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清晨,露水正浓。
一泓清幽的湖水,一帆轻舟划过,迎来几缕清风,略过满池莲花,好不惬意。
船上两人相对静坐,中间放着个红漆梨木的矮桌,摆着笔墨用具,一人一袭蓝衫低垂着头执笔挥毫,一人一身青衫兴致盎然的观望,两人都是_yi衫闲适松散,清风拂过,一派悠然自得。
“子幼?子幼?”蓝衫的青年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人呆愣愣的望着自己,表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放了笔,凑过去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青衫的青年被他的轻唤声惊醒,A的一声回过神来,眼眸刚一聚焦,就对上男人近在眼前的脸,这距离不过一掌之隔,男人睫毛的颤动都能看得见,青年的脸刹那间就红了,下意识的身子就往后*了一下。
“哎,小心!”凳子本来就是小矮凳,他这么一*body就不稳的往后倒,蓝衫的青年赶忙拉住他的手,扶了他一把。
青衫的青年差点摔倒出丑,这下脸更红了,呐呐的都不敢说话。
男人放开他的手,看着他这拘谨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戏谑道:“我有这么好看吗?竟然看的都呆了
,喊了两声才反应过来。”
“呃没不是。”青年偷看被发现本来就心虚,zhui里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但是一对上男人充满兴味的眼神,他脑袋就像灌了浆糊,zhui里含糊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能低下头羞窘得满脸通红。
男人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想这人木讷的还当了真,他摇摇头轻笑,又把狼毫笔提起来,在画纸上再轻轻勾略,点画两下,才慢悠悠的说道:“子幼,你对上公事,述说计谋策略的时候都是伶牙俐齿,怎么每次一开你玩笑,你就变得这般木讷笨拙呢?”
这打趣的话,让青衫的青年抬起头来,看男人一无所觉的继续挥画,_geng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不正常,看来刚才他不过随口一说。
青年呼的松了一口气,半响,心里又有点失望,这心口酸酸涩涩的,他望着低头作画的男人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意图,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男人抬眼轻瞄他一眼,看他满脸的惆怅,轻轻一笑:“怎么?打趣你几句,还来气了?”
青年似嗔怒的瞪了他一眼:“隶竺,你怎么总是喜欢胡说。”
男人低着头在莲花上再tian一笔,左右看看,才心满意足的收了笔,抬起头对青年无奈笑笑:“好好,我不胡说,那子幼过来看看,我这画作如何?”
青年皱皱眉头,没有去看那画,反而盯着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隶竺,说了多少遍拉,不要叫我子幼,叫我兰纳!”
男人zhui角挂着轻笑,抬头看他:“叫子幼有什么不好,兰子幼,多好听。”
青年知道他又在打趣自己,皱着眉头轻哼一声:“子幼,子幼,明明我比你还年长两岁,你这样叫,我倒_gan觉我成了后生晚辈了。”
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男人噗哧一声笑出来,点点头:“好好,子幼,不,兰纳,我以后叫你兰纳行了吧。”
青年高兴的点头,zhui里嗯嗯两声,男人扫他一眼,笑道:“现在满意了是不是该帮我看看画了?”
青年笑着点点头,小心的站起来走到男人身后,凑过去细心的品鉴这幅墨迹未干的泼墨莲花,他刚才都只记得呆呆的望着男人认真作画的样子,都没有看过画,现在一看,眼前便是一亮。
洁白的宣纸上,几朵墨莲栩栩如生,盈盈出画,勾略细致,仿佛能看得到这莲花在清风下轻轻摆动,摇曳生姿,倾城neng俗。
画的如此shen邃有神,青年自然不惜赞美,几句溢美之词就让男人得意的轻笑起来,青年看看男人,再看看面前的画,踌躇了半天,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喜欢,小心翼翼的开口:“隶竺,这幅画能送给我吗?”
男人闻言奇怪的看他一眼,青年被他一看,几乎想把话收回去,他不是不知道男人从来不把画作赠人,只是,他很喜欢那画,再,他心底有点小小的渴望,希望男人能为他破例,希望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男人半天没有说话,青年的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咬着唇,几乎有力到咬破流血,他难堪的低下头,刚想开口,不行就算了,就听到男人一声轻轻的好A。
咦,他惊讶的瞪大眼,男人看他惊讶的表情轻轻一笑:“怎么这么惊讶,我刚才只是以为兰
纳你要拍我马屁才想要我的画,所以一时有点犹豫而已。
你是真喜欢,送你也未尝不可,我把你奉为知己好友,一幅画而已,我又怎么会吝啬。”
青年闻言看向男人高兴的笑起来,男人也回他一个笑容,继续说道:“既然要送你,我就再给你写个题字落款吧,你想要写什么?”
“嗯,题字就写‘映日荷花’四字,落款嘛,写你的名字就好。”青年望望不远的朝阳,说道。
男人轻轻一笑,提起笔,大笔挥毫,落下题词,看看旁边满眼期待的青年一眼,微一沉吟,换了小笔,在画纸右下角写下一行小篆‘一九二零赠与好友兰纳林隶竺’。
“你看怎么样?”
青年双眸发亮,盯着他连忙点头。
男人笑笑:“那我盖了印章,装裱了再给你。”
这张笑着的脸,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冷漠的脸彷如春风拂面,融化了一般,这个模样,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每次想起,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涩,说不后悔,却又忍不住在心底想,是不是当初知足一点,结局就会不同。
不会是如今这般,兰纳幽幽的眼神和林千里对上,一切已经扭曲,说不清谁对谁错。
他的心早就满是刻骨的伤痕,这么多年就只有一份执念在支撑着他,兰纳shen呼了一口气,看着林千里,低下头:“隶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你有后悔过当年拒绝我吗?”
男人双眼瞪大,满是不敢置信,身上的冒腾的黑烟几乎要嘶吼起来向着兰纳扑过去,林长思看他这愤怒到几乎失去理智的模样,赶忙拉住他的手,男人微闭一下眼,镇定下来,怒火的眼神看向兰纳:“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无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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