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牧刚要上楼,门口的灌木丛里突然窜出来一只罕见的暹罗猫,见到他既不跑开,也不过来,而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旁若无人地tian着爪子。
凌猫儿其实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过去,万一穆牧讨厌猫,或是怕猫,那他主动送上门却被嫌弃,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所以他索xi_ng原地一坐,守株待穆,这才符合他高冷的猫设。
穆牧先是诧异地望了望周围,没看到人,这才走到暹罗身边蹲下,伸手mo了mo它的头。
暹罗不怕生,仰起头眯上眼,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你不是流浪猫吧?你的主人呢?你是偷跑出来的吗?”
穆牧接连问了三个问题,凌猫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穆牧的抚mo,心里却在吐槽,你见过这么名贵的流浪猫吗?
穆牧见它很亲人,显然是被人饲养过的,而且身上很干净,想必跑出来不久。
他夹住暹罗的腋下把它垂直举了起来,以便能观察得更清楚些。
凌猫儿可不乐意了,它讨厌被人类这样举着,x_io_ng口不舒服,肚子不舒服,被掐住的地方还很痛。
——愚蠢的人类!托住我的屁股!你没发现我被抻得很长吗!
穆牧现在跟它面对面了,这是一只很漂亮的暹罗,身上的毛呈浅棕色,四肢和尾巴则是深棕的,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猫跳进煤堆,把几只爪子都染脏了。
不过它浑身上下最抢镜的莫过于脸上那一团边界明显的重点色,就像把周围的黑色素全部吸引到中间那一小块区域一样,怎么看怎么好笑。
“哈哈哈哈,你是把脸埋进煤堆里了吗?”
凌猫儿愤怒地扇了他一巴掌,可是在穆牧看来,不过是一只猫把它软绵绵的肉垫贴到了自己脸上而已。
“去我家里玩吗?”他问,“请你喝牛奶。”
喝喝喝!凌猫儿在心里说,要是有鱼肠就更好了。
穆牧一手抱着猫,一手拖着行李进了电梯,按下十八层的数字键。电梯稳步上升中,凌猫儿一眨不眨地盯着数字,穆牧以为它是对变化的事物感兴趣,毕竟很多猫都是这样。
“我住18楼,可能有点高,你恐高吗?”穆牧问。
我恐狗。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十八楼,门打开了。
“到家了。”穆牧打开1816的门,暹罗毫不见外地从他怀里跳了下去,大摇大摆地参观起穆牧的房子。
不愧是好奇的猫,穆牧微笑着走进卧室:“我先简单整理一下东西,你随便逛。”
穆牧住的是单身公寓,面积比凌猫儿家还要小,不过养了许多绿植这一点实在是不符合一个经常需要出差的单身汉的身份。
“啊,”穆牧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卧室里冒出半个头,“不要啃那些草。”
凌猫儿根本就不想吃,听他这么说还偏要吃,当即咬下来半片吊兰的叶子。
举着尔康手的穆牧:“……”
“好吧,你想吃就吃吧,但是不要吃太多。”穆牧放弃了,继续回屋整理东西。
凌猫儿呸呸呸地把嘴里的叶子吐了,什么东西这么难吃,鬼才要吃。
它继续参观房子,穆牧在客厅里挂了不少摄影作品,大部分是风景和动物,唯独没有人。照片上的主角从非洲的狮子到南极的企鹅,看起来穆牧还真是走了不少地方。
穆牧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暹罗正专注地盯着一张潜水照片上的鲨鱼,看它认真的模样,真像是在研究画上的鱼到底能不能吃一样。
穆牧笑着把它抱起来:“你喜欢吃鱼吗?这个不能吃的。”
凌猫儿皱了一下炭黑色的小脸,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穆牧把凌猫儿抱上餐桌,从冰箱里取出牛奶,认真地研究上面的保质期。
凌猫儿也想到了,他刚刚出差回来,
冰箱里的牛奶还能喝吗?
他深深感到今天来这里是个错误。
“没过保质期,可以喝。”穆牧下了结论。
富含防腐剂的牛奶,凌猫儿想,一点也配不上我皇家贵族猫的身份。
穆牧把温好的牛奶倒进盘子里,端到暹罗面前。
凌猫儿闻了闻,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一股特殊的香气,好似跟他平时喝的牛奶不同。
可是明明刚才看穆牧拿出来的也只是很普通的牌子,凌猫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tian了一口,眼睛顿时发光,好喝!
它一口气把盘子里的牛奶tian得精光,末了还意犹未尽地tian干净嘴边沾到的牛奶沫。
坐在一旁的穆牧始终用宠爱的目光注视着暹罗,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它背上的毛。
凌猫儿只觉得被穆牧mo过的地方格外舒服,情不自禁就弓起了背,追着穆牧的手来回磨蹭,尾巴翘得高高,还激动得直抖。
“喝好了吗?”穆牧把有亢奋前兆的暹罗抱上床,自己躺在一旁一手撑着头,一手挠骚着它的下巴。暹罗显然很享受,喉咙深处声带呜呜地震动着,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凌猫儿舒服得每一根毛都竖起来了,床软得像棉花糖也像云朵,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蹭来蹭去地打滚,柔软的腰肢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姿势。穆牧用手指在头顶画着圈逗弄它,凌猫儿在幻觉中看到了蝴蝶,用前爪去扑,穆牧手一抽,蝴蝶就跑了。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又涌上来了,而且比白天来得更强烈,像是猫毛跑到了心里、血管里、神经末梢里,要不怎么会这么痒。凌猫儿口中无意识地发出小奶猫轻而短促的叫声,听得人也是心生爱怜。
穆牧用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抚mo着它,若是稍有抽离的迹象,暹罗便立刻用两只肉乎乎的前爪扒住他的手指,往自己的方向拽,用猫咪特有的方式,在他指尖上磨蹭着脸颊,由此留下宣告所属权的气味。
穆牧在它下巴处逗留了片刻,手指顺时针划着圈,在暹罗的绒毛上留下一道道螺旋状的痕迹,最后停留在它的小肚皮上重复绕着。凌猫儿索xi_ng翻了个身子,四脚朝天仰卧着,两条后爪毫无形象地岔开,把最柔软的腹部暴露在穆牧面前。
凌猫儿的身体在悄悄发生着改变,它费力地支起脖子,发现红色的小鸡鸡伸出来了,当即一个轱辘翻起来,弯腰去tian自己的隐私部位。布满倒刺的舌头重重滑过敏感的器官,每tian一次身体都有如触电一般战栗。
头顶传来一声温柔的轻笑,凌猫儿像被雷劈了一样僵住了。
天哪,它都做了些什么?对初次见面的男人不害臊地打滚蹭脸求抚mo,露出自己最柔弱的肚皮给人家戳,现在居然还当着人家的面给自己做口活?这么多羞愧难当的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他不是天生大黑脸,那他现在一定是个大红脸。
凌猫儿绝望地趴在床上,把头深深地埋进前爪间,觉得自己已经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穆牧见暹罗刚刚还玩得很开心,突然一下子就落寞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了?”
他用三根手指揉搓提捏着凌猫儿的后颈。
别理我,让我羞愧至死。凌猫儿心道。
穆牧不明所以地继续揉着,三下两下便吸引了凌猫儿的注意力,只见暹罗维持埋脸的姿势不变,喉咙深处却再一次响起呼噜呼噜的声音。
凌猫儿呼噜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又失节了,在经历了一番天猫交战后,索xi_ng破罐子破摔,一翻身用四肢紧紧抱住穆牧的手臂开始了新一轮的没羞没臊,那些无用的自尊心都见鬼去吧,反正穆牧也不知道它是谁。
他纵情啃咬着穆牧宽大的指节,从男人身上传来的气味让他痴迷。实在是太好闻了,怎么会有这么好闻的人啊。
凌猫儿忘我地呼吸着穆牧的气味,皇家纯种猫的尊严早就被丢去了喵星,现在这个不顾一切抱着穆牧蹭蹭蹭、连尾巴都卷着人家不放的,只不过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发情公猫,正在臭不要脸地xi_ng骚扰着一个物种不同的人类。
穆牧见它恢复正常,这才放心,也纵容对方抱着自己胡闹,一副任由其予取予求的宠溺态度。
凌猫儿玩耍了好长一段时间,体内的燥热才慢慢冷却,刚刚结束了亢奋的状态,凌猫儿一寸一寸梳理着自己的毛,借此来平复心情。
穆牧最后揉了揉它的脑袋:“不能陪你玩了,我还有工作呢。”
凌猫儿听到他要工作,也恬不知耻地跟上去,硬是要看他是怎么修片的。
穆牧拿它没办法:“好吧,你上来可以,但是不能乱动。”
凌猫儿跳到穆牧腿上,看着他将相机接上电脑,把白天拍的照片都导了出来。
不出片刻的功夫,凌猫儿自己的脸出现在穆牧的屏幕上,不管它看多少次,都觉得自己这张脸完美无瑕。
穆牧见暹罗看显示器的专注,丝毫不亚于对鲨鱼的兴趣,不免觉得好笑。
“你也觉得他很漂亮吗?”
凌猫儿把这句话认真理解了一下,认为重点在那个“也”字上面。
不过他觉得穆牧夸他没什么稀奇的,因为他本来就漂亮,人难道不应该说实话吗?
穆牧很享受给凌猫儿修片的过程,不像有些需要下大工夫磨皮液化才能看的模特,凌猫儿的照片只需稍作修饰就能拿来用。
他喜欢照片原始的感觉,不喜欢做太多的后期处理。可现在有些哭笑不得的经纪公司,总是会私下里联系摄影师,拐外抹角地表达想要给模特减个肥、瘦个脸、丰个x_io_ng之类的要求,免得模特暴露缺点的照片外流。
凌猫儿的经纪公司似乎对他本人很自信,完全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暗示,哪怕是今天顺路送他回家,也没有一丝一毫涉及到跟照片有关的话题。
不过凌猫儿本人也足以配得上这样的自信,穆牧看着照片,想起白天见到的那个人,骄傲与美貌成正比。尤其是后半程,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从事摄影工作多年,还是第一次有模特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他心跳不已。
但是对方当时盯着自己的眼神,总感觉不那么简单,仿佛包含着某种隐秘的y_u望。
想到这里穆牧不禁自嘲地笑笑,只不过是摄影师和模特的工作合作关系,恐怕是自己多心了。
凌猫儿当然不知道穆牧这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修片的过程是枯燥的,凌猫儿看了十几分钟就觉得无聊。兴奋后的倦意阵阵来袭,凌猫儿打了个哈欠,在穆牧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陪伴下进入了梦乡。
穆牧处理完成一部分照片,才想起暹罗没了动静。低头一看,毛绒绒的小家伙早就蜷成一团在自己腿上睡熟了,小身子随着呼吸匀速地一起一落。
一个人待久了,突然多出来另一只生物,连家也变得温暖了,一个人修片的过程,也不再那么寂寞。
笑意不由漫上嘴角,穆牧有意地放轻了动作,生怕惊扰了一只猫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