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季拎着东西往停车场走,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地往住院楼那边去,他认出来是黄嘉益。钟季悄悄跟了上去,倒不是为了和他打个招呼,主要是好奇心的驱使。——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黄嘉益每次出现都要比上次更瘦一些,他手里拎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着几个盒子。黄嘉益并没有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他,匆匆忙忙的上了楼。然后到一个病_F_前开门Jin_qu。
钟季到护士站那里问,简单的描述了黄嘉益的长相,当值的护士说:“你说的那个人A,是陪护的,他朋友Niao毒症,他隔一段时间就得来陪他做透析。”然后另外一个护士又补充道:“
他朋友总说不想治了,因为没钱,是他一直坚持的。”
钟季听后点点头刚要走,却被从病_F_出来打水的黄嘉益看见了。黄嘉益见他似乎很高兴,叫了他一声,钟季站住脚步,等他过来。
“钟季,怎么在这看见你?”
“哦,我看来看个病人。你呢?”
“哦,我朋友**就是你知道的那个,他生病了,我来照顾他。”
“你们又在一起了?”
“没有,出于道义吧,我后来才知道,他和我分手就是因为生病了,不想拖累我。”黄嘉益坦然的笑着,说:“他病得挺重的,我想陪他走完这段路。”
“哦,这样A,你也辛苦了。”钟季看了看表,说:“我得走了,李湉还在等我。”
黄嘉益对钟季露出一抹疲惫的微笑:“钟季,我还想跟你道个歉,是我不好,总去打扰你的生活。”然后看了看时间,便又跟他道别:“钟季,不打扰你了,再见。”
钟季回到车上,李湉正在那儿玩手机,见他上来,便赶紧收了起来。
“这么快A。”
“嗯,其实比这个快,刚刚我看见黄嘉益了。”钟季并没打算瞒着李湉。
“哎?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A。”
钟季笑着说:“他在这边照顾他生病的朋友,Niao毒症。”
“还真惨。”李湉说着话发动了汽车,原本忿忿不平的样子因为听见Niao毒症三个字顿时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
钟季坐在副驾驶上打开了钟宇刚才给他的袋子,里面装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他把线绕开,里面有几张照片、一个盒子以及一封信。
钟季把照片拿出来,是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在外婆家的大_F_子前面的He影,那时候他的M_亲既年轻又漂亮,一脸幸福的依偎在抱着他的父亲旁边,后面还有父亲和M_亲的He照以及他和父亲、M_亲分别的He影。他又打开了盒子,里面丝绒布包裹着一块有年头的怀表,他打开怀表上面的盖子,盖子nei侧放着一张M_亲的照片。还有一封信,拆开之后,父亲的字便呈现在眼前。
“阿季,见信好。
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却在病入膏肓之时才想起你来,这已经是最大的罪过了。离开你M_亲后,我就回国了,自以为现在的家更幸福,可随着岁月的洗礼,我却发现nei心对你们M_子的愧疚越来越shen。
阿季,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只是贪图一时的享乐,做了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你和你M_亲的照片,我时不时就拿出来看上几眼,越想便越后悔,可后悔又有什么办法?我也要对这个家庭负责,不能再背弃他们。
我不敢奢望你能原谅我,我也不会去这样幻想。但求在我死前你能来看望我一眼,我便能安心离去。
就在医生确诊的时候,我便认为这是报应,可这样想着,心里却痛快了。
最后,阿季,爸爸希望你能幸福。
父,绝笔。”
钟季看完,把信原封不动的塞回到信封中,却被什么卡住了,他把东西拿出来,是一银行卡,密码在卡的背面。
他给钟宇打了电话,终于说这是父亲拜托他存的,是一些补偿,钟季冷漠的撇撇zhui角说知道了。
原本逐渐上升起来的同情心又被这笔钱弄得冰冷十足。原来丧失的父爱,一张银行卡就能补足的吗?
钟季把带着扔到后座,李湉好奇的问袋子里都是什么,钟季答:“大概侮辱吧。”
他们回来后的第三天晚上,钟宇打来电话说父亲去世了,钟季答知道了,钟宇又问他是否会去参加葬礼,钟季只说再想想。
原本以为在父亲临死前看他一眼便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可谁想当钟宇问他是否去参加葬礼的那一刻,他却想答应。钟季对自
己这样的想法_gan到惊恐,可终究亲情的诱惑对他来说实在巨大,他做不到像父亲那样冰冷。
钟季收起了他和M_亲的照片、怀表以及银行卡,到阳台把其余的东西全都烧了。
李湉站在一旁看着火苗慢慢吞噬掉那些照片以及信纸,他想安we_i钟季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钟季起身往火盆里浇了些水,问李湉:“你是想问我还恨他吗?”
“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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