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驻足,看着她背影渐渐远离我,伶仃站在空旷的路口,那头灰白色长发被风扬起来,像落了一层很旧的雪。
屡次招手也没叫停一辆出租车,反而来了个开敞篷跑车的轻浮男人同她搭讪,将D着钻石手表的胳膊故意搭在车窗上,被她一记中指赶走。
那光景被我呵出的白气覆盖得模糊不清。
我懂她的执着。
——可惜我当初认识何故,就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个人演出。
那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达到我记忆所能承受的最大负荷,同时也以一种算是圆满的收场,结束了一个人对梦想多年的顽抗。
可我们都明白,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哪怕收了心做酒吧老板的何故生活富足逍遥,有能够在这城市安身立命的资本,想做生意就开开心心迎客,累了就关门回家蒙上被子睡觉,他什么都不缺。
但那些沉睡的乐器依旧被他保管在酒吧里。他清清楚楚的失去过一样东西,他否认不了。
我知道我们谁都没有资格议论别人选择的生活,就像何故不干涉我谈恋爱的对象是男是nv,我也没有资格去评判他的放弃,可我们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只要我们拉他一把。
倘若再也不能听见他站在台上唱歌,有故事有酒也总觉得少点儿什么。
最后一回。我心想着,再试最后一回。
“哟?”
我们回到费娜的工作室,那里有间只做了隔音装修的简易练歌_F_。何故已经等在那里了,今天的酒吧或许也早早关了门。他背对着夜色
散乱的落地窗,没有抽烟也没有玩儿键盘,见我们回来就会动zhui撩闲:“哎我说nv神你这是个什么色儿A,隔壁刘**都知道往黑了染你怎么还整个历史的倒退呢。”
“你懂个球。”
对他这个臭贫的喜好知_geng知底,费娜不客气地把外_yi扔在屋nei乱放的几把椅子上,翻了一个纯熟而圆润的白眼。“刀在我包里,就说好不好看吧。”
“**这还有命说不好看。”
这个刚刚还在路上摇晃着我大吼“我不管我要唱他写的歌”的nv人,现在从容地好像没藏一句心里话似的。
“还有二十天验收节目,He唱的话**就唱咱俩以前的歌,现成的只需要练习几遍,这样时间就宽裕多了。你十九号还有考试么不是。”
大概没想好怎么跟何故提那件事,费娜翻看我的歌词本,手指夹着一页纸来回掀动着,忽然岔出一句话,“你跟人battle过吗?就是给一段节奏两个人freestyle,忘词儿的或者被观众嘘了的那一方算输。比较考验临场发挥,你没事儿跟我练练。”
“好。”
“我看你写的词还蛮有趣的**”
我拿回自己的本子看着刚写好的那一页,又找出两三个可以改动的韵脚。“现在还是初稿,中午刚拿到编曲。”
“待会儿给我听听?”
何故看看费娜又看看我,完全找不到自己除了体型以外的存在_gan,不在状态地发问:“那您叫我是来干吗的A?压秤呢?”
“唱你的歌,当然由你伴奏了。”
费娜打了个响指,“来,《过期船票》。”
她将一把陈旧的木吉他硬塞进他怀里,走到笼yinJ着话筒杆的聚光灯下。这句话带给何故的诧异远大过困惑,他浓黑的眉毛收拢了一瞬,然而还是接过了它,像个父亲永远记得怎么去抱他的孩子,伴随着犹疑拨响了第一声弦。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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