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快便升了起来,素_yi抬头看天,只见湛蓝一片,倒是个好天气。忽听梓侬娇柔的声音道:「素将军,素将军。」他连忙回身,只见梓侬从他屋里出来,笑道:「你到哪里去了,大王等一下就过来,他说yi_ye冷落了你,甚为过意不去呢。」说完掩zhui咯咯笑了起来。
素_yi面色一沉,还未发作,完颜绪的声音已然响起,他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已被一双大手抱了起来,完颜绪在他耳垂处吻了一下,笑道:「昨夜过的难受吧,是不是又多想了?朕也是白问,你的Xi_ng子**唉,不过朕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不是想着大齐吗?朕就让你如愿如何?你要怎么_gan谢朕?」
素_yi大惊,心道完颜绪竟然肯放自己走吗?此时两人已进到屋里,素_yi拿眼一瞥,只见桌上之词已无影无踪,他心里虽疑惑了一下,却挂念
完颜绪的话,连忙挣下身来道:「你**你说什么?你**你肯放我回大齐吗?」
完颜绪也睁大了眼睛,良久方嗤笑道:「你疯了,朕怎么可能放你走。素素,看来你贼心未死,朕要加强对你的监视守卫才行A。」
素素这个词实在是太让素_yi愤怒了,先前那些紧急关头,他无暇来计较,如今听来,就格外刺耳。尤其眼前的完颜绪还不知有没有自己大呢,就这样拿大。不由得气红了脸道:「既不肯放我走,说出那些话来有什么用?还有,不许这样叫我,呸,真恶心死了。」
完颜绪也不恼,呵呵笑道:「恶心?朕做的哪件事你不觉得恶心,一个称呼又有什么?朕说让你回大齐,倒是真的。不,不对,再不该将那地方称为大齐了,它已成为我金辽王朝的一部分。素素,朕的意思是说,朕想迁都到原齐国的京城都延,你自然要随着朕的,岂不也是回到故国了吗?」
素_yi张大了zhui,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完颜绪竟然要迁都:「你**你是说着玩笑的吧?迁都**那不是小孩子办家家酒的事情。」
完颜绪笑道:「朕当然知道。可是我金辽土地贫瘠,又多是沙漠苦寒之地,所以百姓们生活辛苦。而南面就不同了,土地肥沃,有无数的鱼米之乡,更汇聚了各国的文化,它更适He成为我金辽王朝的中心。所以朕思虑再三,迁都虽然艰难,却是关系到金辽千秋万代的大事,所以非迁不可,这也是朕为何一定要灭了齐国的原因。」
素_yi从来没想过完颜绪竟然想的这样长远,他灭大齐却原来是为这个,自己竟还可笑的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为父报仇而已。难怪他不让郁苍在齐地烧杀抢掠,他分明是早已打好了主意。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抬头望向完颜绪,他慎重的道:「你不要一厢情愿,所谓故土难离,你的臣子们愿意吗?」
完颜绪冷冷一笑道:「这事没有他们反对的余地,朕早已有了对策,凡反对迁都和拒不迁徙的大臣,将所有家产全部充公,府邸尽数烧毁,他们住到哪里,朕就烧了哪里。」
见素_yi惊愕望着自己,他苦笑了一下道:「做非常事,自然要非常的手段,此是非常时期,他们身为金辽臣子,理应分君之忧,由不得自己意愿了。」说完四顾望了望,叹道:「其实你说的不错,故土难离,朕又何尝愿意离开这里,这皇宫,这天下,无不凝聚着列祖列宗和朕的一番心血,只是大势所趋,却不能顾及这些了。」
素_yi不语,扪心自问,他清楚完颜绪的话没有错,这迁都之举也只能说明他确是一位古今少有的英明天子,只是自己的家园已被入侵,如今更是要成为他人之都,他心里怎么能是滋味。不得不违心道:「反正**反正这事非同小可,你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完颜绪看着他,戏谑笑道:「素素,当朕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吗?你虽知迁都乃明智之举,但怎甘心自己的故国为朕所占,所以才这样言不由衷吧。」说完又忽然抱住他道:「但是你这样说话的语气,就好比民间的夫Q商议事情一般,朕的嫔妃虽众多,却没一个敢和朕这样说话,尽是邀宠献媚,成日里费尽心机讨朕欢心,只盼着能登上后位。却不知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是朕心目中最理想的皇后人选。」
素_yi一口气转在喉头吐不出去,险些没憋死。怎么都想不通前几天两人还是针锋相对的死敌,就算完颜绪确实有不堪Y_u望,也无非是要征_fu自己。怎么短短功夫,竟把他看作了最适当的皇后人选。先不说自己的Xi_ng别,光是这风马牛不相及却又被他混在一起的几件事,就足够素_yi头痛了。老天,他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这**这心思是人都猜不出来,不,应该说就不是个人该有的心思才对。
完颜绪见他一张清秀脸孔又气的通红,不觉更是好笑,不知为何,自从素_yi那么正经的跟他剖白了心意后,他怎么看怎么觉
着面前这个昔日仇敌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可人儿。只不过此时他又存了另一样心思,便搂着素_yi道:「你乖乖陪朕躺一会儿,昨夜实是有些累了,若不肯,朕便抖擞j神要了你,看你逃不逃得出去。」
素_yi气的咬牙道:「你睡的安稳吗?不怕我一刀把你宰了?我早已一手血腥,绝对狠得下这个心的。」
完颜绪也不理会,搂着他双双卧于_On the bed_,闭目道:「你是狠得下心,只不过太迂腐,不肯做这背后下手的卑鄙事情,素素A素素,你明知自己因为这个吃亏,却也改不了,朕不知该耻笑你愚蠢还是该佩_fu你磊落。好了,你也躺一会儿吧,想想朕刚才的话,朕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素_yi满腹狐疑,暗道:「他刚才说了那许多话,我怎么知道哪句不是说说而已的。八成是最后那句要我的无耻之言,断不会是做皇后的事,他和那些大臣又不是瞎子,男妃已是自古少有,还男后呢。」看着完颜绪呼xi均匀,他也不敢妄动,生怕惊醒了他,他就会真要了自己。
素_yi担忧了yi_ye,动也不敢稍动,好不容易在天快亮时打了一个盹儿。完颜绪却睡得香甜,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看了看身侧的素_yi,见他睡梦中眉头仍紧紧皱着,仿佛还在戒备一般。不由轻笑了一声,暗道:何须防我到这个地步,你这样人儿,必要到名正言顺的那一天,我才可肆意妄为一番,如今却须忍着。只是**唉,我知道若不B你,必不肯遂我愿就是,素素,到时你莫怪我无情,谁叫你这样的好,让我一旦陷入了便无法自拔呢?
他见素_yi睡不安稳,便悄悄起身,来到殿外,摇手不让宫nv们进来伺候,出去了方道:「手脚轻些儿,莫要惊醒了他,被俘之辱,亡国之恨,唉,这些天够他煎熬的了。」
梓侬掩zhui笑着向梓留悄声道:「我跟了主子这许久,竟不知他是这样善良的人。」话未完,早被完颜绪瞪了一眼,吓得她忙过来帮着整理龙袍,一边道:「大王,你今日便要宣布迁都之事吗?只怕会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呢。」
完颜绪眼神一冷道:「管不得那许多了,早晚都要宣布的。」又一笑道:「朕闻郁苍说那齐国皇宫中的尽情苑建的十分豪华,巧夺天工,倒正好给皇后居住。」
梓留道:「虽如此说,但大王多年来并未立后,莫非已有了人选不成?这事可须慎重,不但要中大王的意,也要得到小太子的认同,须知身为皇后,必要承担起教导太子的重任,一般的人恐也担当不起。」
完颜绪道:「这些都不是问题,新皇后也必然能教导好朔儿,行了,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切都等迁到新都再说。上朝吧!」说完大步走了出去,剩下梓留梓侬面面相觑,均不知他因何说出这番话来。
果不其然,完颜绪的决定仿佛在众大臣的头上响了一个焦雷,将他们一个个轰的目瞪口呆,独有郁苍十分赞成。
素_yi醒来,见完颜绪已没了影踪,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他向来不信鬼神,此时也不由得念了一声佛。忽听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别高兴的太早了,须知乐极必然生悲。你一个大将军,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素_yi愕然抬头,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子冷笑着倚在门边,稚neng的童颜上却过早的多了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应该拥有的霸气和Ji_an诈,不是小太子完颜朔还会有谁。素_yi前几日才和他一起吃过饭,却并未搭言,此时见他出现在这里,不由有些惊讶,左右望了望道:「你怎么来了?身后没人跟着吗?」他对完颜
绪虽shen恶痛绝,却无法对一个小小孩童生厌,更有一丝担心,须知皇宫何等复杂,他这样没人跟着的乱闯,很容易就被有心人乘机谋害。
完颜朔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坐下,看了看桌上什么也没有,不满道:「你还没传早饭吗?快点传罢,先弄些点心来,我饿了。」
素_yi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反客为主,早有宫nv知道这是个得罪不起的小魔王,忙忙的去准备。这里素_yi下床梳洗完毕,回头看完颜朔正盯着他猛瞧,心想这父子两个怎么都是这么看人的吗?只得无奈道:「你看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花。」
完颜朔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没有花我才看,那些脸上有无数东西装饰的庸脂俗粉,求我瞧一眼也不能。」说完以手支着下巴,认真的道:「我正在想,父王若真喜欢了你,我会不会像讨厌那些妃子般的讨厌你。」
素_yi吓了一跳,又道这父子俩真是父子,连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点都如此相象。连忙沉下脸道:「你不用想了,这_geng本不可能,你父王权倾天下,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你既为太子,该想的是怎么学好治国之道,而不是整日里游来*去,专门给那些妃子出难题。」
完颜朔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忽然哈哈大笑道:「难怪父王会为你所迷,果真有些意思。我若学好了治国之道,你想光复大齐不是更没机会了吗?你真的是那个宁死不屈的素_yi将军吗?怎么这么为我们金辽着想呢?哈哈哈。」
素_yi被他抢白了一顿,气的脸都白了,转身道:「你父王治理国家的那tao手段我不知你学没学会,油zhui滑*这tao倒是学了十足十。」此时饭已经传了上来。完颜朔跳上椅子就开始大嚼,素_yi又觉得他是小孩子,不忍赶他出去,正坐着生气,就听门外一个惊喜的声音道:「素素,朔儿,你们两个竟相处的这么好吗?哈哈哈,太好了,可算解了朕的一大烦恼。」
素_yi正没好气,闻听他这话更是恼怒,大声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和他相处的好了,拜你所赐,我们两个亦是死敌,相处不好是应该的,你又烦恼什么?」
完颜绪呵呵一笑,也不搭言,知道这老实的心上人必定是吃了完颜朔口头上的亏,Mo了Mo儿子的头,果然见他翻了翻白眼道:「父皇,是不是会喜欢他我还在考虑当中,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是很讨厌他,呵呵,你真有手段,这至死不降的俘虏还真为我们金辽着想。」说完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更把素_yi气的怔在那里。分辨不是,不分辨也不是。
完颜朔吃完了饭,得意笑着望向素_yi道:「我父皇刚刚宣布了一件惊天大事,心里必定不平静,还须你好好安抚才是。我这人向来识趣,就不留在这相扰了。」又转向完颜绪道:「父皇,我很少这么通情达理过,你可要记得迁都时,把我单子上列的那些东西全带着A。」说完打了一个饱嗝,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
完颜绪忍不住笑出声来,却见素_yi冷冷望向他不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的儿子竟和你一样的讨厌。」
完颜绪笑道:「你不过是被他占了zhui上便宜,心里恼怒,所以这样说而已。难道你就不觉得朔儿很聪明伶俐吗?这个孩子自出生后,三灾八难就没断过,还没了亲生M_亲,但他从未让朕*过一点心,将来继承皇位,也必然是个出色的君主。」
素_yi不语,平心而论,完颜绪说的没错,更难得他们是皇室父子,竟能相处的如此温馨,即便双方是死敌,他也不禁为此而有些_gan动。
正沉思间,完颜绪已坐在他身边,吩咐人另摆饭上来,这里搂住了素_yi道:「迁都之事已择好了日子,不久之后,你便会回到故乡,如果你表现的好,朕还可让你见见故人,素素,你开心吗?」
素_yi哼了一声道:「如果我表现的不好你也会让我见故人的话,我想我会更开心。」说完又叹了一口气,目光望向窗外,
良久才怔怔道:「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完颜绪,你让我见故人,见了又能怎么样呢?大齐早已不再是大齐了。纵使相聚,面对种种物是人非,也不过是徒增伤_gan而已。」
完颜绪不语,只是将怀中人搂的更紧。想起到大齐后自己还要相B,就更觉对不住这已经伤痕累累的可怜人儿。好在此时饭菜俱已传上,他和素_yi一起来到桌前坐下,强笑着道「好了,不要想太多了。那些战俘,朕迁都之后就放他们回到故乡,与亲人团聚,再分给他们几亩田地,从此后远离战火,永享天伦可好?」
素_yi沉默,打量了他几眼,叹道:「如果这样,自然是好的。我也替他们_gan谢你。却不知又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不料完颜绪一听此语,竟直盯着他沉思起来,素_yi被他看的心中惴惴,不知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想自己被俘以来,历尽磨难,严刑拷打自然是不怕的,怕的就是他不按牌理出牌的无耻心思和不知是真是假的情义,还有动不动就抬出自己同胞来威胁的做法,这三样他没有一样能抵挡的住,他真的是怕了,更已经被折磨的心力交瘁,实在是再经不起折腾了。
正不安呢,忽见完颜绪一笑,站起身倒了一杯酒递给素_yi,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边道:「这代价嘛,自然是要付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到了那天,只怕这点恩惠还派不上用场呢。好在素素你最大的弱点全部掌握在朕的手里,这到最后,赢得终究是朕,否则还真不太好办哪。」
素_yi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惊疑不定,暗道这两天他并没有索要情Y_u之事,自己还以为他渐渐的放下了,莫非竟猜错了不成。可若是猜错,这两日他为何又不相B。何况整个大齐都已经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不日又要迁都,除了这样不能遂他心愿而外,自己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他费心讨要的。
完颜绪抬着他的手B他将杯子抬高,与他碰了一下后道:「多想无异,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且陪朕痛饮一回。明日起朕与你都要准备迁都的事,再往后**呵呵,再往后朕在你心目中又会变成什么_Q_S_面目,也实在殊难预料,过了今晚,怕是再不能有今日的情怀了。素素,我的素素**你**你**唉**」话未完,不由长叹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素_yi看他面上竟隐隐透出凄凉之色,更是狐疑,也将酒饮尽了,冷冷道:「你竟变成那个受尽委屈的人。我看你是还没喝就醉了。」说完将他一推,自己自去寻了一本书来看,只是心乱如麻,如何能看的Jin_qu。
对于金辽国来说,这迁都实是一件自建国以来最大的事了,便是以往去侵犯大齐乃至大败之类天大的事情,和这迁都一比,竟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时间,举国沸腾,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虽然金辽土地贫瘠,但故土难离,百姓们自然不愿背井离乡,好在完颜绪素来治国有方,还不至于民怨四起到揭杆谋反的地步。
转眼间,迁都之日已经到了,只见金辽皇宫的演武场上,旗帜鲜明,几万御林军穿D整齐,分成十个大队,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完颜绪一身戎装打扮,从皇宫中缓缓行出,场上登时起了一阵欢呼。
他一路行来,将这凝聚了列祖列宗几代人心血的宫墙又看了一遍,收起留恋之情,此刻X_io_ng中满是万丈雄心。收回目光,再不犹豫,翻身上马,随身的太监立刻大声呼道:「起驾。」声音悠长,久久回*在皇宫的上空。
越往南下,天气便更显和暖起来,路边随处可见开的热热闹闹的不知名
的野花。完颜绪此时已不骑马,坐在素_yi的车上,B着他和自己东拉西扯。生怕到了故国,他看见这些昔日景物,更添伤_gan。
素_yi哪能体会他这番温柔心思,心中烦闷之极。几次赶他又不走,索Xi_ng不再搭话,只闭目养神,渐渐的,完颜绪也就不做声了。
天色已至黄昏,却正好到了一座行宫。这原是齐帝游玩时临幸之处,故建造的十分华丽,占地极广。于是就在此驻扎下来。完颜绪勉强陪着太后嫔妃们吃过了晚膳,便急急赶往素_yi那里。进门就看到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他心中咯!一下,情知有些不对,抬眼望去,素_yi果然呆呆坐在窗前,手上擎着一杯酒,看着窗外出神。
他正要上前,忽闻素_yi幽幽叹了一声,曼吟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话音未落,两行清泪已顺着面颊蜿蜒而下。完颜绪心中莫名的就是一痛,素_yi是个极刚强的人,记忆中从未见过他落泪,只是他虽心痛,却不知该如何劝We_i,总不能说:素素,看你如此伤心,朕不要这大齐国也就是了。
素_yi抬起头来,见他站在自己身后出神,也不惊讶,只回过头去继续望着窗外,完颜绪以为他不想搭理自己,正要悄声离去,却听他忽然道:「这座行宫,当年我奉命前往边关的时候曾经到过。只是军情紧急,我行色匆匆,未及多看一眼,只说待到得胜归来,再路经此地时,要好好观赏游历一番。谁想到风云变幻,我那一去,竟再也没回来过,如今回来了,却又是以这样一个身份,更兼国破家亡,山河易主,唉,早已物是人非了。」
完颜绪心中此时百味杂陈,只得勉强道:「时间晚了,早些安歇吧,若是只有强迫你行床第之欢才能忘却这些烦恼,那朕就不客气了,反正忍了这许多天,也实在难受。」
素_yi满腔的愁思悲痛全被这一句话气到爪哇国去了,只是除了狠狠的剜他一眼,重重的哼一声外,却也没有别的办法。那完颜绪见他恼羞成怒,竟另有一番别样feng情,黯然心情也一扫而光,嘻嘻笑着把素_yi强拖到_On the bed_,柔声道:「睡吧,明晨还要早起上路呢。」
一行人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足足走了三个月,终于抵达大齐旧都都延。完颜绪制止随行的众侍卫,只让梓侬四人陪行,他骑马,素_yi仍坐在车中,轻装简从的进了城。大街上人来人往,却无人知道这便是他们今后的主宰──新君完颜绪。
素_yi在车中向外望去,只见遍地都是金辽的旗帜,城墙上的士兵都身着鲜明的金辽战_fu,威风凛凛的挺在那里,不由一阵锥心刺骨之痛。所幸街道繁华如旧,却都是大齐旧俗,方_gan到稍许安We_i。
完颜绪却又凑上车来,邀功似的道:「素素,你看朕并未*扰百姓,B着他们随我金辽_fu饰风俗。这满城的繁华,却还都是旧貌,你是否觉得亲切一些?还有,你看大家欢笑如常,亡国之痛可比你轻了不知多少倍呢。不是朕自夸,那齐帝在位的时候,百姓何尝像现在这样安乐太平过。所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可见只要能给天下百姓们一个太平盛世,那龙座上坐的是谁并不重要,你大可不必这样恨朕吧。」
素_yi不理他,仍然凝神看着窗外,完颜绪毫不气馁,嘻嘻笑了一阵,正要厚着脸皮再为自己歌功颂德一番,素_yi却忽然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他,完颜绪竟从未看过他这种眼神,正自心中惴惴,不知素_yi又要拿什么词语形容他这有些卑鄙的自吹行为,却见他微微的一笑,轻轻道了一声:「谢谢。」
什么叫做否极泰来,什么叫做j诚所致,金石为开,什么叫做功夫不负有心人,完颜绪在一瞬间将诸如此类的所有词语统统的理解透彻了。他心花怒放,直觉自己应该喜笑颜开外加挤出两滴眼泪来表达一下_gan动之情。但他却只是呆呆的看着素_yi
,什么也没有做,什么都做不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素_yi心里正在惊讶这人是不是痴呆了的时候,才看到完颜绪有些颤抖的伸出手臂,作了几次动作,最终一把搂住自己,那力气大的险些没掐死素_yi。也把他吓了一跳,正要推开死命粘在身上的男人,却听完颜绪在他耳边低沉的一字一字道:「素素,朕今生若能得你,从今而后,再无别求。」
素_yi一怔,所有的动作骤然停顿,这句话说在此时,竟_gan觉不到半分羞辱,只觉其中真情流转,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暗道:此人虽然是我平生第一大敌,却也是我一生的知己。可知世上诸事,确逃不过「造化弄人」这四个字。
几个人来到皇宫,梓侬前去宫nei传旨,稍时只见守宫的一众官员一溜小跑的出来,未到近前便跪了一地,当先一人惶恐道:「启禀大王,闻得大王是于明日到达,下官未及远迎,实在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降罪。」
完颜绪和蔼笑道:「都平身吧,朕心急,提前到了,你们守着这里也辛苦,就没再让人报。这都延你们看的很好,朕方才便装而来,见街道繁华,未受丁点战火之苦,可见是你们的功劳了。日后朕必有重赏。」
他这一说,众多官员方才松了口气,簇拥着完颜绪进了宫门。此时天色已晚,当下用过了晚膳,随便寻了处宫殿暂时安歇下来,只等明日所有嫔妃大臣都到达,再行安排。
金辽刚迁都都延,一众事情既多且乱,完颜绪身为国主,更是没有片刻空闲,以至于连到素_yi那里去厮缠一番的功夫都没有,素_yi不用见他,倒显得轻松了许多。他虽有心逃走,只是一则完颜绪派人看的太紧,二则他也知道,跑得了自己一人,却跑不了士兵百姓,他最大的弱点已被完颜绪掌握,再想逃neng魔掌实在是难如登天。
这日早膳过后,小太子完颜朔又悠闲的晃了过来,对着素_yi神秘兮兮的笑,直将他笑得一头雾水,才听完颜朔悠悠道:「你还有心在这里看书?没见对面的尽情苑已经收拾妥当了吗?」
素_yi向窗外一看,心中一痛,又夹杂着无数愤恨,就是为了建这座豪华奢靡的大宫殿,皇帝和馋臣们克扣了军饷,轻易的令自己战败,更直接导致了亡国的结局。因此别过头去,也不理会完颜朔,只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亡国的祸害,有什么好看?」
完颜朔点点头道:「哦,对了,难怪你如此生气,我听说你们皇帝就是因为建这个,弄得天怒人怨,更克扣了你的军饷致令亡国,呵呵,他费尽了心思,却被我们拣了个便宜,也不知道他地下有知,该作何_gan想。」
素_yi冷冷道:「你到这里就为了说这些话吗?那我已经听到了,请回吧。」
完颜朔也不恼怒,哈哈笑道:「当然不是了,尽情苑收拾妥当,我父王便要立后了,你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
素_yi抬头望了他一眼,冷笑道:「他立后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着急,你们父子两个说话都不通之极。」
完颜朔惊讶的瞪大眼:「什么?我父皇竟然一点口风都没透露过吗?zhui也太紧了吧。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他要立的皇后就是你A。」
「啪」的一声,素_yi手中的书重重落在完颜朔身边的桌子上,只见他面红耳*,怒气冲冲的大吼道:「你一个小小孩童,更身为一国之储君,说话竟不懂留些口德吗?没错,我是一个俘虏,要打要杀只能凭你们,你父王更用士兵百姓的Xi_ng命相协,令我受尽屈辱。难道你们还嫌不够,又让你这样一个孩
子来取笑于我。素_yi虽心慈,不愿连累百姓,但威武不能屈,若将我B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再令我苟活于世。」
完颜朔也不着急害怕,一笑道:「素_yi将军的气节,我自然是佩_fu的,但我所说没有半句虚言,到时你自然知道。你若真像你说的这样肯舍了士兵百姓的Xi_ng命,要死也没人拦着,只是我父王的脾气我最知道,他真的会掀起一场你想都不敢想的血雨腥风,咱们就走着瞧吧。」说完再冷笑一声,悠然离去。
素_yi颓然坐倒在_On the bed_,他想起了完颜绪那一晚对他所说的话,当时只以为他是随便说说,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来,难道竟是真的不成。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惊又惧,惊的是完颜绪竟真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而立一个男后,惧的是自己若不答应,他是否真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思来想去,自己竟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长叹一声,难道他忍辱偷生了这么多日子,受尽煎熬,上天竟还是不肯放过他吗?
到了晚上,多日不见的完颜绪忽然前来,面上也不似先前般满是嘻笑之色,素_yi冷眼看他,见他满面郑重神情,眼中更是shen藏一抹忧虑,心中一凛,慢慢走到他对面坐下,沉声道:「你是否有话要对我说?」
完颜绪惊讶看着他,旋即释然,苦笑道:「定是朔儿前来给你打了招呼了,也好,他既说了,省得朕难张口。素素,朕对你的心,天地鬼神皆知,亦想事事都遂你心意,奈何这件事情关乎重大,朕虽知你万死也难同意,却也由不得你,劝你趁早儿应下来,否则,别怪朕心狠了。」
素_yi默然,良久方黯然道:「难道你要立我为后的事,竟是真的吗?」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他却仍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从完颜绪口中听到的是另一个答案。
完颜绪不忍看他怀着一丝期待的双眼,别过头去,一狠心,咬牙道:「没错,朕要立你为后,从此大齐与金辽,便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素_yi直看着他的双眼,颤声道:「完颜绪,你一定要这样的羞辱我,让大齐子民个个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卖国贼,让我走在街上都躲不过他们吐向我的唾沫,一定要这样你才甘心吗?」
完颜绪也不躲避他的眼神,沉声道:「朕心如水,天地日月可鉴,我们立场不同,若你硬要将这份真心说的如此不堪,朕也无话可说,三个月后有一个大吉的日子,朕要在那天举行立后大典,你从今天起就好好准备吧。」
事情走到这一步,素_yi反而平静下来,看着完颜绪惨然一笑道:「好吧,若你执意如此,我也无力改变,你放心,我会好好准备的,一定让你满意就是。但有一样,你是否也可以遵守诺言,将我的兵士们都放回家乡,让他们从此耕种度日,永享天伦呢?」
完颜绪一愣,万没料他如此痛快便答应下来,待回过神,不由得欣喜若狂,几步上前,一把搂住了素_yi道:「素素,我的好素素,朕一定遵守诺言,你答应做朕名正言顺的皇后,慢说这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一千件,朕也无不答应。」说完回身向门外喊道:「梓侬进来。」
梓侬一直在门外听风,闻言忙跑了过来道:「大王有何吩咐?」
完颜绪喜道:「从此后你不用在朕身边了,只在这里伺候素素,帮着他打理立后的所有事宜,朕要风风光光的迎娶素素,要让天下人都为我们作个见证。朕这也就要去准备了。」说完在素_yi颊上闪电般吻了一下,宛如一个孩童般兴高采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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