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谢卿只当厉渊对他严格,是看不起他曾经为娼。可若厉渊自己M_亲也是这样的出身,他又怎会看不起他呢?
到这会儿谢卿才明白,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谢卿问:“他很受严相器重吗?”
曲先生道:“不说全部的事,七八成的要务,严相都会交给这义子去办。特别是那些个脏事坏事,都是由厉渊经手的。办得好,严相便会大大赏赐他,还会嘉赏他的M_亲。可若是他差事办岔了,就是他M_亲亲自去求,严相也不会容情,要将他吊在树上鞭打。”
谢卿一下捂住zhui,猫儿眼睁得浑圆:“这**这**”
曲先生以为他是被惊着了,刚要说些别的缓和气氛,谢卿一掌重重拍在小几上,脸上全是不忿。
“这老畜生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好歹叫他一声‘义父’,怎可如此糟践人?”
是了,之前厉渊就提过,说他做错了事,他义父就会将他倒吊在树上断水绝粮惩罚他,这样一想,曲先生的话虽掺了水分,也能对上个七七八。
就算没亲眼瞧见,可谢卿只要一想到厉渊这样被人折磨,哪怕时过境迁,心里也着实为对方疼了一把。
曲先生身在安南,许多话也不过是以讹传讹听来的,莫说没见过厉渊,就是长安城的边门都没mo到过,哪里知道厉渊是个阳奉yin违的,只当他与严相一对ji_an臣父子,_geng本听不得有人替他说话。
“糟践就糟践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还心疼上了?”
谢卿见曲先生气上了,看他的目光有些狐疑,心下一激灵,忙道:“先生说得太好,我听得太投入,竟将自己当成了厉渊。站在他的角度,严相可不是老畜生吗?就是养条狗,也不能动辄打骂,更何况厉渊是他从小养大的,活生生的人。他这般对待,就不怕厉渊与他离心吗?”
曲先生算是接受了他的说辞,捋着胡须道:“这一对毒父恶子,臭味相投,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可能也是老天有眼,叫那厉渊三年前出长安执行公务时,意外坠崖死了。严相失了这一得力臂膀,听说还大病了一场,到如今身子已是大不如前了。”他一弹下摆,“我多熬几年,兴许能将这老畜生熬死。”
许是觉得“老畜生”这三个字骂出来十分解气,他竟也不顾读书人的体面,跟着谢卿一道这么叫了。
“厉渊**咳,没了以后,严相就开始重用现在这个冉
元白了吗?”谢卿是知道真相的,这哪里是执行公务殉职的,分明就是不想再在长安呆着了,假死neng身呢。
曲先生道:“先前也用,只是到底不是自家人,用得不多,主要还是厉渊为主他为辅。所以也有人说,厉渊的死与他有关,是他嫉恨厉渊挡了他的前程,这才设计暗害他。”
谢卿momo下巴,纠结道:“这么说来,两人似敌非友A。”
原还想着冉元白会看在同厉渊过去是同僚的情分上,对他从轻发落,谁想两人关系竟这样糟糕。那他这趟可不就是羊落虎口,不好说了吗?
曲先生一哂:“反正都是狗咬狗窝里斗,斗得越狠越好。”
谢卿见他一口一个“狗”A“死”的,虽然说的不是自己,但总也有些不快,就借口自己突然困了,找了块干净的角落,背对曲先生躺着去了。
曲先生正说到尽兴处,一下子没了听众很是扫兴,就觉得谢卿这人想一出是一出,反复无常的。他对着谢卿背影摇了摇头,干脆重新执起书看起来,也不去理他了。
就这么过了几日,冉元白就像是忘了还有谢卿这个人,一直将他养在牢里。
谢卿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日子倒是从未有过的舒心。除了没有自由,不知日夜这两点,真是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可能老天爷也看他太舒_fu了,这日晚饭过后,忽然来了两个金吾卫,将他一左一右提溜起来,押出了牢_F_。
“欸!你们要将我送去哪儿A?大哥,有话好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可别杀我呀!”谢卿惊慌不已,脚尖堪堪着地,两个人高马大的金吾卫提着他,就跟提小_chicken_仔似的。
提着他的金吾卫并不说话,任他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等行了一炷香左右,进了一个雅致的院子,停在一扇门前,其中一人才低声呵止他。
“不想死就闭zhui。”
窗纸透出暖黄的灯光,谢卿听到里面隐隐传来咳嗽声,心中多了许多猜想。
两人将他带进屋里,正中便是一把木椅。他被结结实实按在木椅上,手脚分别用绳子捆牢了。
趁着绑他这些许功夫,谢卿左右张望着,里屋与外间用布帘子隔着,他看不分明,一旁桌上摆着的各色刑具,他却是看得真真儿的。
一样样一件件他都不认识,但不妨碍他明白,这些可要比辛_M_M的皮鞭竹板要命的多。任何一个用在他身上,都是皮开r绽,不见血不算完的。
他喉结一滚,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两个金吾卫绑好了他,便退到了屋子角落,无声无息,形若壁花。
烛火一点点燃烧着,叫谢卿nei心饱受煎熬。终于,蜡烛烧掉一寸左右时,里屋有了动静。
冉元白披着件鹤氅,由张素掀了帘子,缓步而出,坐到了谢卿正对面的一把太师椅上。
他休养了几日,吃了不少药,但脸色还是不好,白的透青,连Shuang_Chun都是晦暗的颜色。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他说话很慢,也很轻,显得有气无力的。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