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阵地的第三天,开始下起雨来。前两天也下,但却是有雨有晴,而如今,却是连绵不绝。洞里进水,_geng本来不及舀。水越积越shen。其他可以泡水,但枪却不可
以。刚开始贺帅他们拿着枪站在水里,等水越来越shen,就开始顶着枪站。
晚上,外面有爆炸声,还有人的惨嚎。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能出去看。除了哨兵,他们是要严守这个洞,这里就是阵地,绝对不能离开。等郑金贵进来,才知道是七班的一个新兵发了疯,冲了出去,然后踩了自己的地雷,光荣了。他们听了,都没说什么。
雨一直下着,洞里稍微高点的没有水漫过的地方站着老鼠,盘着蛇。贺帅_geng本无法想象,这么多东西原来是在哪里藏着的,而更奇怪的是,那些老鼠和蛇待在一起,竟然平安无事。贺帅已经没力气去想这个原因。他顶着枪光着身子站在水里,想着那个踩了雷的战友,想如果这雨再不停,他也会发疯,恐怕他也会冲出去。他宁愿自己死了,彻底死了。在这种条件下,如果不是死人,谁能活下去。贺帅看过《基督山伯爵》,对于现在的他,他只觉得那描写的是天堂。
顶着枪站在水里,和老鼠毒蛇共处一室,已经待了两天,而他们不知道还要待多少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贺帅的j神开始恍惚起来。仿佛间就看到了自己的床,刚换的床单,刚晒的被子,被子还有gu太阳的味道,真好闻。真悃,睡吧,睡了就好了。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然后他就萎进了水里。
有人把他捞了起来,背着他,给他控着水。贺帅听到呼喊声,轻声说,“班长,我好悃,让我睡。”陆卫军猛烈地摇晃着他,他就有些清醒了,“不能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贺帅,醒醒.”
睁眼,没有床,没有太阳,没有被子,只有满眼的水,满洞的老鼠,毒蛇,大便。他想闭眼,然后就又狠挨了一巴掌,贺帅这下清醒了。
“你他_M的给我站好,都撑到这个份上了,你给我撑下去。要想死,出去死!”
“班长,你崩了我吧。”
“崩个屁!”陆卫军猛地把他放下,在他掉到水里之前,转身揪住他胳膊,一大zhui巴子又扇了过去,然后,伸手把枪抓了过来,递给他,说,“你不是想死吗?自己崩自己,那才真爷们!开枪A!”贺帅盯着那枪,又盯着陆卫军,又转眼去盯着枪,颤抖着手去拿枪,再然后抱着那竿枪失声痛哭起来。
陆卫军松开揪住他的胳膊,上前抱住他,紧紧抱住他,说,“贺帅,你没做逃兵,也千万别做孬兵。要死也要赚够了才能死!”
有了活下去的Y_u望,贺帅的j神就没那么恍惚。他不再让陆卫军背他,那样到时他没死,陆卫军可能先趴下了。拿着枪,当个拐杖,支撑着自己。然后就拼命让自己吃点东西,有了体力,就能坚持。刘大舟拿压*饼干去喂老鼠,拿午餐r去喂蛇,没人阻止他。这里,你做再奇怪的事情,也没人觉得奇怪。
那天晚上,外面又响起了爆炸声,他们却已经没什么j力去关心。早上,才知道,四班一个洞被掏了,里面五个人全牺牲了。知道这个消息后,仍然没人说话。没人知道,下个被掏洞的是不是自己?所以,没有同情,只有等待,连仇恨似乎也没了。
又一个晚上,陆卫军被叫了出去,说是出任务。看着自己的班长走出去,贺帅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也许陆卫军不会回来了,心里如被谁揪着一样,疼地厉害。
但黎明的时候,陆卫军竟然回来了。剩下的人扑上去,抱住他,都哭了起来。陆卫军看着他们,竟然哈哈笑了起来。说你们班长本事大,命长着呢。
贺帅猜地不错,连里成立了敢死队去掏洞,党员首当其冲。敌人来掏洞,你就必须要以牙还牙,不然会让人以为是怕了他们。任务算是完成了,但也牺牲了一位战友。陆卫军的胳膊有伤,还好不是很严重。
雨小了许多,看起来有了停的趋势。他们就开始朝外窑水。贺帅和刘大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两个已经很虚弱。body被水
泡地浮肿,如果他们不动,外人看来,肯定以为是浮尸,还是*条条来去无牵挂的那种浮尸。
贺帅与刘大舟靠着彼此,看班长和郑金贵干活。突然间,就听到老鼠的吱吱叫声,再然后,就看到老鼠和蛇扑通扑通跳到水中,朝外游去,宛如后面有什么在追赶。他们就有些诧异,陆卫军和郑金贵也停了手中的活,看着那些个老鼠和蛇朝外游。洞里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到滴滴的水声。
隐隐的,有唏唏蔌蔌的声音,好象是什么在mo_cha墙壁。贺帅_gan到汗毛都竖了起来,他预_gan到什么,眼光朝那个一直刻意被忽视的黑洞里望去,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不久,有什么探了出来——是蟒的头!贺帅拄着枪,哆嗦起来,身边的刘大舟和他一样在抖。
“金贵,拿罐头。”陆卫军声音很轻,微透出一丝颤意。郑金贵手探到水里去掏罐头,动作也是轻轻的,递到陆卫军手上。陆卫军放下钢盔,打开午餐r罐头,然后慢慢朝那大蟒走去。陆卫军把r用手指弄成块,倒到旁边。那蟒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口把那些个r给吞了,那大zhui张开,真是骇人。吃完,他没退回去,瞪着眼看着陆卫军。
“金贵,罐头。”陆卫军没回头,仍然和那蟒对视着,声音轻轻地喊金贵。又一罐午餐r罐头递了上去,陆卫军如法炮制,那蟒仍一口吞了。但显然还是不够,于是一罐又一罐的罐头递了上去。
陆卫军已经不知道开了几盒,那蟒终于是不再和他对视,而是转着脑袋逡巡着洞里的东西。再然后,唏唏蔌蔌声又起,那蟒的头消失在黑洞中。
陆卫军抹了把脸,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个人,勉强笑了下,说,“都是前面兄弟部队给惯的,我刚到那天,连里就开了会,说了这蟒怎么喂。它只吃午餐r,吃饱就回去,不伤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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