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行看着萧景澜脖颈上的红痕,想起了当年崇吾郡中,他锁在萧景澜脖子上的那道锁链。
他以为这样就能留住那只rou_ruan的猫儿,可那只猫,却几乎要被他扼死在了手中。
如今,他明白了,后悔了,可伤痕却已经永远留在了萧景澜的三魂七魄中。
从前的萧景澜,纵然天真痴傻,却也活得无忧无虑。
可如今,萧景澜看似自由,却被他牢牢困在了崇吾郡的风沙中,痛苦着,疯魔着,不得解neng。
戚无行痴痴地看着萧景澜脖颈上的红痕,颤抖着想要吻下去。
萧景澜却轻轻躲了一下,皱眉:“你在做什么?”
戚无行沉默着,收回那一腔苦楚的痴恋,捧着萧景澜的手,写道:“担心你。”
萧景澜恍惚着慢慢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低喃:“不必担心我,人怎么回勒死自己呢?明日就要进山了,你若去,便收拾些干粮和水,有的累呢。”
戚无行写道:“你的tui,有救。”
萧景澜哑然失笑:“我知道**我知道**”
他只是,不愿治好。
废掉的双tui,失明的眼睛,反倒让他好受一些,让那些负罪的亏欠不会那么痛。
他们就要进山了。
山路崎岖难行,路过的村民纷纷想要帮忙抬起萧景澜和他的轮椅,戚无行不悦地皱着眉,俯身轻轻松松地单手把萧景澜抱在怀中。
他身形高大又孔武有力,抱着纤细柔弱的萧景澜像抱孩子一样。
萧景澜脸皮薄,有些不自在地提出异议:“你若是想带我上山,背着也好,这样抱,像什么样子。”
戚无行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地用另一只手拎起萧景澜的轮椅,
大步走在了山路上。
莺儿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大喊:“无耻!无赖!少爷,这人绝对不怀好意!你快赶他走呀!”
戚无行脚步不停,故意把莺儿甩在后面。
萧景澜_gan觉自己像是坐在一头野兽的脊背上,紧张地抱住那个硕大的头颅,哭笑不得地埋怨道:“你慢些,莺儿跟不上了。”
戚无行只好放慢脚步,抱着萧景澜站在山路上等莺儿上来。
看着那个气喘吁吁的娇小nv孩,戚无行居高临下地挑挑眉,微微一笑。
可笑容还未敛去,他却看到了一个人。
褚英叡的父亲,任明宏县知县。
这位老人,曾在京中拜访过他。
两人,相识。
戚无行面无表情地抱着萧景澜转过身,继续往山上走。
到了山谷中,萧景澜不肯让戚无行再抱着,强烈要求自己坐着轮椅慢慢挪。
戚无行不想和褚知县碰面,在萧景澜手心划了几个字,扛起锄头去河道旁干活了。
褚知县看着那个陌生的高大身影,疑惑地问萧景澜:“萧少爷带人来了?”
萧景澜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是一个流*到此处的乞丐,被我收留,便来当苦力了。”
褚知县低头看着萧景澜温柔秀气的模样,许久之后,才说:“英叡的M_亲,最近不太好。”
萧景澜紧紧抓着扶手,沙哑问:“夫人怎么样了?”
褚知县说:“她听闻戚无行在京中,便要前去行刺,我不肯,她便有些疯癫了。”
萧景澜说不出话来。
每当事关褚英叡,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伤人的利刃。
同情吗?
愧疚吗?
还是试图弥补什么?
那个年轻的将军死了,戚无行握着他的手捅下去,想要和他同坠地狱。
如今,他确实日日夜夜活在了地狱中,却到底**活不成戚无行想要的样子**
褚知县说:“萧景澜,戚无行是西北军统帅,他若死了,崇吾郡必然大乱。我虽只是区区一介七品县令,却也知道西北要塞不能有失。所以哪怕我的夫人痛至疯癫,我也不能去杀戚无行。”
萧景澜在轮椅上shenshen俯身,沙哑道:“褚大人**是君子**”
褚知县摆摆手,说:“昨夜,夫人哭了一宿,我便陪了一宿。于是,想通了一件事,或许恩怨可解。”
萧景澜眼见仇怨心结终于有了解法,急忙问:“褚大人想要什么,萧景澜无论生死,一定会替褚大人办到。”
褚知县说:“戚无行如今守着崇吾郡,却不是一生都守着崇吾郡。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或许我和夫人都已去了,可戚无行早晚回辞去兵权回中原养老。到那时,我要萧少爷去杀了戚无行,或成或败,我们都不计较。但是现在,趁我们老两口还活着,我要萧少爷一句话。萧少爷,英叡是为你死的,若有机会,无关天下苍生的时候,你会替我儿报仇吗?”
萧景澜脸色苍白,薄薄的_Cun_B_颤抖着,似是心中痛极了,痛的只剩一点ChuanXi的力气。
褚知县轻轻拍拍轮椅的扶手,苦笑着说:“萧少爷,我无意B你,你若觉得为难,就当我没说。只是日后,还请萧少爷不要在明宏县附近长住了。这样耗着,对你对我,都是折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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