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个小兵来传田司令的口信,说即刻要见虞师长。虞师长多问了几句,打听到二师的余师长半小时前去了司令府,心里顿时有了数:余大年这王八蛋,是恶人先告状去了!
——虞师长大约不记得了,若论去司令那里告黑状,他比余大年还早了一个多月。
既然姓余的要自讨没趣,虞师长觉得自己也无须客气了,骑马赶到田府。一进大厅,他就先发制人地对田司令说:“司令,你上回说要把余师长叫来给我个解释,我还担心贵人多忘事,原来司令还记着呢,倒是我多虑了。”
他往椅子上一坐,对着余师长就连珠炮似的开火了:“余师长,你倒给我说说,上回我的警卫营在狮头山下被卫民军偷袭,是怎么回事?你们二师不是驻扎在岚水?你的两个团不是把守着葫芦沟?那一队卫民军是怎么没声没息地溜进来的?就算你余师长下不了手,至少也该给兄弟我通个气儿,好让我防备防备呀,你这不是把兄弟我往枪口上推吗!”
余师长被他轰得有点愣神,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小子说下不了手是什么意思?想诬告老子?呸,告诉你,这taoYin人的把戏在老子这行不通!老子跟卫民军打了这么多年仗,连投降的都没给过活口,该杀杀该抢抢什么时候手软过?那天老子得到情报,说卫民军要攻打西边的石领子县,才临时把人马抽T过去的,你自己出门不看皇历撞太岁,关老子什么事!”
“余师长手硬不硬我不清楚,但卫民军从葫芦沟大摇大摆进来总是实情,倘若余师长不是故意失职,就是对我虞某人已经不满到想借刀杀人
的地步了。”
虞师长转向田司令,痛不Y_u生地说:“司令,你知道,我这人极少打败仗的,偏偏就是那次,整个警卫营被人吃个j光,险些把命也搭Jin_qu了!奇耻大辱A!我可是一周没睡好觉,司令你看,我白头发都出来好几_geng了!”
田司令不怕虞师长发飙,却见不得他一副受天大委屈的样子,只好安抚道:“昆山哪,不怪你,这不是敌众我寡嘛,你才一个营,能从人家两个团的围歼里逃出来,实属不易了。”
余师长跟揪住狐狸尾巴似的跳起来:“司令,我就说这小白脸鬼话连篇不能信!他跟你怎么说的?两个团?狗屁!要真有那么多,他连皮带骨早给埋黄土里了!撑死了就八百号人!谎报军情A这是!可见这人满zhui放炮,没一句打实的!”
田司令眯起眼,眉毛耷拉下来,下巴上的软r抖了几下——这是他发怒的前兆。“虞师长,你这是诓我A?”
虞师长笑起来,“哪能呢,这不是挖了个坑,等余师长自个儿跳Jin_qu吗。”他转头朝余师长Yin凉凉地说道:“我说余大年,你这人也忒不厚道了,明明蹲在葫芦沟顶数人头呢,还蒙司令说去石领子县布防。”他摇头,很痛心地叹了口气:“陷害同僚,不厚道哇!”
余师长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叫虞昆山结结实实坑了一把,顿时脸也青了眼也红了,就要不顾一切地发作。
田司令重重一拍扶手:“好啦!都给我消停点!_M了个巴子,成天这么斗来斗去,还让不让老子安生了?”
他伸手一指余师长:“你,去给昆山赔个不是,要正正经经的、书面的,以后再见死不救,老子把你贬成团长!”又一指虞师长:“你,回去再交五万大洋过来,以后抢来的东西不许藏着掖着,人人都像你这么吃独食,我这司令部喝西北风去!”
田司令很英明地把双方各打了五十大板,然后轰出府去。
但像虞师长这般快要成j的,怎么会看不出,真正吃亏的人是自己。道歉声明算个屁,几张草纸而已,擦屁gu都嫌粗。他要掏的五万大洋,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这亏他_M的吃大了!
虞师长算是彻底明白了,田司令这杆跑偏的称,原本就短斤少两,如今更是连准星都歪到称盘里去了!
他揣着一颗凉透的心回到家,一言不发地坐在_F_中,勤务兵来请他用餐也不理会。
小孙进屋又叫了一次,见师长端坐不动,面色Yin沉沉地能透出黑气来,心里打个突,不敢再出声。但他又不敢走开,只好用力*紧干瘪的肚皮,站在门外候着。
虞师长向来以儒将自居,认为自己不仅文武双全,更兼魏晋风度,搁全军里何止鹤立_chicken_群,简直就是凤凰落草窝。可恨的是这些秃毛草_chicken_,不但有眼无珠,还联He着打压排挤他,真是可恶可鄙之极!
虞师长越想越火光,马鞭在白手tao里攥得咯吱作响,一gu子郁愤在X_io_ng腔里乱窜,非得找个出口发Xie一番,才吃得下晚饭。
他猛地起身,叫勤务兵备马,准备去军营突击检查,抓几个违规违纪的杀_chicken_儆猴,顺道把这gu恶气给撒出去。
虞师长下到军营,架势才刚摆开,一个勤务兵气喘咻咻跑来报告,说狮头山匪首王胡子带了百来人,从虞府后门闯进来,不顾警卫们的阻拦,在院子里大肆翻搜,见人就一枪杆顶着问:新娘子呢?
虞师长听了,脸上的黑气像满天Yin霾一样拢成了形,怒不可遏地跳上马。他边策马急奔,边在心里大骂:丘八们挤兑我,连个土匪都蹬鼻子上脸欺负到我头上来!他_M的,今天不把这王胡子狠狠收拾一顿,这个师长老子不干了!
其时王胡子正满院子瞎转悠寻找r票。
他虽拿着枪,却没有动子弹,加之收编通知已下达
到全军,警卫们也不好跟这个名义上的王团长真刀真枪干上,只好追着他也满院子瞎转:“王大**团长哎,哪有什么新娘子,就住过一个nv学生,昨天搬出去了。”
“老子找的就是nv学生!”王胡子恶形恶状地说,“谁不晓得那娘们儿在姓虞的屋里睡了大半个月,怎么老子一来,nei室就变外宅了?别想忽悠老子,把她交出来,老子立马就走!”
陈副官很是为难。其余三名副官不在府里,他又是个有些口拙的老实人,应付不了这群土匪流氓,急得摘下帽子抹了把汗,“确实不在了**要不,等虞师长回来再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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