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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廷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木的,浑身像被大型机械碾压过一般,尤其是身后某处的酸痛感更是把骆廷言的起床气挑到了极点,于是不明就里的骆廷言毫不手软地把枕头扔向了第一个推门进来的人,疾言厉色地说了一句“出去”

陆程捡起在地毯上翻了几个滚的枕

头,把刚买的清粥放到床边的矮桌上,放眼望去房间里一片狼藉,四分五裂的摄像机几乎找不到一块像样的碎片,地上还有几管昨天唐乐落下的润滑剂,骆廷言整个蜷缩在被子里,听到床边不停的脚步声脑袋里糊成一片,正要发作时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男人。

“陆程?”骆廷言几乎以为自己看错眼了,陆程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还有,唐乐呢?自己一身的淤青和酸痛是怎么回事?陆程点点头“先喝粥,喝完我再跟你慢慢解释”骆廷言本来有无数个问题要问,但是在陆程面前他选择先按兵不动,他有点怵陆程,从小就是。

骆廷言接过陆程递过来的瓷碗,他是真的饿了,前x_io_ng贴后背那种来势汹汹的饿,所以一碗清粥很快见了底,骆廷言喝完粥擦干净嘴,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打算听听陆程会给他一个怎样的解释,但是千万不要是他猜想的那一种。

陆程还是像小时候印象里的一样,站得像一柄随时会出鞘的剑,能不说话时绝不张口,但是一开口全是重点。

听完陆程条理分明的叙述,骆廷言觉得理解能力出了一点问题,要不就是陆程的表达方式有问题,能不能不要那么不加修饰,好歹把自己骑在他身上那段委婉地省略掉,或者把骑了多久省略掉,不用精确到时分秒,骆廷言下意识想到的麻烦不是和人做了,而是和陆程做了,还把陆程当了一整晚的按摩棒。

这个事实让骆廷言觉得挺微妙的,清规戒律加身从不流连花丛的陆程的清白就这么交待在自己手里了,骆廷言挪了一下臀`部,想想还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但是成就感的前提是自己被人算计,这就超出骆廷言的接受能力范围了。

骆廷言不喜欢欠人人情,被人算计是一回事,压着陆程纾解药效又是另外一回事,一码归一码,骆廷言不想把两者混为一谈。好在陆程又开口把他查到的事情一并告诉了骆廷言,这下冤有头债有主了,骆廷言沉下眼,他倒要看看是谁把主意打在了他头上。

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进来”陆程的声音禁y_u感十足,像是深山古刹里深沉又幽长的钟声,每一个音节都凛冽得不可侵犯,骆廷言突然有点好奇昨晚陆程的反应,脱掉衣服的陆程是什么样子,被情`y_u折磨得喑哑的声音低沉又xi_ng`感,骆廷言恍惚记起昨晚是有这样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还不停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门被推开了,一个面生的年轻人走进来把一叠文件交到陆程手里,陆程接过之后那人利落地退了出去,但是骆廷言还是察觉到了来人隐晦而探究的目光,骆廷言低下头,躲开了那不经意的一瞥。

那人出门后倚着门板拍着x_io_ng口喘气,好险,差点被发现,那个人就是老板这么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人?老板听到他公司出了问题二话没说就飞回了国,连着几个月都是视讯办公,可惜没看清楚脸,但是大概的轮廓还是让隋阳觉得这是个相当俊美的男人。

陆程抽出文件粗略翻了翻,眉头越皱越紧,伸手递给了骆廷言,骆廷言从第一张开始往下翻,一张俊脸也越来越黑,原来不止昨天晚上的事,连着几个月来公司的大小差错都跟这个幕后黑手有关系。

“龙玖”这个人到底是谁?骆廷言看着最后一张白纸上写着这个人的资料,但是除了基本的姓名和工作,其他的都没有。骆廷言也不记得自己和这人打过交道,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骆廷言百思不得其解。

“我帮你约了他后天见面,你先休息两天”陆程像是知道骆廷言心里在想什么,骆廷言心里一惊,“你认识他?”“不认识,但是我在父亲那里看过他的资料,是沄城的黑道巨擘,势力庞大,一般人动不了他”陆程都说动不了他,那自己去岂不是以卵击石?

骆氏虽然家族鼎

盛,但根本上还是没有权利的被统治阶级,和有军队背景的陆程家里没法比,现在猛然冒出来一个连陆程都说不能动的黑道人物,别说谈判了,自己这么贸然前去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

“不用担心,后天我陪你一起去”虽然龙九的行为无意中制造了自己和骆廷言接近的机会,但自己想要的东西,陆程还是习惯自己去拿,而且陆程不敢想象,要是那天他没有走进那间房间,会发生什么让他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无论这个龙九多有权势,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骆廷言受人欺负。

“不用吧,我自己可以应付”骆廷言不习惯麻烦别人,但是这一抬头看见陆程一脸严肃,意识到这恐怕不止自己一个人的事情,陆程也是受害者,现在他们算是站在同一战线上,那就一起去吧,自己还能狐假虎威沾沾陆家的光。

“你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骆廷言一怔,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也是骆家每周的家庭聚餐日,要是回去迟了,想容女士说不定真的会生气“那就麻烦你了,我今天回老宅”骆廷言身上余痛未消,不想自己开车,有个现成的人送自己确实没有理由推辞。

陆程点头,替骆廷言把衣服拿过来,整理好了之后两人一起离开了锦时。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对昨晚的事情闭口不谈,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骆廷言想的从来不是悔不当初,而是如何补救,大概陆程也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骆家的别墅在落阳山的半山腰上,陆程小时候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两家因为陆程母亲的缘故小有往来,后来陆程的母亲去世,父亲升迁,青云梯通到了比落阳山更高的地方,就搬出了这里。

骆廷言小时候就和陆程接触不多,只有一次,在一个市长伯伯家拜寿,年仅八岁的骆廷言和十岁的陆程有过一次短暂的相处。

陆家是军人世家,陆程从小就和父亲陆景虞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目周正,虎虎生威,陆程五岁时就被长辈戏称为陆小将军,生动地给还在玩泥巴的同辈上演了一则虎父无犬子的佳话,陆家的孩子都按军队的标准培养,所以那天尽管陆程因感冒有点身体不适,还是被陆景虞带出来给长辈贺寿。

吃完饭大人们有大人们的活动,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乐子,只有偷偷观察了陆小将军很久的骆廷言在陆程虚弱无比的时候,走过来牵着陆程的手说,“陆叔叔,我来照顾陆程吧,我可以带他去楼上睡觉”陆景虞看着骆廷言稚气十足的包子脸,大巴掌罩在骆廷言软软的发顶,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于是骆廷言一路顶着大人们殷切的目光牵着陆程上了二楼,好在陆程也没有挣开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生病耗光了力气。

八岁的骆廷言学着大人的样子帮陆程掩好被角,还伸手探探陆沉额头的温度,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坐在床边对陆程说“你睡吧,我在这儿一直照顾你”陆程被烧得有点晕乎了,刚劲的眉毛也软乎下来,骆廷言第一次看见这么温顺的陆程,好奇得不得了,一直盯着陆程的脸看个不停,陆程嗓子哑,让骆廷言给他喂了一次水,后来陆程晕沉沉地睡着了,一觉醒来,那个说要照顾自己的人影子都没有了。

骆廷言那天在陆程睡着后被母亲姚想容带到海南去玩了半个月,年少心xi_ng的骆廷言一听到可以

去游泳,还有沙滩,蓝天,白云,一早把躺在床上病怏怏的陆程抛在了脑后,挂着游泳圈在海水里没日没夜地扑腾。有关陆程的那一点点零星的印象都变成了天边的飞絮,不知不觉中飘走。

骆廷言回来后又见过陆程几次,但是每次隔得老远就看见陆程都睁着一双厉眼瞪着自己,大概是陆小将军病好了介意自己最虚弱的样子被人看到过,和陆叔叔一样要强要面子,骆廷言于是很识趣地每次都绕开陆程,或者躲得更远,后来陆程读完高中出国,两人偶尔能在过年的时候见一次面,骆廷言听说陆程在国外和一群清教徒共事,那不是把克制和禁y_u当作人生信条的一群人嘛,拿及时行乐当免死金牌的骆廷言更是不想再往陆程的身边凑。

年幼的短暂交接,最终被时间分花拂柳,长进不同的天空。骆廷言偶尔能想起陆程小时候的模样,睡在洁白的床单里,脸颊上还能捏到一点点肉,如今长大后眉目越加硬朗,和陆景虞给人的感觉似像非像,按骆廷言的说法,两父子都长得天生拒人于千里之外。

骆廷言站在车外跟陆程说了一句多谢,陆程点点头就走了,骆廷言收回目光,也收回刚刚在车上分散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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