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什么货?”
杨剪站在后面,见赵维宗半天不出声,便道:“要不我跟他说?”
赵维宗点了点头。
“我也是今天才听学生会的人讲,从三月初不就开始封校吗,校园里卖烟的太少,又没法出去买,导致各个系里的老烟枪一个个儿都丢了魂。然后你家老赵就发现了商机,开始溜出去倒腾烟拿进来卖呗,据说卖得还挺黑。但这非常时期往外溜就是大过,前几天就被校纪委书记逮住了,说是什么可疑病毒携带者,关小黑屋了。”
说完还不忘加上一句:“好在我魅力四sh_e,搞定了陈——”
赵维宗朝他对口型:“我谢谢你。”
“都是兄弟,不谢不谢,况且上回我喝多了,确实挺对不起你们的。不过我姐现在也想明白了,不会再**”
杨剪说着说着,见气氛不对,自己好像已经趋于透明,也就不好在这儿当电灯泡,于是当即决定,功成身退,溜之大吉。
孟春水脸色极不好,半天才道:“你缺钱?”
赵维宗别过头去不看他:“又不违法,我赚钱你不高兴?”
“现在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有急需用钱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把自己弄成这样有意思吗,真在外面传染上非典你才开心?”
赵维宗似乎是受不了门外那人怪异的目光,突然就又急了眼:“我还问你呢,把自己弄这么失魂落魄很好玩?就算,退一万步,要我真得非典了,你回来又能顶事儿吗?我要死了你亲我尸体一口,跟我一块死?”
孟春水直直盯着他,这眼神非常伤心。
赵维宗看在眼里,声音也抖了,却还在继续:“你别这么看我。我也不想刚见面就吵。但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这半年咱们不在一块,我想我没所谓,我可以等,因为我非常知道这个机会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也觉得你能抓住这个机会,你会让我骄傲,甚至让物院,让北大骄傲!”
顿了顿,又道:“可你他_M的**你他_M的居然因为打不通我电话直接在评奖前回来了,你知道我什么_gan觉吗,这就像我亲手把你的成果、你的论文、你的数据,全给撕碎了似的!你这半年也被我撕碎了。我说我是罪人!”
孟春水本就充血的眼睛更红了些,从铁门缝隙外伸手,攥住赵维宗发抖的手腕:“别这么说**”
“我为什么不能说?”赵维宗这架势倒是越说越来劲,“你问我缺不缺钱,那告诉你我攒钱干什么吧,这事儿我谁也没告诉。其实过年之后我就开始琢磨打工,后来也攒了一部分,足够去日本的机票钱了。但我忘了_F_租Zhang了这茬事儿,一下子补Jin_qu一大半,毕竟能在校园里头租个_F_也不容易。后来开学没法拿整块时间去博物馆当解说了,所以就又去倒腾那些个破烟。一条赚个五块吧。”
孟春水注视着他,道:“你要来日本?”
“我本来想趁你回来之前去找你一趟,四月份就要开樱花了,”赵维宗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烂漫神情,转瞬即逝的,就好像他已经漫步在樱花树下,“我想你一个人在那儿,是想不起来看樱花的。谁知道又开始闹非典,我连北京都出不去,更别说kua洋了。”
赵维宗长呼了口气,继续道:“我想算了吧不折腾了,可总是忍不住翻墙出去倒烟,着魔似的,不
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还抱有幻想,也许攒够钱戒严也解除了,我就能去找你了?你知道的,我老犯这毛病,成天不切实际。结果前两天就栽了,按校规我也被当作病毒可能携带者关了起来,让你找不着,结果现在就**只能说都是命。没有看樱花的命,那就是没有。”
樱花**那封未有回音的邮件,赫然横亘在孟春水眼前。他看着眼前似乎说尽了话,也陷入沉默的赵维宗,哑声道:“我会带你去看樱花的。我保证。”
赵维宗哂笑:“得了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城呢,到时候花早败了。”
孟春水双手抓住他的大臂,把人往自己跟前拽近了些:“那就明年!”
赵维宗似乎被他突然激烈的语气惊到,抬眼看他:“真的?”
孟春水憔悴的眼眶中目光灼灼:“真的!”
赵维宗失了神——不知为什么——他竟觉得这话胜过山盟海誓。
然后他呼xi一滞,被卷入一个吻。
那是一个很长,很shen,也很痛的吻。带着*尖血气、鼻中委屈,以及眼中没能流出的泪,带着一人万里仓皇奔波的风尘仆仆,还有另一人难以说清道明的心狂意乱,就那样铺天盖地不由分说地袭来**明知脸被铁门的栅栏硌得生疼,可谁也不愿松开,好像发了赌咒,要吻到地老天荒。
鸟隔着笼子和爱人_Kiss_。可谁是鸟?人通过_Kiss_互相责备。该责备谁?
但一切似乎都不用再解释了。那*蛋的一切——什么机票、评奖、sars病毒,什么向自己所憎恶的父亲发出请求时的屈辱,抑或是被关在老旧宿舍楼里暗无天日的焦灼——去他_M的,都滚开吧!
这一刻整个世界独独剩下两副唇*。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春水像是想起了什么,终于放开赵维宗,喊了句“躲一下”,就直接把行李箱从门顶推了进来,咣当落在石子路上。随后他人也翻了进来,落在赵维宗身前。两个人终于置身同一空间,看着对方肿*的zhui唇,却觉得不必说话,只想继续刚才的亲吻。
当然是再温柔些,再软糯些的那种。
哪知刚刚互相捧住脸蛋,气息交缠,就听到不远处有人粗着嗓子大喊:“刚才翻墙那个,哎就你,干什么的?”
行大运还是倒大霉——面面相觑,心知大事不好,却不作鸟兽散——孟春水一手拉着熊猫眼的赵维宗,一手拽着脏旧破的行李箱,直奔向最近的教学楼里。
那保安也真是个执着人,跟在后面骂骂咧咧穷追不舍的,一副决心要把这俩人撵遍整个教学楼的架势。楼里其他人都在上课,走廊空*得很,赵维宗心说坏了,现在哪儿也不好躲,不会刚从小黑屋出来就又被捉回去吧。
孟春水却在他愣神的当儿,闷头把他拉进转角的厕所里,直接钻进最里面的隔间,门一带再拿行李箱一堵,这狭小空间就好像被从外界划开,变成独属于两个人的地界。
紧接着,保安急匆匆的脚步声在外面B近,又一带而过,显然并没注意到这厕所的可疑。
两人心知neng险,看着跑得灰头土脑的对方,同时笑了出来。
“继续?”孟春水问。
“来,”赵维宗了然
道,“我也没够呢。”
说罢他攀上对面那人肩膀,含住两片zhui唇,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亲吻。这地方估计还不足两平米,B仄得很,再被行李箱占了一小半,供人站稳的空间着实狭小,却带给人一种安全_gan,好像在里面怎么忘乎所以也没关系。
就是这坑有点碍事,赵维宗如是想着,又往前错了半步,于是两个手长tui长的爷们就挤在了同一侧,还是同一块地砖上。
*不可避免地顶在一起。两人没什么意外地发现,对方都已经硬了。
赵维宗暗暗笑了笑,*尖缓缓从孟春水zhui里退出来,顺着zhui角tian吻至下颚,又停留在喉结处轻轻啃咬。
孟春水被他参差几点胡茬来回蹭得发痒,轻声道:“几天没刮了?”
“好几天,”赵维宗把人松开,最后啃了一下,拿拇指擦了擦自己zhui角的涎ye,手掌抚上他后脑勺,“转过去。”
空间的挤压总能激起人奇怪的xi_ngy_u,而心中对这人干傻事的怒气更是一种火上浇油。他已经不甘于单纯的亲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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