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还
亏欠的总是要偿还的**
偿还?偿还以后呢?不再欠了之后呢?是不是就可以选择离开了?如果是这样,倒宁可叫你就这么一直欠着**
哎**这怕这一辈子是还不清了,我定是上辈子也欠了你的!
自打上回,闻重为了册他为妃的事儿闹得不愉快之后,静文帝也就再没敢提让他入宫的事儿。
也只有自己辛苦点儿,常往两头赶。
这样的忙忙碌碌了一阵,倒也叫人有些习惯了。
闻重虽然zhui上不说,可也是每晚都等着他批完折子,赶来之后才睡。有时他心情好了,还能有点心等着他。
静文帝从来没有如此安心过,只是每晚每晚坐在他的床塌边儿,看着他熟睡,越来越少被噩梦惊醒,他就安We_i——自己伤他太shen,所幸,伤口正在慢慢长He。
久而久之,宫里的奴才们都Mo清了皇帝主子的门道,有时宫里有急事,找他老人家不着,掌事的太监就会差人相报。
三五个月下来,不只后宫,就是朝堂之上也已流言四起。
都说佞人误国,可之前上朝时候,几位元老的一番疾声痛呼,却换来静文帝冷冷几句,“朕有因私忘公了没有?有少看了一本折子了没有?有少听了一句忠言了没有?哼!佞人?!如若再有人胆敢这么说他,朕且不留情面!”
从没有一任帝王有他这般魄力!竟敢在朝堂之上公示对另一个男子的爱恋!只因他有这份自信——他已经足够强大,并且要更加强大,以守护好这份爱恋!
自此,“秦府”这座“死宅”不再死气沉沉,时不时总有些人前来相访。
起先闻重还当回事,总要应承些个,可渐渐的,他发现,前来相探的人当中,多只是面上客客气气而已!
他闻重不是那般厚脸皮的人,既然人家没有真心诚意,他又何必认真,尽去做些自己不喜欢的事呢?
索Xi_ng,每日闭门不出,反正他住nei宅,外头敲了会儿,实在没人答应,也就走了。
这是这次好像有所不同**
门外叫了快一柱香工夫了,竟然还没有散去,不会真有什么急事?
闻重决定还是去看看。
门外停着两顶轿子,都只跟着两个轿夫,看不出来人的官衔,就连刚才敲门的也是轿夫。
“老爷,闻大人来了。”轿夫一声禀,这才请出两位元老。
闻重是怎么也想不出会是这二老!
“路大人,陈大人您们怎么来了?”也难怪他希奇,这两位可算三朝元老了,在这朝堂之上,能倚老卖老的就数这两位,自己向来与他们没什么交集,今天他们突然到访,难不成是为了他们俩的事?
“闻大人,我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若方便还是进府里详谈吧。”
“是!两位大人请!”闻重对这两位长者那是礼敬有嘉,将两位引入上座。自己亲自给他们沏上茶,而后坐在下首,听他们说明来意。
老实说,这两位大人确实是吃了一惊,这么大一座宅子,竟然连个下人也没有,凡事都是他亲历亲为。府里的摆设也是朴素至极,几乎到了寒酸的地步了。便是任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个地方,引
得当今圣上日日忘来奔走,不辞辛劳。
唯有这极品的碧螺春,能叫人品出点皇家的味儿来。
“闻大人近来可好?咱们可是好些年没见了。”这路尚书倒也客气,开口是先声问候。
“谢路大人关心,闻重一切都好。”
“皇上近日可是常来?”陈奎安是武将出身,如今虽然是供的文职,可那直脾气却从未更改过。
“偶尔会来坐坐。”请原谅他的谎言,事实是**自打皇帝陛下找着了他,至今还没有一天缺席过呢**不过这话要是说给他们两位老人家听着,不得背过气去!
“说实在的,今儿个我与陈大人来,是想请闻大人帮个忙。”
“喔?有什么是我能为两位大人效力的?”想也知道,这是在皇上那儿碰了钉子,不然断然想不到他这儿A!
“闻大人可还记得林将军?”
“骁勇将军?”那个一人单骑独闯羌军敌营的骁勇将军?是他出了什么事吗?
“正是!”
“林将军出了什么事?”
“出事的不是林将军,而是林公子!”陈大人忙ca了进来。看得出,他真是个急Xi_ng子。
“虽说林公子犯了欺君之罪,可还是希望闻大人能劝劝皇上,林家世代忠良,林将军更是唯有他一_geng独苗!如若正法了林公子,那林家可就绝了后了!”
“等、等会儿**”怎么一下子就到了欺君之罪了?“我一时没听明白,究竟是怎么了?”
“唉!只怪林公子不懂事儿。前些日子,林将军为他谋了份差事,在宫里当个禁军侍卫,跟在钱大人身边儿,本想叫他学些本事,将来再可往军机处行走。没想到,昨儿个叫皇上撞见**撞见他与宫nv私通**”真叫人不好意思说出口去!的确是太荒唐了!
“皇上震怒!要将二人处死。这不,咱们几个老臣劝了半天,皇上依旧不为所动,这会子,林将军林夫人还在殿外跪着呢。可怜他一份父M_心。咱们He计了下,殿下近来对你宠爱有嘉,你只要待皇上高兴的时候,说上几句好话,这事儿也就大事化小了不是。”
“陈大人!您这是什么话!林公子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自然理应受罚!且不说我与他林府无甚交情,可大人您毕竟是有求于我,如此字字含刺,编派于我又是何意?!闻重为人光明磊落,何故要受你嬉笑?!既无诚意商量,大人还是请回吧!”
“哼!”陈奎安听得恼羞成怒,重重一摔茶杯,“走!我就说嘛!何必找这等人商量!自讨没趣!小子!听老夫一句,以色侍人,色衰爱弛!”
“唉!陈大人?陈大人?”还是路大人知分寸,即便闹得不欢而散,可也不忘告辞。
“闻大人,真是对不住了,我这老伙计就这么个暴脾气,您可千万莫要见怪他,今日就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闻重在心里叹气,唉**原来自己在他们看来竟是如此不堪,自己怎会是计较这些的人?
当天夜里,皇帝陛下一如既往,在戌时准时现身。
“我给你带了盒点心来,趁热尝尝吧。”知道他脾气倔,所以总把特地采摘来的补气血的药材食材加工成j致的点心给他吃,这些日子又凉了些,前些年受的重伤直到现在,还在折磨着他,他这个惟我独尊的静文皇帝算是明白被折磨的滋味儿了——折磨他比折磨自己还叫人难受!
“唉**又是什么好东西叫你糟蹋了?”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的苦心。以往自己只是不说,可他什么都知道。
说实在的,闻重很享受这样叫人捧在手心里的_gan觉,这叫他觉着自己是真真正正活了一回了。
“里头放了些雪莲,味道挺清淡的,你尝尝?”轻描淡写!这雪莲可不易得,百年难得这么一株,极品中的极品就叫他
这么剁碎了包在点心里**
“不忙吃,我先有事儿问你。”
“什么事儿,你问吧,边吃边问。我去给你沏壶茶。”
“今天陈、路两位大人来过了。”见他起身,闻重忙拉住他的手。
果然,静文帝坐了下来。
“他们来烦你了?”
“他们是有事相求。”
静文帝原以为他们是为他俩的事而来,就怕他们欺负了闻重,可听闻重这么一说,细一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都知道啦**”
“林大人呢?”
“还在宫外呢。”就一个帝王而言,静文帝的铁血绝对He格,除了闻重,想来也没有什么人能改变他的想法了。这两个老家伙,竟然求到这儿来了**真不得不说他们聪明了**
其实只是他一开口,静文帝就已经决定饶恕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难怪他救子心切**”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你想说什么,直说好了。”见他急成这样,又实在想不到好的说辞,哪里忍心逗他。
“**闻重只是有些羡慕林少爷。”
静文帝知道他想到自己的爹了,不免心疼。
“皇上!”闻重好似下定了决心,突然跪倒在静文帝面前,“闻重是皇上nei臣,可也背着皇上私自生下念儿,闻重也请皇上一同处置!”
还以为他想了什么好说辞,来来huihui就是老法子!他怎么总喜欢把自己一块儿拉下水了才甘心!静文帝有些恼他,只要他与他开口,什么事他都会答应的!
“怎么说得念儿是你自己个儿生出来的似的,唉**快起来,地上寒气重!”真是舍不得他,真想把他揉在怀里,可惜**
“你都这么说了,我不怪他就是了。只是那nv子定不能饶,不杀一儆百朕天威何在?”敢给他D绿帽!活腻味了!
“何不卖个人情,送了给他也就是了**”
唉**就知道他心肠软。
“你也不为我想想,这么坏了规矩,岂不是叫人笑话?!”
闻重不否认,在他身边这么些年,早知道他今天坐的这个位子不容易。底下的人就应当守着规矩,否则如何治理这么偌大国家?
今天他们找到自己,是自己不舍林家一门,这才让他先破了规矩,已经是很不应该,又怎可一而再,再而三!
这人哪,都得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任,不然与三岁小童何异?今天的事是自己不应该,如若以后开了这先例,但凡有事先找上自己,那得叫他多少为难。
“你不必理会,是我欠考虑了**”
“唉**罢了,这次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了,你也别老把这事放在心上!”静文帝心里明白,今天不放过那个nv子,他一定一辈子都记着这事,他可不想闻重老记着别人!
也是时候该找那几个老家伙说道说道了,往后不准拿这些个破事儿烦他!规矩都叫他们坏了!
“嗯**晚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这些天来天天如此,这么几句话重复了又重复,如同每晚固定要做的功课。
“我等你睡了再走,这些点心你留着慢慢吃。这些天有些凉了,明儿个我叫人给你送些_yi物来。”
不得不承认,有他陪在身边,自己的噩梦都会少一点,所以闻重从来不去阻止他这么做,再者说了,他要做的事,阻止有用吗?
趁闻重梳洗的功夫,静文帝招来守在门外的总管太监。
“皇上!”
“回去与林将军说,明儿个朕会将他那儿子全须全尾儿的交还给他。那是念在他林家往日的功勋上!记得叫他日后好生?教T?,如若再不知悔改,朕决不轻饶!”
“是!皇上**您今儿个又不回去了?”
“多事!明儿个寅时来接朕!”
“**是!”瞧瞧!都说人人都想着当皇帝,可这皇帝要个个像他家主子似的,那不当也罢!天天跟赶场子似的,夜里好容易忙完公事就往这儿赶,连好好睡个觉都这么难!一早还得赶回去早朝,真不知道他看上闻重什么了,竟宠成这样!
静文帝是在宠着他,用自己的方式,这一点闻重也很清楚。
这个当年的二王爷对_gan情有多认真,闻重心知肚明。
一旦他决定爱了,那那份情_gan必定是这世上最真挚,最纯净的**
如同以往,待闻重醒来,身边的人已经离开。
现如今正是早朝的时候,那人又是守了自己yi_ye?来不及休息片刻就上了朝堂吧。
“闻大人**”门外唤他的是福公公,闻重正奇怪,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福公公?这时候怎么没在皇上身边伺候着?”见他大包小包亲自往自己屋里般包裹,闻重不禁好奇。
“咳!这不才回得宫里,皇上就理了这些_yi物叫我给您送来。”
是隐约记得他说天凉了,回头差人送些_yi物来的。
“这些可全都是皇上亲自上您屋里理出来的。”没见过这么做皇帝的!
“这些?这些不是我的_yi_fuA**”
“喔**前些年皇上让人给您做的新_yi裳,还没送来您就走了,这不,都搁那儿了**
“要说皇上对闻大人您可真是没话说,好容易今儿个早点回去,也不休息,光顾着给您收拾了,闻大人,您这福气A,是普天下独一份儿!没人能比得了了!”边说边得给他归置_yi物。
“这阵子**朝廷里事儿很多吗?”
“可不是!要不说日理万机呢。”
“那他还天天过来**”太辛苦了**
“嗨!谁说不是呢!眼瞅着都瘦了一圈儿了!宫里几个娘娘主子们可都怪我小福子不会伺候呢!”
“公公。”
“恩?怎么?闻大人您说!”
“别理这些了,一会儿替我送回去吧。”
“闻、闻大人,您这是怎么话儿说的?皇上一片心意A!”福公公停下手上的活,望着他,不明白自己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再说了,我这要是全数给拿了回去,也不好跟主子交代A!”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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