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艾已经有小半年没回中州了,一回赫连府便被赫连夫人叫过去好一通数落,说他净想着玩,怎么能这样久都不回家。
“是我的错,让娘为我担心了。”莲艾望着赫连夫人一如既往慈爱的面容,只觉得这几个月恍然如梦一般。
赫连夫人轻抚着他的脸颊:“娘总觉得你出去这些时日瘦了,是玩累了还是受苦了?”
莲艾将她的手拿下来,握进掌心里,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涩:“因为太长时间没吃娘做的甜汤,馋瘦了。”
温暖能有赫连夫人这样的娘疼爱他,酸涩他不是真正的赫连艾。
从赫连夫人_F_里出来,他脚步不停地又被赫连秋风叫到了书_F_训斥,他一路回来,赫连秋风该早就收到了京城里来的消息,知道了不少事情。
“你说说你,怎么想的?”赫连秋风一拍桌子,“怪不得将军要生气,你做事太欠考虑了!又是绵绵又是焚天,你要是有个好歹,你有想过家里人的_gan受吗?”
莲艾低垂着眼,这次是真心认错:“是我欠考虑了,当时左翎雪就给我两个选择,不吃下焚天就要当着我的面毁去它,我想着我来试药总比将军二选一要好,就吃下了**”
但他没来得及想,要是他死在了京城,死在了焚天下,赫连夫人再次失去了失而复得的儿子该有多伤心,赫连秋风和赫连老爷又该有多难受。
赫连秋风一瞪眼:“哪里好了,你跟我说哪里好了?你的命就不是命,你的命就不值钱了吗?我过去总以为你是最乖的,想不到你是个主意最大的,你不跟我商量就算了,竟连将军也瞒着!”
赫连秋风足
足训了他半个时辰,训到开饭,赫连夫人来叫人了,他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唠叨。
吃饭时,赫连夫人一个劲儿往莲艾碗里夹菜,满到都要溢出来,赫连老爷则不停与他碰杯,说着近来中州的趣闻。桌上都是他爱吃的菜,身边都是疼爱他的亲人,步年的毒也解决了,虽不能相见,但各自安好,莲艾便觉得现在已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说来奇怪,怎么小羽这么长时间不来了?”赫连夫人身子弱,赫连家一直很保护她,便连左家谋逆的事也瞒着她。
她一直很喜爱左家姐弟,特别是爱笑zhui甜的左翎羽,要是知道了左家如今境遇,必定要伤心一番。
莲艾唇边的笑意微敛,左翎羽也一直是他的一件心事,先前遇到左翎雪时情况不对,都没来得及问她关于左翎羽的事,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他被他父亲抓回左家闭关练功了,要好一阵子不能来。”赫连秋风眼也不眨地撒着善意的谎言,“他都多大的人了,也该收收心了。”
赫连夫人闻言点点头,觉得儿子说得甚对。
“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成亲呢?或者你有没有钟意的姑娘,娘好叫媒人上门提亲去。”话题一转,竟不知怎么七拐八歪转到了赫连秋风的终身大事上。
赫连秋风也逐渐到了与娘亲说十句话,总有一句问到亲事的年纪。他大为窘迫,道:“娘,最近我没空想这些事,等过一阵子吧,过一阵子再说**”
赫连夫人有些不满,柳眉微拧:“去年你就是这样说的,你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都这么久了还没办完A?”
赫连老爷与莲艾在旁看戏,并不参与到他们M_子的争论中。
“来来,小艾,咱们喝酒!”赫连老爷举了举杯。
莲艾看了眼他搁在桌边的拐杖,忧心道:“这可是最后一杯了,喝多了对您的tui不好。”
赫连老爷自中州刺史之争后,tui伤虽痊愈,却落下了残疾,现在都要拄拐走路,刮风下雨伤骨处还会酸痛难忍。
他自己虽然毫不在意,但莲艾还是要替他当心着的,不能真的任他胡来。
用过午膳后,一家人各自散去。许是在桌上听赫连夫人提起左翎羽的名字,莲艾便想起了很多过去与他两个人在赫连家的一些记忆。
他初到中州,对周围的一切都是全然陌生的,包括他所谓的“家人”。赫连秋风又不可能时时在他身边带他熟悉环境,多亏了有左翎羽,他xi_ng格活泼跳neng,很好的充当了他在赫连家的引路人,让他能更快融入其中。
莲艾一路奔波赶路也有些累了,就想睡个午觉,刚要换_yi,就见自己_F_间的柜子上有个眼熟的小瓷盒。去年秋天时,左翎羽曾拿着这瓷盒在他面前炫耀过,说自己的蛐蛐天下无敌。
他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大将军”早已气绝多时,尸体都干瘪了。
这必定是左翎羽临走时落在他屋里的,可怜这大将军连战场都没上过,就死在了这方寸之地。
莲艾将小盒子重新盖好,握住了走到门外,在院中一颗松柏下刨了个坑,将大将军埋了Jin_qu。
步年这是近几个月来第二次来大理寺了,上次是为了甘焉,这回是为了左翎雪。
左翎雪怀有身孕,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也是皇族血脉,天子的堂兄弟,刑部尚书不敢怠慢,她的待遇就要比甘焉好一些,起码窗明几净,没有恶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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