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儿闻得华以沫的话语,略一顿,又道:“那会我初初被你强留之时,便依稀想明了这些。及至后来所发生的一切,更是让这个猜测确定无疑。以致之后阮君炎再来鬼医窟寻我,我其实也已暗中打定了主意,并不与他离开。若我回去阮家堡,怕是只能让阮君炎与他娘亲起了罅隙。”苏尘儿说着垂下眸去,“现下想来,这婚事所幸未能顺利,否则纵是入了阮家堡,也得不了安宁。”
“原是这般。”华以沫恍然道,“我本以为你是不愿让姓阮的小子被我伤及才与他划清界限,竟还有这等隐
情。这般说来,我倒还该庆幸那风茹从中作乱,坏了这桩亲事了。”
“嗯。”苏尘儿淡淡应了一声,“也算注定的事。”
“我还有一事不明。”华以沫的目光闪烁,语气也变得有些古怪,“尘儿对那姓阮的,到底是甚情_gan?”
话一出口,华以沫只觉心头一跳,竟添了几分紧张心思。她瞧着苏尘儿有些微怔地抬头望向她。然而不过眨眼间,那分讶然便被一抹极浅的笑意所取代。
“我倒不曾想你会问这个。”苏尘儿脸上虽是正色,眼底笑意却并不加掩饰,“这可有些复杂,一言两语难以言明。不过倒也不似江湖传言的那般夸张就是了。你这般问,莫不是忧心我与他余情未了么?”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拐弯抹角的反问,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沉默了会,却又不愿半途而废,又开了口道:“莫不是我以为如何,只是你与他可谓青梅竹马,相伴又有十余载,这_gan情,想必十分亲厚才是。”
闻言,苏尘儿眼底笑意渐渐淡下来,低声道:“我知道你所说的。在阮家堡的十多年里,他的确一直十分照顾我,又恋我极shen。所以当初阮天鹰提出这门婚事时,我才没有拒绝。而若我当真有对不起的人,也只有他了。”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低低的话语,脸色本已不由得沉下来,苏尘儿却忽然抬起了头,望向她的目光shen邃。她听到苏尘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怅然:“但是我并不爱他。或者说,有些事知道得太早,以致便无法说_fu自己去爱他。”
苏尘儿也曾想过,若是自己不知道那件事,应该也会爱上这个待自己这般倾心的男子。
然而,终归也只是个假如。
撞见那场对话是极巧He的事。却好像冥冥中早已有了天意。那天是她父亲的祭日,她半夜睡不着,便起了身打算去院子里透透气。路过义父_F_间的时候,竟发现里面还亮着灯,耳边还隐隐传来刻意压低的争执声。
她本打算避让,却忽然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被提及。这让她有些愣怔,一时没有马上离开。
再然后,她便听到了风茹气恼的声音。
“你这般可是在怪我?是了,你的好兄弟因我而死,不如我给他去陪葬可好?”
“茹儿,我不是这个意思。”阮天鹰有些低沉的话响起,带着焦虑。
“我听你的意思,分明是后悔那次选择救我而不是你的好兄弟。”
“茹儿!我没有后悔!我只是**责怪我自己无用罢了。苏兄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他为了我卷入这场争斗,我却因私心害死了他。但是我从来没有怪你,茹儿。便是再给我一次选择,当时我也会选择救你的。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天鹰。可是都过去五年了,你何必还再自责?人都是自私的,很多事既不能两全其美,便只能选择更适He的一个。当时的情况这样紧急,我与苏远同时受袭,注定有一人是要牺牲的。放开罢,如今我们照顾着苏远的nv儿,也算给了他一个交代。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看到你这般,我也不好受。”
“嗯,我都明白**只是今日是苏兄的祭日,我才有些乱了心神**是我不对,方才说话的语气差了些,茹儿莫要怪我。”
“我当然不怪你,我只是不希望这事影响我们之间的_gan情。”
“不会的,茹儿。我保证。”
“天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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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F_间外的苏尘儿,安静地站了片刻,然后转身离了去。
“事情大概便是这般。”苏尘儿简单交代完,顿了顿,又道,“刚开始可能有些不能接受。然而时间过去,想得通彻了,也并非不能理解。那样的抉择之间,阮天鹰放弃我父亲而救Q子也是人之常情,我并不怨恨于阮家,只是心里终究起了些隔
阂罢了。”苏尘儿的语气又恢复了波澜不惊,似乎诉说的事与自己并无关系般。
倒是华以沫,已然听得心头火起,忍不住冷哼一声,嘲讽道:“这阮家堡之人,自诩正派,分明也不过是自私自利之人。受了你爹这样大的恩惠,结果那风茹竟还想要加害于你,良心果真被狗吃了。”
苏尘儿望着华以沫半晌,唇边忽抿出一个笑来,摇了摇头道:“你也莫太动气,毕竟都过去了。我如今告知你这些,是不愿你多想些有的没有,胡乱生些气。好下回不再太冲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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