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话音一落, 连荆修竹和胡立谨都齐齐地看向了宁见景。
胡立谨:“是A,你怎么知道?”
宁见景“唔”了声, 像是在脑海里回忆什么似的,过了约莫十来秒才说, “我刚来战队那天, 他找过我。”
荆修竹倏地抬头:“找你?”
宁见景点头,意味不明的笑说:“关心你body呢, 看得出来, 我们家荆队的人缘真是堪忧。”
“过奖过奖。”荆修竹且当做他在夸自己, 脸皮厚如城墙的笑纳了, 又说:“你们家荆队不仅人缘堪忧, 素质也堪忧, 不好好说话回去就揍你。”
“你想怎么打我?”宁见景欠了欠身, 像是虚心请教, 又像是个绅士般的邀请,再抬起头时, 眼底含了一丝笑意。
荆修竹其实仔仔细细地看过宁见景很多次。
他昏睡的那两次,他近距离的从睫毛到眼皮,从鼻梁到zhui唇,甚至连睫毛_geng部的细致皮r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人身上似乎就是有那样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 能给人无限的惊喜,仿佛有挖掘不尽的神秘_gan。
他表面**又草包,其实shen沉又nei敛, 或温和或张扬的笑眼下面,藏着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冷冽,旁人终其一生也触之不及。
荆修竹shenxi了口气,克制住自己在这个档口的胡思乱想,咳了声又说:“难为他这么关心我的body,可惜。”
胡立谨看两人跟打哑谜似的,沉不住气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就别卖关子了好不好,求求你们直接说吧。”
宁见景侧头看他,完全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竟然还能做自家战队的经理,难怪要输。
一个副队,跑去老板那里关心队长的body,还有什么原因?
无非就是暗示老板,他的body不好,这赛季的惨败都得归咎于他的指挥不力,已经无法再胜任队长一职了。
“他想做frg的队长。”荆修竹说。
“A?”胡立谨茫然。
宁见景站直身子,从口袋里拎出一张纸,两指夹着往旁边一送,胡立谨两手接过来,一看,“哎?这不是上次私下找荆队问转会的那个战队吗?”
“有猫?”荆修竹立即联想到那天晚上,他出去喝酒的事儿,敢情这小兔崽子还留了一半儿没说?
宁见景点头,两手重新ca进口袋里,斜斜靠在柜子上,慢条斯理地说:“我估计,元生在找我被拒绝的时候,他就已经找了萧棠。”
荆修竹闻言一笑,“哟,你还拒绝他了?怎么说的?”
宁见景不知道是在想措辞还是在回忆,过了一会才说:“我说,荆修竹这么不要脸,我要是无缘无故的把他炒了,这个老东西万一报复我怎么办?我可不能冒险。所以在他还能打之前
,就先让他在那个位置上好好拼命吧,等他不能打了,我就一脚踹开。”
胡立谨听的头皮发麻,瓮声瓮气的说:“这种话,是不是过于直接了?”
宁见景一脸温和的笑意浮现起来,慈爱的看了眼胡立谨,“不然我还要拐弯抹角吗?”
“好像**好像也不需要吧。”
荆修竹不以为意的回过头,看着快要急哭了的小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来,说说,元都骂我什么了,让你这么激动去揍他,要是实在难听,我再去补一顿,给你消消气。”
小宋破涕为笑,难为情的抹了把脸,小声说:“荆队你不怪我吗?”
荆修竹笑了下:“怪你拿自己的职业生涯为我出头吗?我还没不要脸到那个地步。”
小宋刚刚忍回去的眼泪,又“啪嗒”一下落在了手背上,自责的直摇头。
不管怎么样,他冲动的动了手,还导致撕破了这个窗户纸。
他对不起frg。
“好了别自责了,说说情况。”荆修竹说:“先把这事儿解决了,要自责也等回了基地再说,眼泪擦擦。”
小宋点头,抬手抹掉眼泪,shenxi了口气开始说:“晚上吃完饭,我突然想去一下卫生间,就让师兄和胡经理他们先去车上等我。”
**
结果他一到卫生间门口,就听见元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下意识就停住了脚,在外面悄悄听了一会。
“哈哈哈说的是,荆修竹虽然正当打,可他那个睡不好的毛病对他的body的消耗太大了,你只要以这个为突破口,踩他们的冠军路还不是轻而易举**”
元生轻笑了声,和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笑意不同,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漠嘲讽,他说:“荆修竹事事压我一头,我自认没有任何不如他的地方,指挥、判断意识、战术策略,我没有一点输给他,凭什么人人推崇的只有他荆修竹。”
“他还跟别人显摆世界冠军,我每次听见他嘲讽对手都觉得恶心,好像冠军是他一个人的一样,没有我,他拿得了冠军吗?”
“现在不是他求着我跟他打比赛的时候了?也就外人觉得他强,在我面前,就是个垃圾罢了,早晚有一天亲手送他退役。”
男人轻笑附和:“那是,你的实力我们可是有目共睹,不然也不可能用职业圈目前来说最高的价格来谈您的转会。”
“宁见景怎么说?”元生问。
男人摇摇头,“萧先生上次跟他谈过,他把He同拿走了,不过没回应,吃不准是放还是不放,您He同还没到期,如果他坚持不放,我们再想也没办法。”
元生嗤笑,“不放,留下我做frg的队长吗?”
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找过宁见景,对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声音清浅又漫不经心,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云淡风轻。
那天,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两只脚翘在办公桌上,毫无半点正形的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听见他“暗示”荆修竹body不好,只有这一句。
多一句他都没来得及说。
宁见景就着那个姿势,头也没抬的摆了下手说:“frg不会换队长,出去吧。”
元生朝旁边的男人轻轻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当然,我也不想闹的不好看,但如果宁见景不给我留余地,那么也别怪我把荆修竹的body状况捅出来,到时候全职业圈都会知道,这个巅峰上的bamboo处在强弩之末,随时都会退役,你猜猜frg会不会动*。”
小宋从jin_ru战队,成为真正的注册选手那一天就羡慕极了元生,他跟荆队那么默契,还有最强双排的名头,两人一路并肩拿过五个世界冠军还有其他大大小小比赛的冠军。
这么多年了,战场并肩厮杀之后,留下来的只有
觉得被荆队压着不能出头的愤慨吗?
小宋再也忍不住,冲了Jin_qu,怒道:“元副队!你怎么能这样!”
元生被他突如其来的冲进来吓了一跳,ku链差点卡到r,皱了下眉到xi了口冷气,故作淡定的拉上ku链,才抬起头,看向一脸怒容的小宋。
“你都听见了?”
小宋死死地咬着牙道:“荆队对大家什么样你心里一清二楚,他到底有没有私心,是不是故意打压你,你心里**”
元生伸手,打断他的话,道:“你既然听见了,我也不想再费劲隐瞒你,我早就想离开了,这赛季我是一定要转会,给各自留点脸面吧,我陪你们打完这场表演赛,以后再见就是对手了。”
小宋年纪小,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没能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是宁见景,当时便能会意,他是想说让小宋不要揭穿出去,他陪打这一场表演赛。
要不是他不配He,那么他也不会认真打表演赛,是个威胁。
小宋狠狠握拳,紧绷着脸说:“你不能走,荆队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明明大家以前一起打比赛,一起训练都很开心的A,为什么你会在心里堆积了这么大的怨气,你说清楚。”
元生一挑眉,笑了。
边儿上的男人也笑了,心想这小孩儿的脑子真简单,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的事情,以前在一起打比赛开心,后来就不开心了A。
两人一同出道,最强双排,荆修竹拿职业圈顶尖He同,元生却只能拿第二梯队的He同,他心里自然有不满。
荆修竹黑粉多,粉丝却更多,无论是名或利,他都站在了这个圈子的顶峰,谁能不嫉恨呢。
元生看着小宋,一字一顿的说:“对不起我的地方?他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A,我就是单纯的,想要把他逐出这个游戏,让他、让全世界知道,谁才是职业圈最强的人。”
小宋:“所以你就不惜用荆队的健康状况威胁我们?frg落败、陨落,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A,怎么了?”元生温和的表情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野心的笑,“对我当然有好处了,荆修竹和frg一起陨落,想想真是让人开心A。”
“你!”小宋再也忍不住,朝他动了手。
结果就是,现在因为他的冲动,手伤到无法打比赛。
荆修竹听完,沉吟了下,“他说在他面前,我也就是个垃圾,是吧。”
小宋不自觉的去攥没受伤的那只手,歉疚的说:“荆队,都怪我**”
荆修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抚:“好了没事别激动,你安心养伤,元生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
小宋愁眉苦脸的看着他,“可是,明天就要比赛了,元副队肯定也会借口说受伤不肯上场,就算有替补,我们不还是缺一个人吗?”
荆修竹抬眸,看了宁见景一眼,说:“他不是说我不靠着他,拿不到冠军么?”
胡立谨突然有种大事不妙的预_gan,忙不迭开口:“你别跟我说你有个大胆的想法A,我不想听!”
荆修竹说:“我就带着一个不会玩游戏的,赢给他看。”
宁见景发觉视线,“喂”了一声,
“你说的不会玩游戏的那个,该不会是我吧。”
荆修竹点头。
“你是开玩笑的吧。”一向处变不惊,事事皆掌握在手心的宁见景少见的瞪大了眼睛,怀疑荆修竹是不是被打击疯了。
胡立谨也立刻否决:“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老板在游戏上什么水平你比我清楚,这次比赛的其他战队选手们什么水平你也比我更加清楚,不说别人了,就说上赛季拿了世冠的花尧,你觉得他也会在这个关口断个手?”
“那不能。”
胡立谨怒目圆睁:“不能你还提这种大胆的想法,我看你不是大胆,你这个胆子能直接拿去给nv娲娘娘补天,我求求你饶我一条狗命,我不想英年早逝,经不起更大打击了。”
荆修竹:“不然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小宋手伤了是铁定不能上场,青训营那边另外有比赛,没人可以用了,我影分身?”
胡立谨也没辙,这就是想破脑袋也没人能想得出来,会在这个节骨眼两人打起来A,还打到几乎断手的地步。
胡立谨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小声建议:“那要不然,我们问问元生?”
荆修竹说:“你去。”
胡立谨嗫嚅半天,“我不去,你很生气。”
宁见景噗嗤一笑,伸手拍了拍胡立谨颤抖的肩膀。
“元生是故意激怒的小宋,面对这种心无城府还拿荆修竹当偶像的小朋友,三句激将法一说就达到目的了。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借由荆修竹的健康来威胁。”顿了顿,宁见景修正了下,又说:“当然,其实也有这个可能的,退一万步吧。”
胡立谨茫然:“A?那他?”
宁见景说:“小宋这一受伤,元生料定荆修竹不能再舍弃他这个最后的稻草,他由此来谈条件,让我答应他的转会条件,这样他能保全自己的名声,还能去有猫,毕竟撕破脸皮也不好听,他没那个自信跟荆修竹硬碰硬。”
胡立谨张了张zhui,觉得自己三观快要被震碎了,这他_M的,一句话还能牵扯出这么多yin谋算计来。
胡立谨怒骂:*,太不要脸了!亏我还觉得他是队里最省心的!
荆修竹压下心里对宁见景的欣赏,面色如常的去看胡立谨:“还问吗?”
“不、不问了。”胡立谨小声BB了一会,又一惊一乍的A了一声:“那元生那边咱们怎么说A,他到现在也没联系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伤着了还是没伤着,万一他要是没伤,或者隐瞒伤情,上场演你怎么办?”
荆修竹侧头,朝宁见景眨了下眼,笑道:“这个时候,就要我们家金主出场了。”
宁见景点头,从兜里mo出手机,“报号码。”
胡立谨近朱者*,立刻会意过来,报出了元生的号码,等他一个个按下数字,拨了出去。
不知道在忙什么,足足响了十几秒才接通,元生声音平静的“喂”了一声,又说你好。
宁见景又靠回了墙上,单脚微微曲起斜着,慢条斯理的问:“我听小宋说,他把你打了,没事儿吧。”
元生一时掐不准小宋怎么跟宁见景说的,在心里想了想,谨慎的说:“不碍事,他是小孩子,听见我跟人聊天就以为我要背叛frg,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想动手,我不怪他。”
宁见景眼底含笑,语气却冰冷平淡,缓慢道:“那不成,你这手可金贵着呢,我现在让人过去接你检查一下,仔仔细细地从里到外的检查一遍。”
元生mo不清他想干什么,拒绝道:“我没跟他动手,没有伤着,不用检查了,还是请您多照顾照顾小宋吧,让他别想太多,明天的比赛我们都会尽力的。”
“是吗。”
宁见景意味不明的说了两个字就不再开口了,听筒里
静的让人心慌,尤其元生心里有鬼,更觉得难熬,芒刺在背似的让他坐立难安。
过了会。
元生说:“不知道小宋怎么跟您说的?今天我去卫生间,遇见了另一个队伍的经理,他说挺喜欢我的问我能不能签个名,我心想也没什么就跟他聊了几句,我发誓,没有透露半点关于战队战术和机密的事情,只是寻常闲聊。”
“我从frg成立就在了,再穷的时候我都没有背叛过frg,小宋只听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给我扣个背叛frg的帽子。我念在他年纪小,不肯跟他动手,他自己也伤了手,您也别太责怪他。”
宁见景静静地听着,因为开了免提,几人全都听见了这个教科书式的倒打一耙,全体被他惊呆了。
没想到这个平时话最少,在战队里看着最温和好相处的副队长,竟然这么能言会道,洗白小作文写的堪称经典。
要不是小宋平时乖巧老实,这对象要是换成文诚,指不定他们就信了。
宁见景垂着眼睛静静地等他说完,才慢吞吞的接上来,声音一如刚才平和淡漠,“元生,一场表演赛不是那么重要,但是你们的健康是战队最关注的,我作为老板,不能允许任何意外发生,所以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去检查,明白我意思吗?”
元生一愣,他都说了自己没受伤,他还在纠结检查是什么意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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