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对面的人依靠在门上,一只手向魏何招着。魏何心里一甜,扬着笑就屁颠屁颠的往前面跑。
突然那人的脸色变的骇人,一手掐住魏何的脖子,“去死吧。”
魏何吓了一跳,连忙去拽脖子上的那只手,挣扎中撞到了什么,魏何觉得后背一痛整个人弹了起来。
反手mo着背魏何坐了起来。
原来是个梦。
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抬头望向窗外,天微微亮,下人门都已经起来干活了。
头痛的厉害,心也莫名地慌的不知所措,魏何站起来打开门,看着对面的屋子,然后手抖了下。
魏何有个秘密,难以启齿的秘密。有关于魏书的。
“唉?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人唱戏的声音?”
“没有啊。”
“我可听到了,真吓人!唱了一晚上了,给我闹的一夜不敢睡觉啊!”
“你听错了吧?谁会大半夜的没事儿干扯开嗓子叫一夜。”另外一个下人接话道。
开始说话的那个下人四下瞄了瞄,然后神秘兮兮的靠过去,“真的!我说…会不会是那个女人?”
“什么女人?”
“就是大少爷的母亲啊……”
“去去去!别吓人了!听着我瘆得慌。我跟你说啊,你可别乱说话,要是被老爷听到了非要你命不可!”
“我不也就在你们面前说说嘛。”
“唉!做事去做事去!”
说完几个推搡着离开了。
魏何把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皱了皱眉,脑中浮现了那个眼神幽怨的女人,嘴巴张张合合,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那样美貌倾城的一个女人,爱上了父亲,到头来也没个好结果。
倘若是自己……
魏何眯起眼睛来……
“二少爷早!”一个下人打断魏何的幻想,魏何不满的转头瞪向那个下人。
那下人低着头从面前正要离开,魏何开口叫住他,“怎么从没见过你?”
“回二少爷,我是新来不久的。”那下人还是低着头,两手不安的绞在一起,声音也有些颤抖。
魏何看他这样子不由得有些烦躁,便提高了声音:“抬起头来,看着本少爷!”
“是……”那人抬起头,满脸的惶恐。“二、二少爷,小的要是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
“叫什么名字?”
“啊?”
“还要本少爷说第二遍么!?”
“回、回二少爷,小的叫程好……”叫程好的下人颤抖着说出了名字后眼睛都红了。
魏何冷嗤一声:“瞧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是谁让你这种人进魏家的。滚吧滚吧,别碍着本少爷的眼。”
“是!”那程好如临大赦,急急忙忙低着头跑开了。
魏何看了他背影一眼,总觉得刚才那人有些眼熟,可有说不上在哪里看见过。
在房里洗漱过后魏何揉了揉太阳穴,大概是昨天晚上没睡觉,到现在都觉得有些头疼。
想起那个梦,魏何摇了摇头,x_io_ng口闷得紧。
吃早饭的时候没有看见魏常德,魏何也没有问。
三姨太一脸的忧愁,“这好端端的,老爷突然生起了病……阿何啊,你吃完饭去看看你父亲吧。”
魏何喝下碗里最后一口粥抹了抹嘴巴,“一点儿小病死不了。”
“阿何……”三姨太有些责备的看着魏何。
这时二姨太冷笑一声,“还是我们立琰懂事,一大早啊就亲自给老爷端了早饭去,某个人啊…是靠不住的。”
说完笑的很得意,眼睛瞥向魏何,待看见魏何仍旧是漠不关心的样子那笑容更是夸张起来。
魏何放下碗筷,眼睛瞪的老大:“二姨娘,您看你身后。”
“什么!?”二姨太被魏何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当真回头去看。
等看到什么都没有时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魏何耍了。
“哈哈哈哈哈…”
她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拍着桌子笑的大声的魏何,“魏何!”
魏何突然收住笑,站起来身子微微向前倾,轻声说:“我听人说昨天晚上那个死了多年的唱戏的女人在这个宅子里唱了一夜的戏,你说,她会不会是为她儿子来报仇的……”
“啊!”二姨太吓的跳起来,惊恐的看着魏何,“你、你、你胡说!”
魏何眨眨眼睛,“随你信不信。只是,二姨娘,我奉劝你一句。别总这么得意,会有报应的。”
魏何离开的时候二姨太还是在惊恐之中没有回过神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二姨太亏心事可没少做,就拿魏书的母亲的死来说,多多少少是与她有点关系的。
这不,被魏何这么一吓,脸色血色都没有一点,哪还有刚才趾高气扬的样子。
“二姨娘,回神啦,再不吃菜就凉啦!”魏媛媛捂着嘴巴偷笑。
三姨太轻轻的推了一下魏媛媛:“吃完了就去复习功课。”
魏何并没有立即去看魏常德,而是在魏书的房门外站了一会才慢悠悠的去见魏常德。
见到魏常德的时候魏常德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魏立琰和魏亮站在一旁。
魏立琰轻轻的拍着魏常德的x_io_ng口替魏常德顺气,而魏亮则抓着两个包子一脸好奇的看着魏常德。
魏何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心里头想着,一年多不见这个老不死的还真的老了不少,胡子和头发都白了那么多……
“死翘翘!死翘翘了!”魏亮突然指着魏常德大声说。
“咳咳!……”魏常德咳嗽的很剧烈了,明显是被气到了。
“亮亮!不要乱说话!”魏立琰一边扶着魏常德坐起来,一边回头制止魏亮。
听到魏立琰的吼声魏亮瘪着嘴巴:“大哥哥也死翘翘、死翘翘了……感冒了!”
“一个傻子说的话你们也较真。”魏何迈进房门走到魏常德的床前。
打量了魏常德一番然后道:“不过,看您这样子怕也是熬不了多久了。啧,不如今天就把家产分清楚。免得等您驾鹤西去后儿子我孤苦伶仃和这帮人玩不起勾心斗角
这戏。”
“你、你!”魏常德一口气没提上来,脸都给憋红了。
“你说话注意点。”魏立琰冷眼警告着魏何。
魏何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既然没事那你们就继续父慈子孝,我先走,不打扰了。”魏何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魏常德的屋里刚出来就看见迎面走来的三姨太,魏何低头正要往旁边走时三姨太开口叫住他,“阿何,和三姨娘谈谈吧。”
“来,喝杯茶。”三姨太将茶杯递给魏何,魏何接住,喝了一口笑嘻嘻道:“还是三姨娘沏的茶香。”
“阿何啊,你是不是还恨老爷?”
魏何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反问:“恨他什么?”
“你娘的死……也不是老爷的错。”
魏何手滞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我娘的死本来就跟他没关系,自己患了病,怪她自己命不好。”
三姨娘瞧见魏何这表情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恨老爷的…”
“有时候我想,或许就像当年那个算命的瞎子所说的,魏家风水不好,煞气冲天,最终会得个家破人亡的。那个时候小没当回事,可现在倒觉得是对上了,也不知道这老头子前世干了什么缺德事,你看看,先是那个唱戏的女人,后来是我娘,再是魏书……”魏何打断三姨娘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阿何!”三姨太语气放重了点。
魏何保持着笑疑惑的看着三姨太。
三姨太momo魏何的头,“我知道你气老爷,但不要说这样的话。其实老爷还是很在意你的,你在外面上学的那些时间里老爷经常会去你房间里看看,你知道老爷这个人的xi_ng子刚硬的很,却不知道他为了红了多少次眼睛。阿何,别再这样了,你父亲也老了……”
魏何没有再说话。
“你娘临终前托我好好照顾你,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阿何。”三姨太眼睛有些湿润。
“三姨娘也恨过吧。”
关于魏常德,魏何从来没有过好感。
从小就与自己不亲近,一点也不像别的父子。
记忆中最深刻的也就是六岁那年魏何生了场大病,晚上魏常德来看他,将他抱在怀里轻声的叫了魏何的名字,魏何到现在都记得那句话。
“阿何乖,等你醒过来你想要什么父亲都给你买。”
那是在魏何的长大这么大,魏常德唯一一句算得上的温柔的话。
可在魏何病好之后,那句“等你醒过来你要什么父亲都给你买。”魏常德早就忘的一干二净。
魏常德是个薄情的人,这点在魏家上下可能谁都知道。
魏常德爱自己那个痴情的母亲吗?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二姨太吗?爱温柔贤惠的三姨太吗?
都有一点爱。不然也不会娶进门。
但魏常德最爱的人是那个唱戏的女人。
提起就会让母亲红了眼睛,让二姨太咬牙切齿,让三姨太心生羡慕的戏子。
正在魏何想得入神,眼前突然一亮。
魏何抬起头来那个亮起来的方向。在yin沉沉天气的衬托下,那间屋子亮的特别显眼。
是谁点亮了魏书房间里的灯?
魏何皱着眉头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