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曾文浩的婚礼之后,顾立群就一直坐卧难安。
他抽T过“璀璨之星”的案件卷宗,对被警方误会开枪击毙的那个男xi_ng的身份耿耿于怀。
出事那天,连尸体都没送到法医解剖室就被家属领走了。死者背景神秘,有人带了上头的命令介入,不光是名字,就连一张对方的照片也没有留存,没人停职,没有T查,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
能坐到这个位置,他自然明白,有些事,是他的手脚也触及不Jin_qu的。
倒不全是为了案子,而是曾文浩婚礼那天从棕榈道上带走宁奕那家伙,让他想到个人——
思前想后,他给海关处副处去了个电话。
“老冯A,在忙?”
“问你个事儿,你还记得年前,就是去年开春,你给我介绍的那人么**就那个,那个**T教师**叫什么来着?**对,对,关泽脩!你那儿,还有没有他的照片?**不是!你想什么呢?!**真有事,你要有,给我传一张过来。”
照片很快发过来,只有半张脸,拍得很模糊,不是正常角度拍摄,但倒不妨碍相片上男子的醒目。
“我不会认错。”他将手机扔给赶了两个多小时夜巴士来g城的老战友,“就是这小子,在婚礼上跟宁奕两个动手动脚,还手拉手跑了,我查过了,兔崽子叫关泽脩。”
“你说他叫什么?”宁爸抬起头。
“关泽脩,关心的关,沼泽的泽,脩就是**”一笔一划的,顾立群在桌上写,“喏,脩士的脩**”
宁爸盯着手机上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可以给我一张么?”
“行,我现在就发你。”顾立群摁了发送,“孩子既然回家了,你也找机会问问,他搭档都结婚了,儿子的事,你也上点心。哎**老宁,你干嘛!你去哪儿A?老宁**!!!”
“我去了你们家。”后来,宁爸告诉宁奕。
没进屋,宁老爷子就着冷风,瞧了一眼密林里的山庄。
“我不懂你们这些情A爱的,好好的男人,不爱姑娘,非要在一起,图什么?”宁爸对关泽脩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我不懂,也不想搞懂。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倒还能勉强看个明白。”嘬着腮帮,宁爸猛xi了一大口烟,他拍儿子已经高过他的肩膀,白色的烟丝被风一吹,散在空气中,淡去,“既然都带回来了,往后的日子,你就好自为之吧。”
对于父子俩的对话全然不知情的顾局,周一特意起了个大早,他担心就老宁那耿脾气,真闹起来,可别出点什么乱子。越想越烦躁,新沏的茶也不香了,坐垫也不软了,时钟一超过9点20,他就拉开门kua出办公室:“这都几点啦?!宁奕那小子怎么还没来?”
看来,只有可怜的顾大局长还不知道,宁奕请了大长假,这会儿,人已经在前往加国的飞机上。
虽然离得到认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宁奕已经激动不已,他赶在平安夜之前,花光了银行卡上所有的积蓄,买了两张飞往特鲁多国际机场的机票,直飞蒙特利尔。
他们要去关泽脩生活过的城市,过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圣诞节。
“你在那儿住了多久?”去机场的路上,宁奕异常xing_fen。
“八年。”
“这么久,没考虑过留下?”
关泽脩摇头:“只是待一阵,没碰上值得留念的原因,所以也没有什么舍不得。”
宁奕揪着他的话不放:“就没遇到过什么tui长x_io_ng大皮肤白一头棕发的美nv?”
“那还真不少。”男人露出一把坏笑,去抓爱人藏来躲去的手,非等抓住了,握紧了,才说,“可惜,她们不是你。”
“说得好像你就认定我似的**”宁奕低声嘟哝,打心里觉得他不老实。
关泽脩没同他争论,他只是笑笑,默默的,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牵紧了爱人的手。
12月25日,加国,白色的世界。
生长在西南城市的宁奕,从来没看过如此盛大的雪景,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好像整个北极的雪都落下来,街道、_F_屋、纵shen的树,全都变成了白色,缤纷的彩灯和人们脸上的笑容,是沿途最好看的装点。
几个裹着麋鹿围巾的白皮肤小孩绕着树,玩打雪仗的游戏,遍地的武器飞来飞去,风筝一般自由的笑,扬到天上去。
“关泽脩!”异国的街头,陌生的面孔,放纵了宁奕的胆子,他也学着掬了一手的雪团成球,笑着往远处慢悠悠走在后头的男人身上掷。
一击即中,雪花在x_io_ng前炸开,溅在脸上,宁奕笑着,得意洋洋地看他,模样一下子小了好几岁。
霜雪挂在关泽脩的脸上,眼眉上,他没抖去,只是徐徐向着宁奕走来,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并没有使他失了体面,反而因为那双含笑的黑眼睛,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温柔。
宁奕的童心在童话一样的美景中全然复苏,当男人差不多走到他跟前一手臂的距离时,他背着手,倒退一步:“来A,追我A。”
像个玩不腻的游戏似的,他们相隔几步,面对面相望,眉目传情。
关泽脩朝他进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手在路边汽车的前盖上捋过,一会儿就是一个拳头大的雪团,虚虚往男人身上泼,像少nv在赶歌圩时往中意的小伙怀里抛绣球,偶尔关泽脩也会轻轻回抛一个,两人的雪球砸在一起,恰似火花闪着光,落在眼睛里。
终于是夜了,满街的灯亮起来,庆祝圣诞的人群光鲜的好像节日柜台里的喜庆的糖果一样涌上街头,他们宽容,和蔼,他们微笑,拥抱,哪怕是两个男子当街将彼此shen吻,得到也是掌声和祝福,宁奕看呆了,忘了迈步。
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关泽脩抓住了他:“冷不冷?”他He掌拥握宁奕因为玩雪而红通通的手心,轻轻的搓,热乎乎的哈气。
宁奕的眼睛追着那对热吻的同xi_ng恋人,进了路边一间灯火照得特别暖,特别xi引人的店,橱窗rry christmas的金色字样,有一种平静的神圣,是间小小的珠宝店。
“关泽脩!”宁奕突然有点xing_fen,闪烁的眼睛摘了星星藏里面,可说话的样子又好像憋着什么更大的坏点子,“我饿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吃东西的地方?”毕竟这里是男人生活过的城市,从飞机降落的那刻,宁奕就没有为他们的旅游*过一点心。
“想吃什么?”确定宁奕的双手不再凉冰冰的,关泽脩摘下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绕在宁奕脖子上。
整个人都热起来,宁奕红着脸要求:“刚才经过的那家甜甜圈不错,我想要个枫糖的。”
“好,要咖啡吗?”
“你看着办吧。”他目送男人走远,自己折入亮晶晶的珠宝店。
橙花和玫瑰的香甜味道中,黑色绒布的柜台里摆放着各种首饰,有项链、造型独特的x_io_ng针、一些j致的耳环,最多的还是戒指,有的一枚枚排着队摆开,有的成双成对向人招手:“快些来试试。”
宁奕的脚步在它们中间缓了,英俊的脸上有些许的拿不定主意。
“有什么可以为你_fu务的吗?”店员带着贴心的微笑来带他身边。
“A**”宁奕的脸埋在围巾下,异国的英俊,一点点腼腆但是可爱的红晕,他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眼睛又惯xi_ng地飘到那对挑选戒指的恋人身上。
“想看看戒指吗?”相
当敏锐的直觉,店员在黑色的绒布上摆上三对戒指,“这几对正在享受圣诞折扣。”非常j致的款式,一枚稍大,一枚小些,宁奕试了试,并不适He他和关泽脩两个大男人。
“有没有更大一些的。”他用不太流利的英文和店员笔画,“比我手上这个更大点。”这样那男人才D的下。
“那可能需要定制。”店员耐心的解释,整个工期超出了宁奕在加国逗留的时间。
“谢谢,我再考虑考虑吧。”
关泽脩提了咖啡和点心回来,就见宁奕倚在馨黄的路灯下,镀了金一样的不动,出神地想心事。
热咖啡暖暖贴在脸上:“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关泽脩挤进那团黄光,将咖啡塞到他手里,“趁热喝,小心烫。”
“关泽脩**”
“嗯?”
光影下拉长两道相偎的声影,长长的,一对的,连到街道上,宁奕的眼光从那双影子里爬起来,从关泽脩交叉而立的鞋,一路望到他眼睛里。
“今天是圣诞。”
“圣诞快乐。”关泽脩侧头,给了宁奕一个微笑。
这一刻,他的眼睛是多彩的,有着细腻的笔触都描绘不出的动容。
一个预谋的失落,被温柔地瞧着,几乎就要neng口而出:“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我送给你。”抑着那份冲动,宁奕颇为渴切地问他。
“礼物么?”关泽脩状似认真地考虑,眼睛在琳琅满目的店与店之间飘,最终,像飘下层轻柔的纱,轻轻笼在爱人的身上,“我有你,什么都不缺。”
这种情话即使听上一百遍,宁奕还是会羞赧:“别闹,我说真的,圣诞了,我想送你点什么。”
“我很认真的。”关泽脩握着宁奕没有持杯的手,绕着手指牵住,ca进自己大_yi口袋里,两人的温度碰在一块儿,暖呵呵的,寒冬都有了春初的安宁,好像一抔雪化,一树芽生花,“我想要的只有你,真的想送我礼物,把你自己给我就好了。”
恋人的整张脸都低低掩在层层围巾下,宁奕似乎说了句,人都是你的了。
笑声是具有_gan染力的开怀,关泽脩咧着zhui,冲他说:“那就和我道声快乐吧,这样就好。”
就这么简单?宁奕从围巾中侧转脸,小声的,将祝福说出表白的心跳:“关泽脩rry christmas。”
rry christmas。”男人笑着,握着他的手,在口袋中掏,易拉罐的拉环大小的小环,叮当跳进掌心,猛的心像一串叮风铃被吹响高高低低的错落,“and**marry。”
“你**什么时候**”宁奕像不会说话了,他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只是将男人望着,好像要望进心里,一起舞去。
“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你。”银色的小环tao在手指上,正好的尺寸,一人一个,“你不说话,也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关泽脩亲宁奕的手背,为他D上戒指。
确实没拒绝,也确实不想拒绝,就这样被一枚戒指骗走人生的宁奕突然回过神:“你站住!你这算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刚才那遍可不算!”混蛋,哪儿有人这么骗婚的。
可很显然,关泽脩倒十分满意,他边往前跑,边频频回头:“那就换你再说一次!”
“说什么!”隔开几步路的距离,宁奕大声喊他。
这次他站定了,是那种新郎脸上才会有的笑容:“换你对我说,marry!”
“你想得美!”宁奕追上去,他非要逮到男人不可。
可风雪又大起来,仿佛要将跑远的人拢进横飞的雪花。
宁奕急了,大声喊他的名字,伸手胡乱地抓,拍醒了身边的男人。
关泽脩开了小夜灯,为宁奕掖了掖毛毯:“做梦了?梦见什么
了?”
宁奕揉揉惺忪的眼,半阖的小窗外,是副斑斓的星空:“我们这是**在飞机上?”
关泽脩笑笑:“睡糊涂了,我们至少还有3个小时才降落。”
宁奕有点恍惚,他似乎是想起来他们商量好一起到加国过圣诞:“今天几号?”
“24号。”
宁奕错愕又惊喜,原来是场梦A,不想被男人好奇地觑着,他打了个幌子:“我还没见过雪呢,加国的大雪,大的时候是不是像把整个北极的雪都搬来了。”
所幸关泽脩没有shen究:“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已经看见了。”这种生动的诗意令男人莞尔,“确实很大,不过我们很幸运,暴雪刚过去,现在去我住过的城市,正是雪景最漂亮的时候。”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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