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应洗完澡出来,身上裹着睡袍,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站在窗前透过拉下窗帘的窗户,顺眼望了一眼楼下,只见沈敛仍维持着那个姿势站在路边,指间的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灭。
他竟然还没有离开。
收回了视线,顺手拉上了窗帘,乔应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罐凉啤,一边喝一边按下了遥控器。
电视机亮起来的一瞬间,楼下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他知道沈敛终于走了,于是自嘲般的笑了笑,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视机荧幕上。
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画面模糊的片子,他看的是自己十年前主演的那部电影。
乔应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重看这部片子了。
当年最消沉的那段岁月,他也是这样,黑暗中默默的喝着啤酒,独自一人一遍一遍的反复看着自己当年的那些卖座片。那个时候的心情,因为已经过去很久了,到现在只觉得有些模糊的不真切,大约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就像溺在了水底艰难的只想浮出来呼xi得一丝新鲜空气。在那段摒弃了外界一切联系,拒绝朋友,拒绝亲人,自_N_般抱持着那一点点坚持不肯放手的时间里,没有人能够拯救他,除了他自己。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每次遇上痛苦的事情,难过的事情,觉得自己几乎要迈不过去时,便拿出以前的电影,放进影碟机,强迫着自己重复的看。
光与影交织成虚幻的世界中,很容易慢慢的就忘记了现实中所有的不愉快。
也是在那段岁月中,他明白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从巅峰跌到谷底,不过如此。开始一段恋情,结束一段恋情,也不过如此。
荧幕上的少年坐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抱着双膝,开始发出无声的哭泣。他的双手揪扯着挂在X_io_ng口处的项链,将那枚银色的戒指凑在唇前,亲吻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溅在手背上。
乔应的手指不自觉的开始慢慢的收拢,冰凉入骨的_gan觉一点点的侵入,从指间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直达心底。
那串项链原本是买来充当道具的,只是从拍完那部电影后,便一直D在了身上。仿佛幸运符一般,怎么也不舍的丢弃。他下意识的往自己X_io_ng口处一探,才发觉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贴身D了近十年的饰物,已经不在了。
那个夜晚,究竟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将那串项链取了下来,挂在了沈敛的脖子上?
手中的易拉罐渐渐的被用力握紧,然后“啪”的一声,狠狠的摔在了地毯上。澄黄的ye体J_ia_n了出来,乔应捂住了脸,仰面倒在了沙发上。
电视机中的那个少年终于痛哭出声,*着脚在天台上发疯般的奔跑,绝望的宣Xie着他的痛苦。
乔应慢慢的蜷*起身子,在自己十年前发出的暗哑哭泣声中,维持着捂住眼的姿势。
他一直以为自己过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已经想得开,什么都已经放得下。再不会轻易相信什么,也不会被任何事物所击倒。怎么还会这么天真,轻易就被那个男人所迷惑,跌Jin_qu,认真的掏出了自己的心。
被背叛后,与其说是伤心绝望,不如说是彻骨的疲惫。在明白了那个男人所追逐的,不过只是一个十年前少年幻影的时候,自己
所付出的一切,便显得那么的可笑。他并非无动于衷,怎么可能不愤怒,又怎么可能没被伤害。在明白了一切的那一瞬间,面对着凌轩,他连呼xi都在发抖。
可他是乔应。
人人说他骄傲,人人说他目空一切。谁都以为他该是冷淡的什么都不放在心里,从里到外都裹着一层坚硬的壳,无法被伤害,也从不会受伤害。
可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他所拥有的,只是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更加强硬的自尊心罢了。
绝不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虚弱的姿态,也绝不会表现出被伤害的模样。
绝不回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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