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
孟和平看了他一眼,笑道,“好了帅哥,别照了,你已经够帅的了。”
阮正东毫不脸红地应道,“那是,少爷我就算顶个爆炸头也是最帅的。”
车子很快拐到了东子家大门口,阮正东转头看了孟和平一眼,“进去坐会儿?”
孟和平微笑着摇头,“不了。”
阮正东伸手关了车里的灯光,飞快地在孟和平脸上亲了亲,然后用很无辜的口吻说道,“我醉了。”
有那么一瞬间孟和平脸上似乎有种因为不适应而产生的拘谨,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转过头向阮正东露齿一笑, 俊美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温柔亲昵,“晚安,东子。”
“嗯。”阮正东浑若无事地含糊了一句“走了”,随即推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向自家大门走去。
孟和平在车里静静地等到阮正东家里的灯亮起来,才发动了车子缓缓离去。
这会已经九点多,路上的行人车辆少了很多,孟和平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了下来,右手的指尖轻轻抚mo自己脸上刚 才阮正东亲过的地方,又像触电一样弹开。刚才没怎么样,这会反倒觉得脸上烧得厉害。他打开车窗,让冰凉的 夜风肆意涌入,瞬间灌满整个车厢。
东子……孟和平在心里默默地叫了一声,无声地叹了口气。
4
自那晚道别后,阮正东只在第二天中午接到了孟和平的一个电话。看时间多半是午饭间隙抽空打的,孟和平只匆 匆说最近事情非常多,可能还要出差,得忙过这一阵才有空和他多聚聚。此后接连一个多星期没有联系。
以前孟和平忙起来也有十天半个月不见人的时候,针对这种情况,阮正东通常会直接杀到他办公室,哪怕赖上两 分钟说上一句话也好。但是现在他似乎失去了主动出击的勇气,事实上他甚至连电话都已经很少主动打给孟和平 ,生怕他觉得自己步步紧逼,心生厌烦,和自己渐行渐远。
这么患得患失,我还是那个风流不羁、自在洒脱的东子吗?阮正东苦笑着问自己。过去尚未表白的时候,还能打 着好哥们的旗号给自己谋点福利,现如今把自己老底都亮给人家了,一举一动都顾忌重重。
而孟和平也是真忙,他的顶头上司生病请了一周的假,事情都压到他的身上,这些日子天天加班到十点多。
一个人在办公室奋战到心力交瘁的时候,他偶尔会盯着门发呆,总觉得下一秒钟阮正东会突然大摇大摆地闯进来 ,嚣张俊美的脸庞上满是笑意,不由分说地要自己陪他吃夜宵或者聊天——就像过去无数个他独自加班的夜晚一 样。可是这几天,阮正东别说人影,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孟和平知道他们俩现在的关系有点混乱,显然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可他甚至连静下心理一理思路的时间都没有。
这晚九点多,孟和平在办公室给一堆报表数字弄得烦心不已,他推开桌上高高堆叠的文件,松了松领带,抓起手 机给阮正东去了个电话。
“东子,在哪儿快活呢。”
“在你公司楼下。”
“什么?”孟和平吃了一惊,起身几步走到窗前往下望,公司对面的马路上停了一辆跑车,隐约有个人影靠在车 上,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孟和平很确定,这就是阮正东。
“东子,你在那儿呆多久了,怎么不上来呢!”
“不了,我就是路过,停下抽根烟。这就走了。”
“你等我两分钟!”孟和平的语气难得地强硬,说罢挂断了电话。
阮正东仰起头,缓缓吐出一口烟,看着面前整幢大楼里的最后一盏灯熄灭。没过一会儿,正门里脚步匆匆地走出 一个人,再仔细看,手里还握着个手机。
这个人径直走到他面前停下,
一言不发。阮正东把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尖碾了碾,抬头冲他一笑,“和平 ,你该去剪头发了。”
孟和平感觉到自己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满地的烟头。他什么都没说,双手搭在阮正东的肩头,眼 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把他拥入怀中,叹道,“东子,我都好些天没见着你了。”
阮正东回抱住他,感觉到他似乎瘦了些,但是怀抱却还是那么温暖有力,让人眷恋。
孟和平在阮正东背上拍了拍,松开他说道,“去你家睡一晚上。”
“上车。”
孟和平一上车就往车窗上一靠,嘟囔了一声“我眯会”,闭上眼打起盹来。
到了阮正东家里,孟和平熟门熟路地往客房拐,推门进去就仰面朝天倒在床上,“东子,来,陪我躺会儿。”
阮正东站在房门前,看着孟和平脸上的笑容里有掩盖不住的疲惫。他对自己说,算了。只要这个人还需要自己, 那么,朋友、兄弟,什么都无所谓,他认了。
第二天早晨孟和平醒来,比前一晚精神多了,洗漱完走到厨房,桌上摆着一小锅冒着热气的鸡粥和一叠香气扑鼻 的葱油饼。孟和平笑着说道,“在你家住了那么多晚,还是头一回不用我自己准备早点,真是幸福。”
阮正东舀了碗粥递给他,说道,“这是我起了个大早开车去黄河路的王梓楼买的,报答你上回的蛋炒饭。怎么样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吧。”
孟和平伸手抓了一个缀满芝麻的葱油饼,“涌泉哪够,起码也得以身相许啊。”
阮正东哼了一声,“许给你,你敢要么?”
孟和平右手放下勺子,伸手覆在阮正东的手背上,“东子,我——”
阮正东抽回手,“快吃吧,吃完开车载你去公司。”
孟和平顿了顿,“好。”
俩人静静吃完早饭,阮正东抢在前面,急匆匆拿了车钥匙就往门口走。孟和平起身捉住他的手腕,“东子,等等 。”
阮正东不自然地转过身,“怎么了。”
孟和平专注地看他,“我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
阮正东刻意回避着他的目光,“没有。”
“东子,看着我。”
阮正东抬起头,眼神中写满了毫无掩饰的爱意和对方暧昧的态度导致的黯然。
孟和平伸手替他捋了捋额前垂下来的头发,轻声说道,“如果你认为我哪里做得不好,告诉我。”
阮正东又埋下头,微微笑了笑,笑容中带了几分苦涩,“和平,你很好。一直都是。”
孟和平双手搭着他的肩膀,将他稍稍拢向自己,在他的眉心处轻轻地吻了一吻。
阮正东不可置信地伸手mo了mo自己的眉心,抬眼看向孟和平。
一瞬间阮正东莫名有了一种错觉:似乎对方也像自己爱着他一样爱着自己。但孟和平看着他的眼神和平时没有什 么分别,在孟和平的眼里,他阮正东可以是任何角色,朋友、兄弟、家人,唯独不可能是……伴侣。
他拍拍孟和平的肩,叹道,“你不必这样勉强自己。走吧。”
两人一先一后地上了车,一路沉默无语。到了孟和平公司大门口,阮正东故作轻松地说道,“你自己的车在公司 吧?晚上我就不过来了,你自己当心。工作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
孟和平嗯了一声,推开车门。车门被关上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