shen情的拥抱就更好了,昨夜你和沈东篱相拥而眠了一个晚上吧?」
杜长亭用力拉他,表情惶急,大哥还是不动声色。楚风良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大哥,目光闪动,笑得幸灾乐祸。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而我还不知道。
「小然儿,你今晨回来的时候眼睛似乎都哭肿了,那么舍不得沈东篱吗?」
这个笨蛋,就分不清轻重缓急吗?我忍无可忍,shenxi一口气,大叫:「段铭枫,你跟我过来。」然后对大哥道:「大哥,等我一会儿。」
大哥点头,我快步走了出去,段铭枫在后面跟着,不时低笑。
傍晚的洞庭湖映着落日的余晖,更加浩瀚迂回,湖中岛屿迷蒙,山峦突兀,渔帆点点,芦叶青青,水天一色,鸥鹭翔飞。看着眼前的美景,X_io_ng中郁闷顿消,我叹了一口气:「段王爷,你明知他——,唉,你又何苦如此?」
段铭枫悠然道:「反正他也不会放过我,你道他不知我在山洞中占了你的便宜吗?何况,小然儿第一次为我担心呢,就是死也值了。」
我哭笑不得:「我又不喜欢你,你有什么值的?你那么聪明,为何分不清轻重?」
段铭枫笑着晃晃曾被我掰断的手指:「你若不喜欢我,就不会为我担心,对不相干的人,你的心肠可是硬的可以呢。」
我叹道:「算了,我也不劝你了,也许只有你这种人才能做到随心所Y_u,永远以自己为中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计后果,不管他人,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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