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懿儿,他本是众多皇子之中普普通通的一个,直到那日,他随母亲尹姬前去赴了一宴,遇见了那个人,一切都变了……
淮yīn一国,定都淮yīn,所以以淮yīn代称国名。淮yīn之地,富饶肥沃,兵qiáng马足。韩氏一族因功封爵,到韩老将军韩成之时已承袭六世。韩老将军中年时受封武安君,随后征战四方,南定百越,北定中山,使淮yīn国威大增,而韩门显贵。
今者,淮yīn至尊为上官兰皋,为人柔质慈民且温柔好乐,虽不晓兵家之事,却善用人才,能听臣下之谏。后宫姬妾不少,尹姬入宫七年,懿儿也七岁了,可母子二人并不受宠。
那日,花正当chūn,人亦年少,上官兰皋大摆寿宴,宴请朝中重臣,以及后宫姬妾。尹姬是个淡雅沉静的女子,从来不好凑什么热闹,本想着一如既往地称病不去,可懿儿却缠着想去,尹姬也只好带着他去了。
宴会浩大,摆在玉和苑中,所以此宴称作“玉和宴”。
玉和宴上,朝中最大的功臣莫过于韩家,上官兰皋也无非是借此宴犒赏韩氏罢了。上官懿儿久闻韩家公子之名,所以缠着母亲,想看看那位韩公子。
宴酣之乐,非丝非竹,不知哪位王公大臣提议的比试武艺,接着上官懿儿的皇兄站起,想同韩家的公子比试比试。
韩成韩老将军戎马一生,膝下只有一子,年尚十二,名叫韩苏。韩家以武传家,人才辈出,屡立战功。就在不久前,年仅十二岁的韩苏随父北上抵御中山国的进攻。少年有勇有谋,临危不惧,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助父平定了中山之乱。
懿儿只随母亲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备受冷落,他开始后悔赴宴了。然而,抬头时,却不经意间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翩翩少年站出,向自己习武的三皇兄上官寒行了一礼,二人拿起兵器往宴会中间的空地去了。
少年英姿飒慡,威风凛凛,仗剑之姿若孤松,若玉山。如此神秀,想必他就是韩苏了吧。上官懿儿紧盯着那个少年,有些崇敬。
比武很快开始,身为三皇子的上官寒似胜券在握,自信满满。但是他轻敌了,他听多了旁人传颂韩苏,以为是谣传,并不可信,但事实上,韩苏确是如传言般身手不凡。没两招下来,韩苏便挑开了他手中的剑,而韩苏手中的利刃则直指上官寒。
上官懿儿不谙武事,见韩苏将剑指向了皇兄,当即拍案而起,“不要伤我三皇兄!”
“呃……”韩苏止剑回头,站直握剑,面向懿儿行了一礼,“比试而已,韩苏自当知晓分寸,多谢殿下关怀。”
尹姬觉得很是难堪,羞愤地拉了懿儿坐下。
“承让了。”韩苏回身又向上官寒行礼。
上官兰皋拍手,“不愧是韩将军之子,武艺高qiáng。”
“至尊谬赞。”
那个至尊走近了,携了韩苏的手,像父亲问孩子般地关怀:“韩公子今年几岁了?”
“回至尊,年已十二。”韩苏恭敬。
“来。”上官兰皋牵着韩苏的手游园去了,侍卫齐刷刷地跟上。
座中的上官懿儿心里难受,也是分外羡慕,自己是父皇的亲儿子,可父皇从未亲近过自己,更别说牵牵手、摸摸头、说说话了。
上官兰皋同韩苏游赏,借机说道:“本尊常闻左右称赞韩公子文武双全,依韩公子对各位皇子的了解,本尊千秋之后,谁能担起国之重任?”
韩苏先是震惊,有些慌乱,毕竟他还是个十二之龄的幼子,镇定下来后他表示为难,推辞道:“韩苏不过一介竖子,怎敢品评皇室?”
“但说无妨。”上官兰皋止步回头看着他。
那个风华无双的少年跪了下来:“至尊,韩苏真的不敢。”
“嗯。”上官兰皋屏退了左右之人,“说吧。”
“至尊,韩苏的父亲……”
“韩老将军年事已高,你只说说,你心中未来的至尊,是何人?”
“这……”韩苏低头思索了片刻,“国之大事,韩苏还须再考虑一下,谨言出口,不知韩苏可否明日回答至尊?”
“可以。”兰皋点头,亲自扶他,“好孩子,起来吧。”
“谢至尊。”
随后,上官兰皋同韩苏还宴了。入座时,韩苏朝懿儿看去一眼,哪想懿儿一直在看着自己这一边,于是韩苏微笑作礼,坐了下来。上官懿儿日后绝对料不到,正是因为他的那一句话、那个眼神,乱了他的一生。
尹姬心有不安,告退带着儿子先走了。
之后,韩苏便向左右打听那位帝妃与皇子,回答的人基本上都有一种不屑之意。宴后,韩苏独自来拜访尹姬,而尹姬却不肯接见,于是韩苏便跪在了门外,恭敬非常,“夫人不蒙圣宠,只有殿下一子相依为命,韩苏知晓,夫人且不必惊慌,韩苏绝不会做出有损殿下之事来的。韩苏只想问殿下一句话,想听听殿下之意,问完便走,还请夫人允准。”
屋中的尹姬朝那边正在看书的懿儿看了一眼,心下还在犹豫,末了,还是开了门,“你进来吧。”
韩苏大喜,拜了一礼,“谢过夫人。”
“呃?”上官懿儿勤于学书,闻声时看去,分外惊喜,“是你?”母亲教他礼贤下士,于是懿儿起身恭敬行了一礼。
“殿下使不得。”韩苏拜礼,也只有他,把懿儿当做一位皇子,而后韩苏才表明了来此的目的:“殿下,韩苏问殿下一个问题,还请殿下如实回答。”
“嗯。”那个孩子开心地点头。
次日,朝中轰动,当皇诏颁来,尊服加身之时,上官懿儿还未反应过来。他随母亲一起搬到了一座奢华的宫殿——明灭宫,这里有好多的侍人,见着他便行礼,所有人都称他为“太子殿下”。
韩苏则受封太子少师,入宫侍读。
……“殿下若为至尊,当从何政?”
“孟夫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所谓天下,正是如此,如今天下安定,当行德治仁政,施以柔道,束民以礼,教而化之。”……
宴时园中一游,韩苏看出来了,至尊是要他择选皇储,封他少师,辅佐新君。
因为上官懿儿的缘故,上官兰皋又宠幸了尹姬,后宫美女如云,都快湮没了她那张素净的面容。
懿儿第一次同父皇接触,几乎要哭了。年幼的懿儿也是第一次尝到有家的滋味,像寻常百姓一样同父皇打闹,就连文采颇佳的兰皋出诗考他,他也能对答如流,这让兰皋甚是惊讶,百感jiāo集。一是惊叹韩苏的眼光,二是悔恨自己竟然冷落了这对儿母子。
从此宫中无人再敢小瞧了尹姬,就连尹姬的父亲尹九陶也都升了官。
书房中,上官懿儿再次见到了那个上谏册立自己为太子的韩家公子,“韩苏哥哥。”
韩苏拜下身子,“拜见殿下,殿下折煞臣下了。”
上官懿儿免了礼,这一次,他的身份是淮yīn太子。
这一恍,便是三年之后,懿儿已经十岁了,太子的位子也坐稳了,童稚的懿儿很讨兰皋的喜欢。
晨初的阳光透过门前的大树,稀疏地映she在地上,其中不乏有门上镶嵌的珠玉宝石反she的璀璨星光。书房之中,那个年幼的小太子使性发怒,不肯听侍女的话,只写了半张字就不愿写了。
“殿下息怒,韩公子今早卧病,连chuáng都下不了,所以……”侍女们尝试劝着这个年幼的太子殿下。
上官懿儿背着手靠在桌旁,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他只要韩苏。
“启禀殿下,韩公子到。”侍卫进来通报。
接着,那少年翩翩而来,步履从容,环佩清脆,少年如玉一般,身子悠悠拜下,“拜见殿下。”韩苏的脸红扑扑的,显然是带病过来的。
“免。”上官懿儿看着他虚弱的面孔,开始后悔了,不知他病得这么厉害,“韩苏哥哥,懿儿知道错了。懿儿好好学习,你还是回府养病吧。”
韩苏回道:“是臣自己要来的,况且来都来了,何有回去之理?”
“那,那你坐。”年轻的太子拉他坐下。
韩苏轻轻拂开了那只手,摇了摇头,“殿下今早写的字,拿来与臣看看。”
“嗯。”上官懿儿回身取来了那张纸,递与了韩苏,“呐。”
接来看时,“怎么才写了半张?”韩苏皱眉。
懿儿一脸无辜,“早上你不在,不想写。”
韩苏点点头,“是臣之过。”那纸上的字,依旧歪歪扭扭的,让人看着很不舒服,“殿下的字有些进步,但还需勤加练习,另外——”他将纸放在了桌上,用朱笔圈出了一字 ,“殿下的‘廉’字又写错了。”
“唔?没有这两点吗?”上官懿儿拿起纸张,盯着那个错字。
韩苏摇摇头,握了懿儿的手,举笔写下一个工工整整的“廉”字。韩苏的手有些热,手心出汗,上官懿儿看着他,而后自愧道:“我记不住。”
少年叹了口气,想了想,落笔书下几个字,又一边问着:“‘疾’‘病’‘疼’‘痛’,此类字何如?”
“唔,都是一些意义不好的字。”
“是了,今至尊当政,以‘孝廉’治天下,是以国泰民安。”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加收,就是加入收藏的意思。我写了好久小说,一直都在进步,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保持不去犯错。你支持我,我也回馈你。另外,小说中人物,尹九陶(yao),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