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匀有一瞬间的恍惚。周中宇身子瘫软下来,盖住了他的后背,热得要命。但很快周中宇又直起腰,抓着陈匀的屁股抽出了自己的xi_ng器,摘了套子,又扶着陈匀站起来。陈匀起先还有点站不住:他的腿尚在发软。只能挨着周中宇站了好一会儿,才赧然道:“行了……谢谢。”
周中宇望着他笑笑,脸上通红,鼻尖还有汗滴。陈匀不由tian了tian嘴唇:他发现自己还挺想帮周中宇把那些汗珠子tian掉。
打住!他告诫自己:别这么饥渴。
周中宇从旁边递过来几张纸巾:“你先擦一擦。”
陈匀呢喃着道了声谢。他低下头,把下身斑驳的白浊一点点擦掉,再抬起头时,周中宇已经穿好了裤子,也拿了纸巾在擦身上的汗。陈匀顿了顿,踌躇道:“那我先……”
周中宇摆摆手:“你去浴室里冲一下。”
陈匀想说不用了——他们家就在周中宇家对过。但随即他又想起在家里熟睡的儿子……于是只能灰溜溜地听话。踏出淋浴时他望见镜子里的自己,依旧苍白的肌肤,还算结实的身体,和一张顶多只能算清秀的脸。他凑到镜前,看到自己微笑时眼角难以掩饰的皱褶,实在是不明白周中宇为什么会想要上他。
也许是想换换口味?
再回到客厅,周中宇正蹲在地上清理地面。陈匀站在那儿,欣赏了一会周中宇挺翘的屁股,开口道:“我得走了。”
周中宇回过头来。一双桃花眼泛着轻波,把陈匀上下地打量一遍。“行。”他指了指一旁茶几上放着的食盒:“这个你带回去。山药和青豆泥都很清淡,给陈纪当早饭也好。”
陈匀有点尴尬。用了人家的老二,还要把人家的饭菜打包。他磨磨蹭蹭地过去把食盒拿起来,说:“谢谢啊……”
周中宇笑着看他:“不用。”
陈匀更尴尬了。半晌只能抓抓脖子,胡乱冲周中宇点了点头,往门口走过去。他甚至不能迈开大步子走路:因为后边还有很浓烈的酸胀感。好像还有东西在里面似的。
等打开了门,他又忽然停下,转过身来。周中宇依旧在望着他,不算明亮的光线里眼神晦暗不清。陈匀抿住嘴唇,支吾一会,道:“今晚这事,麻烦你不要和陈纪提起来……”
周中宇道:“你放心。”
陈匀讪笑两声,最后给周中宇挥了挥手,把门关上了。
楼道里弥漫着一片橘色的灯光。陈匀把头抵在自家门上,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把门打开。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客厅角落的一盏地灯,还在幽幽地发亮。陈匀深吸口气,脱了t
恤,扔进了浴室外边的洗衣篮里。
陈纪卧室的门突然开了。他儿子揉着眼睛,迷迷瞪瞪地从里边游出来:“爸……”
陈匀吓了一跳,脖子后边的汗毛都有些发寒。“陈纪?”他小心翼翼地说:“没睡啊?”
“起来上厕所……”陈纪咕哝一句,没再理会陈匀,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去了。陈匀眼看着门被拉上,方才放松下来,偷偷momo地蹿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关了门,换了睡衣,闷头往床上一滚。还在发软的身体立刻向他提出抗议:肩膀、后背、屁股、大腿,全都一阵的酸痛。陈匀呻吟一声,拉起被子裹住自己,愣头愣脑地想:他妈的,真人果然和按摩棒有很大区别。
他闭了眼睛,想催自己快睡。可明明身体已经很累,精神上却有种异样的亢奋。他想起了周中宇……还有周中宇高ch_ao后的那张发红、滴汗的脸。陈匀以前也常常和周中宇一起跑步,见到过周中宇那种稍显狼狈的样子,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就是感觉特别不同。特别的……xi_ng感。
“陈队……”周中宇很亲昵地喊他。声音低哑,带着明显的撩拨情y_u。
陈匀叹了口气,拿了枕头一把盖住了脸,开始默默地数绵羊。
+++
隔天陈匀起了个大早。煮了粥,煎了蛋,把山药和青豆泥放好,陈纪才穿戴整齐从次卧里出来。他脸上带了一大片红红的枕印,眼角里还有一点点打呵欠带出来的泪花,看上去可爱极了。陈匀冲他笑笑,说:“赶紧刷牙洗脸来吃饭。”
陈纪嘟囔着应了声,去浴室里飞快地洗漱完毕,拉了椅子在陈匀旁边坐下来。“哇,爸,”他看一眼桌上的几样小菜:“这些是你做的?”
陈匀咳了一声:“这个你周叔叔做的……”塞了筷子给儿子让他快吃。陈纪把青豆泥扒进饭碗里,吃了好几大口,忽然又把碗放下,问他爸:“昨天半夜你去哪里啦?”
“什么?”陈匀被儿子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陈纪却睁了他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匀看:“就我半夜里起来上厕所啊。你怎么还站在客厅里面。”
陈匀噎住了。靠……他儿子那会儿明明都和梦游似的,怎么还能记住这码子事。他咽了口唾沫,给自己夹了筷子山药压压惊,好一会说:“这不是,你周叔叔做了这些菜,吃不下了,所以让我去拿嘛。”话说完,看他儿子仍旧一脸怀疑,又多解释一句:“你知道你周叔叔,一向工作时间很晚的。”
陈纪才撇了撇嘴巴,说:“好吧。”没再多问。等吃完饭,他拿了书包要走,又指了指脖子那里,对陈匀说:“爸,你房间里是不是有蚊子?这边好红。”
陈匀一开始还没听懂。等陈纪走了,他走到浴室里往镜子上一看,才发现自己脖子右侧那里有好明显的一块吻痕。红红的一片……和宣告主权一样。
陈匀有点发愣。
余小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脖子上的异常。“哇,陈队!”陈匀刚走到办公区,她就夸张地叫起来,惹得路人纷纷侧目。“昨天晚上看来很xi_ng福啊!”
陈匀恨不能把她从二楼上扔下去。“别大惊小怪的!”他走进自己的独立办公
室,扔了一卷冗长的卷宗给她:“去做事。”
余小吐了吐舌头:“好嘛。”乖乖地接过文件,往门口走了两步。可就在陈匀以为这小姑娘已迫于他的yin威不敢再造次的时候,她又扭头走回来,很八卦地问:“是谁?我认识吗?”
陈匀不敢置信地看看她。余小却一撩头发,格外的风情万种。“陈队,我是你的拍档兼徒弟,我有义务关心你的生活。”
陈匀皮笑肉不笑地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敞开的门:“多谢你的关心,但我不需要。”
余小冲他嘟起红唇撒娇:“陈队!”
陈匀不为所动。
“好吧。”余小鼓起腮帮子,明白事不可为,又转了转眼睛,弯下腰,压低了声音说:“对了,陈队。”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姜律师等下要来。你小心他看见你脖子上的草莓哦。”
陈匀一怔。“姜献来干嘛?”话音刚落,又意识到余小话里的陷阱:“我这——我这和他有个屁的关系。”
余小也不分辩,抿了嘴很娇媚地笑。陈匀瞪她一眼,摇摇头,挥了手赶她出去。等余小帮他把门带上,陈匀才又抬起头来,看到电脑屏幕上自己的脸。略显瘦削的下巴下面……一块带了淤青颜色的吻痕。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把那块地方按住了。
这是他的疏忽……陈匀想。他该事先给周中宇一个提醒。
可周中宇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处境?
下午姜献果然来了警局。底下的人早就认识了姜大律师的这张脸,于是连内线通知都没有,害得陈匀根本来不及准备。但话说回来——他又能准备些什么?问余小借了粉扑到脖子上遮掩吗?那太可笑了。
而且更关键的问题是:他干嘛要因为姜献,把脖子上的吻痕遮掉?
姜献推了办公室的门走进来。“陈队。”他很敷衍地予以陈匀敬称,声音里却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我受人所托,给你送东西来了。”
他今天依旧穿了身西装三件套。笔挺地站在陈匀的办公桌前面,像根长得太帅的旗杆。陈匀抬起头,观赏了一会他脖子下的那根菱花格纹的领带,站起来,绕到姜献后边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下次要受人所托给我送礼,”陈匀双手环x_io_ng,挑着眉毛道:“起码先把门关了。别被人听到啊。”
姜献嗤笑一声,明亮的眼睛里全是嘲讽。“看来陈队长对这些事情很熟悉了?”
“那也要看对象。”陈匀反正这会没事,乐得和姜献斗斗嘴:“说吧。谁要送?”
姜献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用两根手指捏着,放到了陈匀的桌面。“是王董的礼。”
陈匀花了两秒钟明白过来。“王子越的爸?怎么,要我给他儿子放一马?”
姜献淡淡地笑了笑。“王董并没有要陈队贪赃枉法的意思。只是他儿子屡屡给你们惹麻烦,他心里过意不去,想着缓和一下,和陈队交个朋友罢了。”
陈匀拿起了那张卡看了看。再抬起眼时,姜献正板了脸紧紧地盯着他,眉头微皱,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陈匀翘起嘴角,把卡还了回去。
“交朋友就算了。”他道:“让他好好管管儿子就行。”
姜献却没有把卡接回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在陈匀的脖颈那边。陈匀心头一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姜献看到他脖子上的那个吻痕了。
他困窘起来,不自在地侧过身体,好避开姜献的视线。姜献却浑然不觉,反而又跨前一步,身子几乎要贴到陈匀的x_io_ng口。陈匀咽了口唾沫,微仰起脸,就看到姜献瞳孔里自己细小的倒影。
“喂……”他弱弱地开口。
姜献伸出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陈匀颈
上的吻痕。“我都不知道陈队你有男朋友了……”他低声地说。
陈匀浑身一颤。被姜献手指碰到的地方好像有电流通过一样,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姜献在做什么?他在心底里叫:这家伙——这家伙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他猛地往后退开一步,离开了姜献的呼吸范围。
姜献眨了眨眼睛,还停留在半空的手指微微一动,缓缓地缩了回去。“抱歉……”他喃喃地开口,好像意识终于从九天外飞了回来。
陈匀干笑了两声。说点什么!他必须说点什么。“没事。”他摆摆手:“你说错了:我没有男朋友。”
“哦?”姜献抬起了眉毛。
陈匀简直想给自己扇一巴掌。他干嘛提这事!“恩……就是个朋友。”他勉强在脸上挤出点笑,冲姜献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姜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陈匀趁机把那张银行卡塞回了他的衣服口袋里,一边说:“那如果没事……”
姜献的一双眼睛又看向了他。乌黑发亮的瞳仁,在白炽灯的映照里仿佛上好的黑曜石,闪得人头晕。陈匀别过脸,只觉得口干舌燥,掌心发汗,两年来头一回感觉到姜献身上那种顶级律师的压迫感。
他这算不算是退化了?
姜献移开了眼睛,也往后退开两步,和陈匀重新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我明白了。”他明白了什么?“下回见,陈队。”
陈匀站在原地,看姜献拉开办公室的门,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余小探了脑袋进来,问:“发生什么事?”陈匀却只摇了摇手,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晚上陈匀照例又加班。最近几天这片地区风平浪静,正好给陈匀一点喘息的机会,好把之前堆积如山的卷宗签署整理。这不是一项容易的工作——对于陈匀来讲,他还宁愿顶着烈日去出警。可惜上头从来对这些抱怨无动于衷。
陈纪发了条短信过来:“要给你留饭吗?”
陈匀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算了。”他回道:“把菜都放冰箱里吧。”
陈纪回了个“收到”。陈匀笑笑,放下手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办公室外早已一片寂静,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刑侦大队的办公区,这会只剩下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陈匀吐出口浊气,抬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大门口忽然又传过来脚步声。陈匀怔了怔,转眼就看到姜献西装革履地从外边走进来。他的头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鼻尖也微微地发红,但浓眉深皱,嘴唇紧抿,简直就好像要去打第三次世界大战。陈匀好笑地叫了他。
“你怎么来了?”
姜献一脸严肃地看过来。“陈队……”他喃喃地说:“你果然在。”
陈匀扬起了眉毛。“怎么,你来找我的?”他调侃道:“我以为你特地捡了这么晚的时间过来,是来窃取我们警局机密的呢。”
姜献脚步一顿。原本就已十分苦大仇深的脸,顿时变得要去吃人一样。他捏了拳头,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总这么和我说话?”
陈匀愣了愣。他本来都做好了和姜献斗嘴的准备——就当做加班后的一点调剂。谁知道姜献会这样一本正
经地问出这种问题。这要他怎么回答?
“呃,”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例行做一下反驳。“我没有……”
姜献打断了他的话。“你总是这样。”年轻人说:“对别人都和和气气……唯独对我挑三拣四,冷嘲热讽。我们认识两年了……你有好好和我说过一次话吗?”
陈匀把眼睛睁大了。
这人怎么回事?突然就好大的火气……好像他是第一次发现陈匀的态度似的。再说陈匀可从没觉得自己有“挑三拣四”、“冷嘲热讽”过。他也许平时有事没事会和姜献戏弄两句,可绝对没有这种上纲上线的想法。
他偷觑了一眼姜献的脸色。后者神情郁郁,看着颇有些吓人。陈匀有点心虚地别开脸,又忽然想起来余小之前说的,“小心这样逗下去人家哪天真生气了”。难道余小竟然这样乌鸦嘴?
不得了。陈匀想:看姜献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先服一个软吧。
“姜献……”他讪笑着开口:“我这不是,都是和你开玩笑嘛。”
姜献冷冷地看他。“我当然知道你是开玩笑。但有些话说一次两次也许是好玩。说五次十次……”他发出声鄙弃的嗤笑:“脾气再好,心里也不会舒服吧?”
陈匀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好吧……看来姜献是特地选了个没人的时候,过来和他吵架的。他tian了tian嘴唇,想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一个歉再说,姜献却又突然跨前一步,再一次闯进了陈匀的私人空间。
陈匀背上一僵,鼻子里闻到姜献身上的古龙水味道。浅浅的……像是葡萄柚,又好像薄荷。
“我真的很讨厌你那样。”姜献微垂下脸,嘴唇开阖间几乎要碰到陈匀的鼻尖:“你对我的态度……我真是受够了。陈匀——”他近乎是呢喃着叫陈匀的名字:“你凭什么那样对我?”
他捉了陈匀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