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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诏六位鬼主中,有四位曾意图归附吐蕃,只有怒桑儿与施*诏鬼主陀奇看破吐蕃险恶,誓死不从,等来了大誉援兵。
如今大誉战退了吐蕃雄师,吐蕃王蒙罗钿虽然同裕安帝一样都是病重,但一个储君空悬,一个太子正值盛年,任谁都看得出往后几年的风要怎么吹。
怒桑儿等人在长安待了个把月,盛琸除了安抚众人,不痛不痒地询问一些六诏当地的风土民俗,几个鬼主整日里便被长安官员拉着各坊中参观游走,一日不得闲。这样过了快一个月,皮猴一样的怒桑儿都有些呆不下去了,盛琸突然下了道旨,任命怒桑儿为六诏总长,以后统管大誉与六诏间的沟通事宜。
怒桑儿从长安离开时还有些晕晕乎乎,骑在马上问胡荣生:“大誉太子到底什么意思?为何任命我做这总长?”
胡荣生睁开微闭的双眸,看了他一眼道:“叫你做你就做,总不会害你。”
六诏除了怒桑儿与陀奇,其他都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今日与大誉一团和气,来日保不齐又去和吐蕃你侬我侬。太子观察了一个月,考虑了一个月,最后选定怒桑儿做这六诏的代表与大誉联络沟通,想来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怒桑儿挠挠头,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罢了,太子反正答应了,要派人助我们修建城池,习文识字,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以后我六诏必定会多许多像你这样懂得yin谋诡计的人!”
胡荣生差点一个趔趄没摔下马去,他表情复杂地看向怒桑儿,见对方一脸天真,完全没有T笑的意思,叹口气道:“‘yin谋诡计’这个词儿不能这么用**”
“哦?弄得不对吗?”
胡荣生向他解释:“这个词一般用在不好的人和不好的事上,不能用在朋友身上。”
怒桑儿忙不迭点头:“原来如此。”
两拨人马通行一路,快到大誉边界时,怒桑儿与胡荣生依依不舍告了别,一个即将往六诏去,一个则要进安南,回爱州。
“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的。”怒桑儿下了马,与胡荣生相对站着,“这次多亏你出手相助南诏才没有成为吐蕃的附地,你的恩情南诏人都记下了,今后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刀山火海都陪你闯!”
到了这会儿胡荣生才突然发现,怒桑儿竟然又长高了。曾经他需要俯视的少年,现在比他都高一些了。
可能因为长得太快,他身上的肌
r并不像六诏其他的成年男xi_ng看上去那样块垒分明,乍一眼看上去像个没什么武力的乌蛮小公子。可胡荣生见过他杀人的样子,也曾目睹他驱赶狼群,知道他是多么勇敢无畏的一个人。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我不需要谈这些,我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你也曾救过我,咱们有来有往,交情才能长久。”
不知是不是胡荣生半开玩笑的话语令怒桑儿太受触动,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盯视着胡荣生,忽地裂开一抹灿烂的笑来。
“是,我与你,长长久久。”
乌蛮人皮肤虽黝黑,一口牙齿却是又白又整齐。这骤然一笑,胡荣生心尖微颤,从那一点生出些酥酥麻麻的滋味,只是没等他品个明白,怒桑儿上前一把抱住他,大力拍着他的脊背,将那些微异样都给拍散了。
“荣生保重。”怒桑儿道,“今后你做生意做到六诏时,记得顺道来看看我。六诏方定,我大概要有一阵没空往外跑了。”
胡荣生愣了一会儿才抬起手回抱过去:“好,我定经常去看你。”
厉渊他们走了,千机门的走了,如今六诏诸人也走了,长安城重归寂静,终于可以让盛琸喘口气。
说是喘口气,其实也不过是忙里偷闲。
殿外匆匆跑来一个小太监,捧着陇右的急报正要进殿,被值守的太监拦了下来,
“殿下正在休息,不能进。”
小太监踌躇起来:“这,这是冉大人的信笺,殿下之前说了,只要是冉大人的消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给他送去。”
那值守太监一惊,立时拂尘往yao带上一ca,接过竹筒转身便快步进了殿里。
盛琸撑着头支在卧榻上,双眸微闭,呼xi平缓,一旁小几上还堆着未看完的一沓奏章。
他本也就是小憩片刻,没有睡死,听到有人进殿的脚步声便缓缓睁开了眼。
太监跪到他面前,将竹筒双手高举:“殿下,陇右来信。”
盛琸眼睫微微一颤,坐直身子:“拿过来。”
“是。”太监起身弓着背,恭敬呈到他面前。
盛琸从竹筒中抽出信笺,展开一看,近来总是shen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眼底都染上笑意。
冉元白要回来了。
雪下了又停,巫州裹上银装,山间一片素白。
谢卿*着脖子,卖力地扫着门口的积雪。
厉渊赶着年前给他和厉馨一人做了身羊皮袄,白色的皮袄领口处镶着层灰白的狐狸毛毛边,虽然膻味大了点,但保暖得很,一点风都不透。
南方这样穿的人其实很少,可谁叫谢卿耐不住冻,没这身_yi_fu他简直连出门都出不了。
他甚至已经同厉渊说好,开春就要给家里砌上土炕,明年再也不受这份冻了。
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厉渊这两天每日都去镇上采买年货,一车车往家里堆东西,说是正月里都不出去了,就在家呆着。
谢卿巴不得他哪儿也不去,趁这几日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遍,院子里也不放过。
他一路扫到院子外,想着要是有人路过他们家,因门口的积雪滑倒了,大过年的不太好,后来索xi_ng
将院门口一块的雪也给扫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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