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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开在车窗里看着陈还一走近,又走远。没有回头。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林开推开车门,去校门外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

他已经戒烟六年了。

六年。

太久没有xi烟,xi第一口的时候几乎被呛到。然而尼古丁jin_ru肺里的那种_gan觉是如此陌生又熟悉。蓝色的烟雾在车中缭绕,散之不去。林开半闭着眼睛,修长的手指又将烟递到zhui边。

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打开网页。

那是一个自动保持登录的页面。

六年前,智能手机刚登上市场不久,此后,无论林开换了多少次手机,这样一个网页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打开,并且一直保持登录状态。

页面是那个sm论坛,但是并不是doctor k的账户。

那个

id叫做kl2010。里面只有一个发帖,时间在2010年8月——

“活着,既没有意思,也没有意义。”

下面的一层楼是:“**无语。在这里找什么存在_gan。”

再下面一层楼是:“lz非主流吗。”

“那就去死A。”

“呃,走错片场了吧**”

**

看到不知世界的哪个角落的哪个陌生人发了一个这样的帖。

看起来很无聊。

负能量。

于是激起了一点人xi_ng最shen处的恶意。

或者,没有恶意,只是随手。

满不在乎。

什么A,关我什么事。

那只是一串代码,一些符号,谁知道发帖的是人是狗。

不用多想。

随手回复吧。

谁知道回帖的是人是狗。

只有拉到很下方,有一条很长的回复。

“lz不要想不开A!生命是很可贵的。你看有多少绝症病人都那么努力地在与病魔抗争,哪怕多活一天也好。如果你觉得没有意思,那就去做有意思的事,如果你觉得没有意义,那就去寻找生命的意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

然后下面紧接着又是相同id的一条——

“lz你试过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去跑步吗,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来,就像是——希望。或者,去看看有些探索宇宙或者地球起源的纪录片吧,我们是很渺小,但是这个世界这么美,宇宙如此浩瀚,有很多值得我们去发现的A。”

那是林开j神状态极其差的一年。

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是长期抑郁积累的结果。

那时候他已经抽烟四年,长期整夜整夜的失眠。

博士阶段繁重的任务都成了转移注意力的良药。

到发帖的那一天,林开床头的安眠药已经攒满了成年男xi_ng的致死剂量。

xi了一口烟,林开的手指点了一下那个回复的id:chyyybiubiubiu。

主页里只有一个系统自带的头像,很少的几个回帖,多数是在请教问题。

林开又点进他们的私信。

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条。

chyyybiubiubiu:“lz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回复!不要想不开!”

chyyybiubiubiu:“lz你看到了回复我!”

kl2010:“看到了。”

chyyybiubiubiu:“!!!”

chyyybiubiubiu:“你好了吗?”

chyyybiubiubiu:“实在觉得难受的话就去看心理医生吧,不要一个呆着A,一个人越想越想不开的!”

kl2010:“好。”

chyyybiubiubiu:“lz你答应我了哦!”

kl2010:“嗯。”

chyyybiubiubiu:“[可爱][可爱]”

林开开始戒烟。

始在清晨跑步。

开始用非M_语和心理医生沟通。

开始规律作息。

开始关注那个chyyybiubiubiu的账户问了什么问题,有一天发现那个id的属xi_ng从m变成了s,不知如何是好,在不久之后发现那个id的属xi_ng又改回了m,于是松了一口气。

开始系统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s。

开始用doctor k的身份发布sm教学资料。

开始准备回国。

林开xi了一口烟,手指继续下滑。

时间到了第一条私信的一个月后,2010年9月。

chyyybiubiubiu:“你最近怎么样?[可爱]”

kl2010:“好了很多。”

chyyybiubiubiu:“那就好!要开心哦。”

kl2010:“嗯。”

后面五年多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2016年2月。

消息出现在凌晨。

chyyybiubiubiu:“我理解你了。”

chyyybiubiubiu:“我看到2010年我说的话了,真可笑。”

chyyybiubiubiu:“活着果然,既没有意思,也没有意义。”

kl2010没有回复。

chyyybiubiubiu:“你应该不用这个号了吧。”

chyyybiubiubiu:“也好,就当做我的树洞。”

**

在书_F_看文献的林开看到了系统提示。

林开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到学校,捡起喝多了啤酒,倒在生科楼大门口的陈还一。

我懂你的恐惧。

我懂你的无奈。

如果接受我们的关系让你为难,如果你生命中有更加重要的东西,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用这个身份维护好我们的关系,那么,就让我用另一个身份,保护你。

林开把烟按熄在车厢中的烟灰缸里。

宾馆。

陈M_一进门就忍不住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还一shen呼xi了几次,“_M,爸,你们先坐。”

陈父和陈M_坐在沙发上。

陈还一组织了很久语言,都不知道怎么能够说得更委婉一些。这个事情没有办法委婉,剥开所有的修饰,措辞,最后都是光秃秃的,*l_uol_uo的现实。

陈还一握紧了拳头,复又松开,“**我,我住在学校外面。”

陈M_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你交nv朋友了?现在就住在一起确实不好。姑娘呢,怎么没带过来看看?”

陈父疑道:“你哪来的生活费租_F_子?没让人家姑娘全付了吧?”

“我**住在他家。”

陈M_语塞,“这,这,人爸_M能同意吗**你这孩子做事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陈父皱起眉,心中疑窦更盛,严肃道:“那姑娘什么人?多大年纪了?”

陈还一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多答不上来的问题,但是那是他父M_,生他养他,一辈子的j力和心血都付出在他身上的父M_。这样的中年人,从组建家庭,有了孩子的那一天开始,就仿佛一点一点地把血和r都从自己body里抽出来,一点一点地放在那个孩子身上。看着那个孩子慢慢长大,变得优秀,然后与此同时,自己慢慢枯萎。

一切就像是守恒的。

陈还一成长了多少,他的父M_就老去了多少。

陈还一享受了多少自由与轻松,他的父M_就承受了多少枷锁与重担。

他做不出欺骗父M_的事,更不

想将林老师编造成一个别的什么人。

陈还一跪在了他父M_的面前。

“他今年三十,还没有满。”

“这,你,你**”陈M_大惊。

陈父猛地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被**”陈父_geng本就说不出那个词,他是一个老派人,一辈子在国企工作,虽然没有当大官,也没有赚大钱,但自认正派,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他拼命xi了好几口气,“**你是不是被,被包养了?”

陈M_不敢置信地去打他,“你在说什么呀?!”

陈父盯着陈还一的脸,“你回答我。”

陈M_去拉跪在地上的陈还一,“你起来,好好说**”又跟陈父说,“你吓他干什么,还一怎么会**”

陈还一没有动。

“爸,_M,我没有被包养,我爱他。”

陈M_:“可,可是这也比你大太多了**”

陈父:“那那姑娘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陈还一在地上咚咚咚给他爸_M重重磕了三个头。

陈M_骇住了。

陈父面色比刚才更难看。

“爸,_M,他是我的老师。”

“他非常优秀。”

“我爱他。”

“他也爱我。”

“只是**”

“**他是男的。”

陈还一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可是我不能骗你们。”

“对不起,可是我们没错。”

陈M_在听到“他是男的”那一句的时候,瘫倒在沙发上。

陈父站起来,一巴掌把陈还一打得倒在地上。他没有留力,陈还一的脸立刻就肿起来了。

“没错?!什么老师?哪个老师?有这样的老师吗?!”

“我要去你们学院,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老师!”

陈父气极,盯着陈还一,“你的优秀毕业论文就是这么来的?!”

陈还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父亲,无声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陈M_颤颤巍巍地去拉倒在地上的陈还一,“是不是他B你的?”

陈还一摇头,“不是的。你们听我说,我们只是互相喜欢,我爱他,他也爱我。”

陈M_抓着陈还一,似乎想要把他摇醒,“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去找院领导,不行的话去找校领导,去报警**”

陈还一流着眼泪看着他M_亲,“法治社会也不管同xi_ng恋**对不起。可是我们没有错。”

“没有错?!”抓着陈还一肩膀的陈M_突然看到陈还一领口下面的一抹痕迹,不敢置信地拉开一看,陈还一的x_io_ng前后背都是红色的鞭痕,“他打你了?”陈M_眼眶红了,“作孽!作孽A!到底是什么人呐,这,这就是_Q_S_**_Q_S_**”

陈还一捏住自己的_yi领,“不是的。他不是。他爱我,他爱我**”

本来说出那句“他是男的”之后,他以为没有更难出口的话了,可是没有想到,还有更难的。

“**是我求

他打的**我喜欢。”

陈父怒极,又是一巴掌。

双颊肿起的陈还一跪起来,哀求地看着他父亲,“我们真的,互相喜欢,他真的很好。”他试图说_fu极怒的父亲,“他给我改论文,给我做饭,带我去参加学术交流**我们爱对方**”

陈父把地上的陈还一扯起来,扯到厕所,反锁在里面。

“你给我想清楚了再出来。”

陈还一从来没有发现他的父M_这么难沟通过,他一向优秀,上初中之后父M_几乎没有干涉过的他的决定。可是他忘了,父M_的不干涉,是因为那时他已经被教育成跟他父M_一样的人,以他父M_的追求为追求,以他父M_的目标为目标。

可这次,他父M_的反应比他想象得要激烈得多,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就拿出手机想问林老师该怎么办。

然后厕所的门被打开,陈父从他手里拿走手机,“你就呆在这里,想清楚。”

陈还一想去抢手机,“让我告诉他一声。”

陈父低头看见陈还一手机上准备播出的号码,上面写着“主人”的备注,陈父气极,用一种不可救药的眼神看着他,“陈还一,你还要脸吗?!”

陈还一neng力地坐在地上,我不要脸,我只想要你们接受他,想让你们好好的,他也好好的。

一整包烟都抽完了。

东方天边已经泛出白色。

林开打开相册看那张旋转木马照。

霓虹灯照亮的黑夜里穿着熊猫装的陈还一坐在旋转木马上,朝他飞吻。

表情是模糊不清的,但是林开分明从照片上看出了明媚的笑,就如太和殿重檐庑殿顶上的金色阳光。

他从手机的音乐app里搜出那天听到的歌。

from the love of myfort

from the fear of having nothing

from a life of worldly passions

dr o god

from the need to be understand

from the need to be epted

from the fear of being lonely

dr o god

and i shall not want, i shall not want

when i taste your goodness i shall not want

i shall not want

林开想,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我是六年前那个失败的轻生者,你会惊讶吗,还会如此爱我吗。

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是你拯救了我。

在那个黑夜里。

在之后无数个黑夜里。

太阳完全升起。

林开打了一个电话给陈还一。

关机。

正午。

林开又打了一个电话。

关机。

下午的时候林开还坐在车里。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或者什么都没有想。

——“不管几点,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林老师,相信我。”

我相信你。

下午三点。

林开的手机响了。

陌生的号码。

“请问是林开副教授吗?”

“我是。”

“我们是本校纪律检查委员会,有学生家长实名举报你利用职权xi_ng侵及_N_待

学生。请你来一趟纪检委办公室。”

the final chapter ·1

你们有你们的爱与正义,我也有我的爱与正义。

——致我们的父M_

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办公室。

三张连排书桌后有三位老师,两nv一男。

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叠a4纸和一个茶杯,右边的nv老师桌上有一个打开的笔记本,笔记本边有一支钢笔。

办公室的门是朝nei打开的,陈还一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框。敲门那只手的手臂上有一道shenshen的割痕,是新伤未愈的疤。

中间的nv老师点点头,“请进。”

陈还一走Jin_qu。

面对三张连排书桌有一张学生座椅和一张小桌,桌上有一支水xi_ng笔,一张a4纸和一瓶矿泉水。

中间的nv老师又道,“请坐。我姓李,这边是韩老师,这边是负责记录的文老师。”

“各位老师好。”陈还一坐在那张不甚宽敞的学生座椅上,心中酸痛难当,不知道林老师是不是也坐在这里过,他觉得挤吗,他觉得委屈吗,他会失望吗。陈还一觉得自己就像一头恶龙,将公主掳到自己的巢*。于是神来杀神,佛来杀佛。

中间的李老师道:“陈同学,我们接到你父M_的举报,所以想找你了解情况。你的话全部都会被记录在案,但是你可以放心,一切只做T查的用途,我们会保护你的隐私安全。”

陈还一问:“你们也会保护林老师的隐私安全吗?”

李老师微讶,答道:“只要那是无关违纪的部分。”

“我明白了。”陈还一问:“各位老师有什么问题吗?或者,还是我直接开始说?”

李老师道:“你直接说出真实情况就行。”

陈还一闭眼静默了三秒,然后看着眼前的老师,眼神沉静,缓缓开口。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变成了林开。

下意识地,就在模仿那个人说话的姿态与语气。如果你可能被伤害,就让我来保护你,就像你曾经保护我那样。如果你不在,就让我变成你。

“其实,在我来之前,我的父M_对于他们昨天上午的举动_gan到非常后悔。可以说,那是他们遭遇重大打击后的不理智行为,类似,应激反应。我花了一些时间让我的父M_冷静下来,和我进行理智的对话。”陈还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被剃须刀刀片割出来的伤口,又抬头环视了一圈三位老师,“抱歉给各位老师添麻烦。当我的父M_告诉我,他们举报了林老师的时候,我跟他们说,当我去作证的时候,我会说出事情本来的样子,而不是他们想象的样子。”

“在我说出所有事情之前,我有三个问题想要向老师们确认,虽然,我已经查过相关的条例,但是,毕竟您三位才是这方面的权威。”

李老师看向陈还一的目光锐利,严肃道:“你可以问你想问的,但是不一定能得到答案。首先,你要搞清楚,你所说的事实,应该是纯粹的事实,它不应该需要任何前提条件。所以,无论我的答案是什么,希望你的答案都不会变。我们了解真相的途径,不止你。”

“当然。”陈还一诚恳道,

“那么,我先说出我的答案,再向您请教问题。”

“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去年林老师回国的时候,我与林老师相识,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对方是本校的教师与学生,我们互相喜欢,就在一起了——这和所有其他的邂逅都没有什么区别。后来我们知道对方的身份,囿于世俗成规,分手了。此后五个月,我几乎日日后悔,后悔自己缺乏勇气,与本可携手一生的人擦肩而过。后来我恳求林老师与我复He,他没有同意,只恪守教师本分,对我悉心指导,从无越矩之处。后来我一直追求林老师,终于等到他。我的父M_会举报林老师,是一方面他们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xi_ng恋,人的天xi_ng就是,当觉得两个人有错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觉得责任都在那个与自己关系比较疏远的人身上,同时认为与自己关系更为亲密的人没有责任。我可以理解我父M_的行为,但是我没有接受,更没有认同,我现在需要更正这个错误。另一方面,”陈还一自嘲地笑了一下,比起父M_,这些话在陌生人前说出来,似乎更加容易,甚至可以说格外轻松,“我有特殊的xi_ng癖好导致身上有伤痕,我父M_同样因此责怪我的爱人,而不肯承认他们的儿子——”

“是变态。”

陈还一说完,三位老师都静默着,右边的文姓年轻nv老师笔尖一顿,又继续唰唰地做记录。

“我的答案说完了,它就是没有任何条件的事实。剥去所有标签,这件事不过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慕。”陈还一镇定道,“_geng据我查到的结果,无论是法律,还是校规,都没有禁止师生恋,也没有禁止同xi_ng恋。所以,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我查到的结果是真实的吗?”

此刻三位老师都mo清了陈还一的来意,左边姓韩的男老师道:“无论是法律,还是校规,也都没有允许这些。”

陈还一点点头,“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无论是法律,还是校规,同样也没有允许我们吃饭与睡觉。但是我们默认,没有被禁止,我们就可以做,对吗?所以,我的第二个问题是,法律与校规没有禁止的事情,我们可以做吗?”

韩姓老师皱眉,“陈同学,你不要偷换概念。基本生理需求与道德存疑事件之间,有本质区别。”

“韩老师,我这么说,您可能觉得煽情,可是这本身就是一个与爱情有关的事件,于是我就直白地说了。”陈还一认真地看着韩姓男老师,“一个人不吃饭睡觉,会死,所以人们称之为基本生理需求。可是我,如果离开林老师,也会死,所以这就是我的基本生理需求。”

“您说这是道德存疑事件,我的理解是——亲密关系与师长权力重叠。但是如果只要师生恋就是权色交易,那么只要经济基础不一样的人交往就都是钱色交易,只要是不同城市的人交往就都是户k_jiao易,只要是xi_ng功能正常的人交往就都是r体交易。”陈还一扶着桌子站起身,鞠了一躬,他_gan觉到冷汗浸透了自己的衬衫,“我很抱歉对各位老师说这样的话——”

“我非常诚恳。我只是想说明,如果我们默认师生恋不能存在的话,我们就是在默认,学校的制度有问题,我们就是在默认我们把公平公正这件事全部压在一个人的道德水平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学校也不会成立纪检委了。”

“我陈还一,大一到大四,没有一门课是林开老师任教,而每个学期我都是年级第一。”

“毕业论文我的成绩是优秀。这是全体答辩组老师评分的结果,只有我的导师林开副教授没有给我评分的权力。”

“林开老师带了三位本科生做毕业论文,三者一视同仁,这一点纪检委的老师们可以去进行查证。现在毕业论文成绩已经给出,上午毕业典礼也已经结束,没有利益关系,相信不难得出结果。”

“至于同

xi_ng恋——”

“我不认为这有任何道德存疑的空间。”

韩老师面色微沉,没有说话。

李老师用食指的关节敲敲桌子,“说你的第三个问题吧。”

“我现在已经算是本科毕业。如果师生恋不能被校方接受,那么,我主动放弃本校保研资格,是否可以作为这件举报事件的终点?”

李老师盯着陈还一看了一会,“这是我们T查后才能得出的结论。”

“林开老师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教师和学者,如果因为这件事,对林开老师的科研生涯造成什么影响,我将会抱憾终身,这会是本校,乃至中国生命科学学术界的损失。”

陈还一再次shenshen鞠躬。

“那是一位会说出‘也许我终其一生也无法mo到人类认知的边界,但是我愿意做人类认知边界拓宽道路上的一颗瓦砾,纵使百年后零落粉碎,无人记起,也终将是一颗承载过历史车轮的瓦砾。’的学者,*子之心,望各位老师,慎重。”

陈还一出办公室的时候默默地想,我保护了您吧,林老师——

希望我最终还是保护了您。

他拿出手机给林开打电话。仍然是那个冰冷而机械的nv声,与一天前没有任何区别。

“爸,_M,我送你们去车站。”

陈父满脸疲惫,“你**你真的那么跟纪检委的说了?”

“**谢谢你们把我教育成一个正直,有担当的人。其实你们都清楚,那天是气急了,事情的真相不是那样。我不能怪你们,那天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我们都不冷静。现在,我不能让林老师一个人承担这些。”

陈父沉默半晌,“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他。但是,你记住,陈还一,我是没有同意的。我永远不会同意。”

“我没有打算说_fu你们,同样也不会被你们说_fu。我尽量尝试理解你们,你们如果能理解我,我会非常高兴,心怀_gan激,如果不能,也没有关系,这不妨碍我爱你们,应该**也不妨碍你们爱我。”

陈M_几天之nei似乎苍老了许多,“那你以后怎么办**”

陈还一静默了一会,“**很多事都有代价。如果我本来就该为这件事付出代价,那么现在就是我付出代价的时候。我**心甘情愿。”

陈父陈M_看陈还一的眼神像在一个陌生人。

陈还一被刺得一痛,微微瑟*了一下。

陈M_小心翼翼地拉起陈还一被割伤的那只手臂,“现在还疼不疼?你想要你_M的命。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陈还一沉默了一下。

我也想好好说。

可是——

没有什么能够让盛怒激动的父M_马上冷静下来,唯有子nv的鲜血。

没有什么能够让得知父亲举报了林老师的自己马上冷静下来,唯有利刃划破皮肤的疼痛。

这非常愚蠢,但是除此之外,我别无办法。

我不够聪明,所以只能选择莽撞。头破血流也好。

我没想要你们的命。

只是我的良心不允许我欺瞒你们,只是我不能再给你们更多时间慢慢接受他,只是我不能再软弱地祈求你

们接受我的不同,只是我不能再留下让他受伤害的可能xi_ng,一点也不行。

可是他没有说出口,“爸,_M**”陈还一轻轻地搂住二人的肩膀,如此亲密的动作他在上中学以后是第一次做,“我爱你们**但是,你们有你们的爱与正义,我也有我的爱与正义。”

陈还一看见父M_进安检的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一句话,从我们出生开始,就是在与我们的父M_不断告别。

他突然疯狂地跑向安检口,一路说着对不起挤开了排队的人群。

“爸——”

“_M——”

陈父陈M_有些费力地弯着yao从履带上拿下行李,听见声音,又回过头来,陈还一觉得他们更老了。

人家见生男nv好,不知男nv催人老。

孝子之养也,乐其心,不违其志。我却只能哀其心,违其志。即便我有我的爱与正义,而终究,也是我不孝。

陈还一眼眶发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那么看着他们。

陈父没有说话,陈M_的眼眶也红了,“**你别送了,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陈还一忍着眼泪,“你们等等我,不要动,我马上回来。”说完飞奔出去,然后提着一大袋点心又跑回车站。

他把点心塞到陈M_手上,“你们拿着,路上吃。”

陈M_拍拍他的手背,眼眶里全是泪,“好生照顾自己。”

一直没有开口的陈父叹了口气,“回去吧。”

陈还一拼命点头,“我看着你们,看你们Jin_qu。”

他一直看着父M_的身影变小,然后消失在人群里。

终于失声痛哭。

从车站出来,陈还一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不知道哪里是归途,办公室,实验室,他们的**家,每一处能去的地方都去了,然而都没有林开的身影。

他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找不到林开了。

昨天晚上他抱着流血的手臂去找林开,四处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就乖乖回家等。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_geng鞭子,就那么静静地跪在玄关等林开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跪倒在地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看钟已经过零点了。

他扶着旁边的柜子站起来,又扶着墙走到卧室,他必须要准备第二天毕业典礼的_yi_fu了,八点半的毕业典礼,他作为作为本学院优秀学生代表之一要上主席台接受校长的证书授予仪式及拨穗礼。

当他打开放西装的_yi柜——

原本_yi柜里只挂着西装和衬_yi,领带全部都收纳在一个抽屉里。可是那一刻他发现,所有林开买给他的领带,全部都被松松地打好了,对应地挂在每一tao西装上,是那种直接挂在脖子上一抽就能够D好的状态。

陈还一伸手去拿下了那条浅灰的领带,挂在脖子上,轻轻一扯,就系好了——

就像林开刚为他系好的那样完美。

这个行为简直就像,即将死去的人写下遗嘱。

像赴死的将士,最后为家中的Q子画一次眉。

像为了保护幼兽而去做毫无希望搏斗的M_兽,最后在自己的孩子身边留下所有的食物。

陈还一觉得自己仿佛被抽去了脊椎。

陈还一绝望地想,他不会回来了。

他不会回来了。

我宁愿你责骂我,惩罚我。可是为什么,你就连要走,也这么温柔。

陈还一抱着脖子上那_geng领带,蜷曲着body躺在卧室的木地板上,微微闭着眼睛。

他没有哭。

他突然想到甄雪骥的话,“你太自信了,就像我以前一样,觉得他就算离开了,心也会永远在我这里。”

“你不要太自信。事情变化是很快的,谁知道十年之后,站

在他身边的会是谁。”

从前只觉得他可怜,现在才明白他到底在讲什么。

他不是在吓自己,也不是挑衅,那是一种极度的恐慌与后悔。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_gan同身受,有的只是身受_gan同。

然而现在,他也明白了那种_gan受。

切肤之痛。

第二天他犹如提线木偶一样参加完了毕业典礼。

所有学生都带着毕业的欢欣喜悦,所有家长都带着观礼的欣we_i激动。没有人知道,在这样一个被美好氛围包裹的校园,有一个人的j神坍塌粉碎,有一个人的灵魂在一天之nei枯萎。

只有在校纪检委打来电话,通知他具体取证时间的那一刻,所有崩塌的,粉碎的,枯萎的nei里,全部都在瞬间完成了重建。

他已经没有软弱的资格。

就像一个士兵,身后就是发誓效忠的土地与人民,怎么可以后退。

没有办法和林老师提前约定好证词,于是就只能说出最真实的答案。也好,至少问心无愧。

茨威格在《断头皇后》中写“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命运给予她的全部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陈还一想,如果林老师是命运给予我的馈赠,那么,我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没有那么聪明,于是就更努力一些,提前查好所有相关的资料,提前整理好所有的可能用到的语句。努力想象林老师说话的样子,沉静温和的姿态,令人信_fu的语气。

他突然想起王小波说:“我原是学理科的,学理科的不相信有牢不可破的囚笼,更不相信有摆不neng的噩梦;人生唯一的不幸就是自己的无能。”

是因为林开有一次提及,自从那之后,陈还一就开始看王小波。

陈还一默默地想,你看,就算他走了,他其实还在,他一直在给你力量,他每一刻都在影响你。

林老师,让我保护你。

希望最后,我还能再保护你一次。

而现在,他已经做完了一切他能做的。

陈还一回到公寓,自_N_式地打开_yi柜,看着那一排已经打好的领带。

突然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陈还一急切地跑去书_F_,甚至被门框擦到了受伤的手臂。来不及去管有些裂开的伤口,他猛地拿起手机。上面是一条短信——

“尊敬的陈先生,您好。_gan谢您预订本店的手工生日蛋糕制作。您的手工生日蛋糕制作时间在明天10:00。请记得准时到达哦【彩虹手工蛋糕坊】”

**后天就是林老师生日了。

但是,他已经走了。

陈还一四顾这个公寓,所有东西都还在,他甚至觉得林开没有走,他只是还在学校里工作,晚点就会回来。

甄雪骥当年也是这样吗,林开也为他打好了所有领带,然后什么都没有带走,就那么离开了十年吗。

“你不要太自信。事情变化是很快的,谁知道十年之后,站在他身边的会是谁。”

他没有十年可以让林开等,这无关信任,只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个人在长久的等待里,一点点老去。

当然,林开离老去还有很远,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天也舍不得。

那天林开在车上,对他说:“不管几点,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如果林开还在等的话,那么这是他等自己的第三天。

但是,他还在等吗?

心脏剧痛,有个声音却越来越响。

陈还一,你不是信他的吗。

那个人是林开。

陈还一,你信他,犹如一个基督徒信仰上帝。

有哪个基督徒见过上帝?

就算他没有出现在你面前,你也应该一如既往地虔诚。

因为你知道他在,他在你身边的每一处,他在你心里。

他永远与你同在。

他说等你,就是等你,就算他一时被什么绊住,他也会回来找你。

陈还一拿出了准备在林开生日时送给他的,自己亲手做的鞭子,虔诚地跪在了玄关。

零点。

陈还一站起身,收好鞭子,给林开发了一条微信,又发了一条一样的短信。

“林老师,晚安。我等您回来。”

第二天陈还一准时去做了蛋糕。

细心地按照步骤,称重,和面,烘培,再在金黄色的蛋糕胚上旋转着涂抹*油,裱花。

林老师三十岁了。

陈还一想起那天的梦境,想起林开在自己枕边的睡颜。

手微微发抖,在蛋糕上写上——

“愿能再陪您七十年。”

下午陈还一去了实验室,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下午一样。

中途张超然来了一趟,看见他在,y_u言又止,最后不知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走了。

陈还一看见了张超然的神色,没有追上去问。

晚上他又拿出鞭子,静静地跪在玄关,就像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零点。

陈还一站起身,收好鞭子。

“林老师,生日快乐!我等您回来。晚安。”

林开生日这天晚上,陈还一从冰箱里拿出自己做好的蛋糕。ca上蜡烛。

他唱了一遍《祝你生日快乐》,然后切下两块蛋糕,一块放在对面,一块默默自己吃完。

然后他拿出鞭子跪在玄关。

零点。

“林老师,今天我给您过了生日,吃了蛋糕,唱了生日歌,我觉得很开心。晚安。我等您回来。”

半夜陈还一在_On the bed_惊醒,光着脚跑到餐厅里,狼吞虎咽地把桌上没有动过的那块蛋糕全部吃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看到餐厅上的两个空盘子,笑了一下,然后把餐桌收拾干净。

晚上,陈还一继续跪在玄关。

零点。

“林老师,晚安。我很想您,等您回来。”

这是林开走的第七天了。

陈还一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老院长的声音。

“是陈还一吧,你来一下院长办公室。我有事跟你说。”

“你坐。”老院长把一叠纸放到陈还一面前,“这里有林开的推荐信,你要是想继续研究癌症的信息分析,他推荐你去他的博导那里,慕尼黑大学。按你的成绩,研究生可以走学院公派项目,你好好准备雅思,公派项目是英语的,有空也可以学学德语,毕竟还要在那边生活。”

陈还一没有去看那叠纸,“院长,林老师去哪了?”

“他最近比较麻烦。”

陈还一把那叠纸又推到老院长面前,“我可以退学。”

老院长面色一厉,一改往日慈祥的面目,“你忘了复试那天你说的话了?!”

“我,”陈还一低着头

,不敢看他,“我不敢忘。但是做错了事就要负责任。我不能把什么责任都推到林老师身上。”

老院长看着陈还一,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他已经在走辞职手续了。”

陈还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想从老院长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可是没有,他甚至没有说谎的理由。

“为什么**这没有道理**”陈还一喃喃自语,“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老院长看着呆呆自语的陈还一,想了想,道:“这几天纪检委T查小组,学校领导,学院,都在找他谈话。如果他认个错,保证跟你**”老院长脸上微微有点不自然,“断了,一辈子低T隐藏着他的**”老院长想了一下措辞,“隐藏他的不同,可能等事情影响过去,也就过去了。可是林开这孩子,我是了解的**”

陈还一傻傻地听着,眼眶发烧。

老院长叹了口气,“我本来恨他偏要做出这样的事来,还不肯反省,他本来也没带学生,现在给这次招的研究生都找好了新导师,自己说走就要走。但是——”

“唉,我也明白,那小子就是这样,十年没变。”

不,陈还一心想,他变了,他比十年前还傻。

陈还一拿起桌上那叠纸,中英德三语的推荐信,陈还一从头看到尾,从来不知道自己在那个人心里有那么好。

说不定,其实他也是骄傲的,他也曾想要向世人炫耀,炫耀我特别好,炫耀我是他一个人的。

他用心良苦,我怎可辜负。

陈还一收好推荐信,朝老院长鞠了一躬。

“谢谢您。”他轻声道,“我会好好准备语言考试的。”

我会做到。

如果这就是您希望的。

陈还一开始准备雅思,同时还报了一个德语a1班。

他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下楼晨跑,然后吃早饭,再开始背雅思词汇,刷题,中午吃过午饭以后去上德语课,上到傍晚,吃过晚饭开始看三个小时专业文献,然后拿着鞭子跪在玄关等林开,零点的时候和林开道晚安。

周而复始。

日子比他想象的要好过一点。

日子比他想象的要过得稍微还快一点。

陈还一学会了三十个德语字M_的发音。

陈还一学会了用德语基本问候。

陈还一已经会用德语说我爱你了。

ich liebe dich

他跪在玄关,小声默念。

ich liebe dich

我爱你,林老师。

他似乎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几乎怀疑是幻听,是错觉。

ich wei?

ich liebe dich auch

钥匙声。

开门声。

陈还一呆呆地抬头看。

门口的人又重复了一遍。

ich wei?

ich liebe dich auch

ich liebe dich ir nochhr

“还没学到这里吗?”

“我在说——”

“我知道。”

“我也爱你。”

“我依然如此爱你。”

这么多天一直没有落下的眼泪此刻滚落下来,泪眼朦胧中陈还一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到自己面前,把自己抱起来。

“林老师——”他抱住林开的脖子。

林开吻了吻他的额头,“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陈还一不断道歉,泪水全落在林开颈边。他就像一个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那样不安,不能判断自己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没有对不起。”林开细密的吻落在陈还一脸上。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该让你自己去的。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我却让你一个人面对。”林开抱着陈还一走到卧室,温柔地放在_On the bed_,俯下身不停地亲吻陈还一,更像是在哄一个不安的孩子,“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林老师,我们做吧。”陈还一恳求地,“我觉得很害怕。非常害怕。我总觉得我现在是在做梦。您弄痛我好不好,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好不好,这样就算明天起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能知道,您是回来过的。”

他光着脚跑下床,拿起落在玄关的鞭子,放到林开手边,然后跪在床角,哀求地看着林开,“求您。”

林开心疼地抱他起来,“明早我会在你身边,我不会走。”

久未被使用的body被扩张开,剧痛难当。

没有用润滑剂,也没有用tao。两个人都很痛,做得格外艰难。

陈还一放松了每一寸肌r去_gan受林开带来的疼痛。

林开侧躺着把陈还一环在身前,从后面不断抽ca,一只手在他ru头上揉捏,一只手握住他的xi_ng器给予疼痛和抚we_i。

等陈还一哭着sh_e出来,又不由分说地将人翻过来仰躺着,一手握住他的两只脚踝,将大tui和小tui折在一起,正面狠狠地干他。

被使用过度的*门受不了,xi_ng器也什么都sh_e不出来了,陈还一却没有说一句不要,他的视线一直追逐着林开的脸,疯狂又迷恋,不断小声地喊着“林老师”和“还要”。

直到*。

第二天陈还一很早就醒了,发现自己被抱在怀里,林开正看着他。眼神温柔。

陈还一:“林老师。”

林开:“嗯。”

陈还一:“你怎么起这么早。”

林开:“看你。”

一阵沉默。

林开吻了吻陈还一的发顶,“抱歉离开这么久。”

陈还一摇摇头,“我知道您会回来。”

林开没有解释什么,陈还一却懂得了全部。

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回来。

没有问他为什么一直关机。

没有问他这段时间都去做什么了。

我明白的,林老师。

我都明白。

爱一个人使我们nei里rou_ruan,铠甲坚强。当我们需要战斗的时候,我们就会好好保护起那片rou_ruan,不把它暴露在敌人面前。

我们只能想想那片rou_ruan,然后金戈铁马,浴血杀敌,而不能带着那片rou_ruan上战场。

可是,还好,您相信我会等您回来,就如我相信无论多久您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陈还一吻了一下林开的下巴,“你今天送我去学德语吧。”

林开想了一下,“也好。正好现在爸爸失业了。”

陈还一沉默了。

林开:“你在想什么?”

陈还一:“想怎么给你养老。”

林开:“**”

养老**养老**养老**

开拿出一叠纸,全是德文,然而陈还一并看不懂,只有一个herr f dr lin他看得懂,是“林先生”加“教授”“博士”头衔。

林开:“自己想办法看懂。”

陈还一翻身骑在林开身上,给了他一个特别shen长的吻,“林老师教我。”

林开:“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陈还一点头,又狠狠地吻了林开一下。

林开无奈地回吻,“mpg的邀请。”

陈还一:“mpg?”

林开:“maxplanckgllschaft zur f?rderung der winschaften ev马克思?普朗克科学促进协会,简称mpg。”

林开:“在慕尼黑。”

陈还一:“**”\(?)\?(?????????)?

陈还一:“我觉得我今天可以多背两百个新单词。”

林开momo头,“背完有奖励。”

陈还一星星眼,用手去mo林开的xi_ng器,“什么奖励!”

林开捉住他的手,“背完再说。”

晚上。

陈还一星星眼,伸出两只手,摊开,“背完了!奖励!”

林开拿出一叠纸。

陈还还没有等林开开口就直接kua坐在林开身上,吻他,“我有预_gan,这个我也看不懂。”

林开边笑边回吻他,“你看得懂。”

陈还一转头去看。

那是两张打印好的机票。

20160910

shanghai ——> munich

the final chapter·2

2016年10月1日,周六,yin。

陈还一从窗户里向下看,街道上满是穿着拜仁传统_fu饰的男nv。

陈还一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_yi_fu,男士穿着翻领衬_yi和短背带ku,下身是长筒袜和皮鞋;nv士穿着白色nei衬_yi和束yao长裙。

陈还一:“林老师,下面在干什么呀。”

林开笑,“是啤酒节。”

陈还一把脸放到林开和他手上的书之间,大眼睛上的睫毛几乎要刷到林开的镜片上,“我们也下去看看吧!”

林开在陈还一zhui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收起手上的书,“走。”

到了楼下,陈还一羡慕地,“要是我们也穿他们这种_yi_fu就好了。”

“唔。”林开想象了一下陈还一穿上传统_fu饰的样子,“现在去买吧。”

陈还一看着商场某一个占据了很大面积的传统_fu饰品牌,长裙,束yao,领口袖口繁复的衬_yi,背带ku,yao带,皮靴,宽檐帽,各色_fu饰让人_gan觉回到了两百年前欧洲的庄园。

陈还一momo模特身上的一tao衬衫和背带ku,觉得很好看,看一眼吊牌上的数字,“这这这不是抢钱吗,这么短的ku子居然打折以后还卖199欧!我算算,差不多一千五百块!”

林开看着远处另一tao,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

了一下光,“那我们买一tao布料多的,比较划算。”

陈还一心中升起不好的预_gan,“**哪,哪里有布料多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林开拿起一条低x_io_ng束yao长裙,又拿起一件穿在长裙里的nei衬小_yi。

陈陈还一惊恐地,“林老师**”

林开一本正经地,“去试试。”

陈还一:“**”

林开:“你可能不会穿,我帮你。”

陈还一哭唧唧地,“林老师**可不可以不要**”

林开严肃地,“节约是美德。这件布料多,划算。”

还一看着裙子吊牌上的€499,“**”林老师你又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他是被林开环着yao强行带进试_yi间的。

狭窄的试_yi间里,林开一只手环着他的yao,一只手利落地剥掉了他的牛仔ku,然后一颗一颗地解掉他衬_yi的扣子。*平坦的x_io_ng全部袒露出来,小巧的ru头暴露在视线下,微微硬起来。

修长的手指从ru头滑过,在纤细的侧yao上摩挲。

陈还一拼命克制自己就要溢出口的shen_y,隔壁就是另外一个试_yi间,他几乎可以听到有人在换_yi_fu的声音。

林开的手又从yao间游走到他的neiku边缘,从后方伸Jin_qu。陈还一_gan觉自己的后*nei被探入了一_geng手指,又听见林开在他耳边命令道:“自己neng掉。”

陈还一双眼*漉漉的,去看林开。

林开的手指在他的body里弯曲,陈还一难耐地仰起脖子,xi_ng器boqi,顶端甚至微微渗出体ye。

林开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会把它弄*的。自己neng掉,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陈还一有些支撑不住地靠在林开x_io_ng膛上,一只手抱着林开的脖子,一只手neng掉了neiku。

林开拿起穿在里面的白色小衬_yi,帮陈还一穿上。这种衬_yi非常短,只有三粒扣子,下边缘有松紧带,如果是nv士穿,下边的松紧带应该正好卡在x_io_ng的下方。

林开给他系上扣子,“有点大。”松紧带卡不住,衬_yi松松地挂在陈还一身上。

林开环着陈还一,让他面对镜子。

身上只有一件刚刚盖住x_io_ng的小衬_yi,yao,胯骨和xi_ng器,再到大tui,全部都暴露在镜子里。

旁边是_yi冠整齐的林开。

格外xiu_chi。

陈还一都有点不敢看,身上因为害羞而微微泛起粉色。

林开的视线在他身上游走,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陈还一ChuanXi道:“林老师,别看了**”

林开视线落在他的xi_ng器上,“为什么不看。”

陈还一被看得受不了,伸手去抓那条裙子,“帮,帮我穿上好不好**”

这是一条纯黑底的裙子,面料上秀了繁复的暗金色花纹,极为j致,上身前部是铜扣,从下摆的连接部一直扣到x_io_ng的中间,浅浅地露出nei衬的领口边,上身的后背是交叉的黑色绑带,裙摆一直落到陈还一脚踝的上面一点。

手臂和脚踝在黑裙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纤细,yao身不盈一握。

林开眼眸shen沉,手握在陈还一yao上,“有点太瘦了。”

_yi领往下是空的,他撑不起来。林开从领口往下看可以看到挺立的浅色ru头。陈还一注意到林开的视线,害羞地抱住林开的背,把空了一块的领口藏在他和林开body之间。

林开在他发顶吻了一下,“就这么穿出去吧。我去结账。”

陈还一可怜兮兮地看着落在地上的neiku,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下身全*了,

可能都沾*了裙摆的nei衬。林开笑眯眯地,“自己想办法。”

陈还一抓在林开的_yi摆,求救,“林老师**”

林开神色自若地,“你可以把它放在裙子空的地方。”

“**”陈还一脸色血红,他_gan觉自己下身更*了,xi_ng器将裙摆的_geng部撑起得更明显,“林老师,怎么办**会被发现的**”

林开拿起陈还一刚被剥下来的衬_yi和牛仔ku放到他手臂上挂着,“拿着。”这样就刚好遮住他的异样。

然后林开看了一眼地上的neiku,“把它收拾好。”

陈还一极为xiu_chi地捡起自己的neiku,林开正一脸正经地盯着他的手,陈还一_gan觉自己被看得微微发抖,咬着zhui唇不敢再看林开,一只手拉开领口,一只手把neiku放在了x_io_ng前空出来的地方。从上方看起来,白色的neiku就像是里面_yi_fu的衬里。

林开拍拍他的屁gu,“走吧。”

陈还一觉得自己全身发烫。

结账的时候林开跟收银员示意直接穿走,收银员看了一眼陈还一,眼睛亮了一下,又有点疑惑,最后用德语_gan叹道:非常He适,非常美丽。

陈还一面色血红,头都要低到领子里去,“林老师**我们回家好不好。”

林开笑眯眯地,“不穿去啤酒节吗。”

陈还一:“**”林老师我就这么走回家都觉得自己要被煮熟了。

林开继续笑眯眯,“也好。正事要紧。”

陈还一:“**”林老师你不可以老是青天白日地做这种正事A嘤嘤嘤。

2016年11月12日,周六,晴。

“林老师,德意志博物馆在慕尼黑A**”陈还一翻谷歌地图。

林开笑道:“想去?”

陈还一:“想想想!”于是原地不断转圈看手机上的小圆箭头有没有指对方向。

林开好笑地看他转了好多圈也没找到正确的路,直接牵起他的手,“跟我走。”

两人一直沿着伊萨尔河走,德意志博物馆就在伊萨尔河中间的一块小岛上。

林开把钱包递给陈还一,“你去买票。”

陈还一兴致勃勃地去了。

然后哭丧着脸回来,“他们一言不He就开始跟我讲英语。”

林开笑,“慢慢来。”

德意志博物馆是世界最大的科技博物馆,二万八千多件展品看得陈还一眼花缭乱。

林开站在他身后半步远,每当陈还一睁着星光熠熠的大眼睛回头看他,他就看着展板上的介绍给陈还一翻译。

陈还一崇拜地星星眼“林老师,你就没有不认识的单词吗?”

林开笑道:“当然有。”

陈还一怀疑地,“你是不是一本正经地瞎编了。”

林开:“**”

林开:“联系上下文。”以及广博的知识背景。

陈还一点点头,“果然。”

林开:“**”果然是这么用的吗。

一直往上走有一个馆全是钢琴,从古代钢琴到现代钢琴各色尽有。所有的钢琴都是不能触mo的,除了在最角落有一台现代的普

通立柜式黑钢琴。一个胖胖的德国的老太太正在弹那架钢琴,极欢快的曲子从她指尖流泻出来,她弹着弹着间或朝旁边围观的路人眨一下眼,特别可爱。

一曲弹完,她站起来,周围的人都在鼓掌。

一个年轻人又坐上那个钢琴凳,弹起了一首极为优美宁静的曲子。那个年轻人亚麻色的头发微卷,淡蓝色的眼睛像一汪清泉,他朝林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

陈还一本来还陶醉在音乐里,发现那个青年的眼神,不自觉就抬头看了一眼林开。结果林开还在看着那个弹钢琴的人。

陈还一觉得有点气,又舍不得喊林开。

“德彪西的《月光》。”林开轻轻道。

陈还一并听不出来是什么,只觉得更气了。

年轻人一曲毕了,站起身,在大家的掌声中向这边走来,他朝林开笑了一下,林开点头致意,用德语赞了一句很美,“sch?n”

陈还一去拉林开的手。

林开笑看他,“想听什么?”

陈还一由鼓zhui转一脸懵B,“?”

林开走过去,在钢琴凳上坐下,眼中满是纵容宠溺,“想听什么?”

陈还一本来觉得只要是林开,什么都好,然后发现刚才那个青年居然弹完琴并不离开,还兴致勃勃地在等林开。

陈还一继续鼓zhui,“两只老虎。”

林开无奈,“真的?”

陈还一点头。

林开弹得极为自然欢乐,非常简单的曲子,几乎不用看键盘,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陈还一身上。陈还一看着林开突然有点想哭,觉得自己特别蠢。

林开一曲毕了指尖并没有离开键盘,紧接着从上一曲结束的同一个键开始了第二首曲子,曲子舒缓安静。

几个音符之后,林开眉眼带笑地看了陈还一一眼,低沉的嗓音伴着钢琴声一起响起,似乎在温柔诉说。

wn say only fools rush in

but i can't falling love with you

oh shall i stay, would it be a sin

if i can't falling love with you

like a river flows surely to aa

darling it goes s things areant to be

take my hand, take my whole life too

for i can't falling love with you

like a river flows surely to aa

darling it goes s things areant to be

take my hand, take my whole life too

for i can't falling love with you

for i can't falling love with you

陈还一_gan觉自己要溺死在林开的歌声里,溺死在林开的指尖上,溺死在林开的眼角眉梢,还有他的温柔笑意里。

曲毕。

林开站起身,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陈还一脸上——

“furinen ehepartner”

致我的婚姻伴侣。

不是男朋友。

是丈夫。

就像歌词中唱的那样——

我爱你,那么自然。

我爱你,早已成为必然。

我爱你,即使是原罪。

我爱你,不必理会智者之言,做一个愚人也心甘情愿。

我爱你,请接过我伸向你的手,也接过我的余生。

两人走出博物馆的时候,陈还一突然说:“林老师,你刚才算是喊我‘老公’了吧。”

林开:“**”

陈还一:“这个称呼可以继续保持。”

林开:“**”

陈还一:“以后看到这种觊觎你的歪果仁,你就要这么介绍我。”

林开:“**谁?”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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