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诚应考在即。
这些日子,他都住在东郊梁府,一开始他不好意思住下,总怕府里上上下下地要说闲话,梁玄琛死活要他留下,他耐不住相思便真的留下了。平日里温课,梁玄琛还能给他参谋参谋,两人讨论这一届策论可能出的题目,主考的癖好和最近在关注的朝局,入了贡院需得注意的事项。
“都说北边战事打打停停,若是出题可能会跟王爷造反有关。”林明诚道。
梁玄琛道:“你可莫忘了,今上原来也是王爷,并非名真言顺继承大统的储君。”
林明诚赶紧点头,他翻书看了一会儿,突然道:“听说那个人平了宁王之乱,又被T去平康王,我记得康王于他有恩。”
“我于他没有恩吗?”梁玄琛没好气地道。
林明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世上怎么有这种忘恩负义之人!”
“咱们快别说他了罢,煞风景。”
林明诚赶紧赔礼道歉,“瞧我!”
梁玄琛道:“你说我怎么罚你好?”
“我自己掌zhui!”
梁玄琛欺身而上,“这岂不太便宜你了。”
两人在屋里笑闹了一阵,屋外有人咳嗽一声。
梁玄琛放开了林明诚,他如今瞎了,胡闹起来自然是不分昼夜,看看外面天光,倒是知道现下正是青天白日。
来人却不是梁运城,而是一直在梁运城身侧的贴身卫士陆炳文,老陆三十有余,一身绝技,武功比之大nei高手毫不逊色,甚至于一tao刀法更加沉稳洗练,炉火纯青,几十年的修为毕竟摆在那里。梁玄琛少时第一个心动的对象其实正是老陆,只是老陆早就娶Q生子,如今大儿子都快和梁玄琛一般高了。
“老陆,有事找我?”梁玄琛在屋里朗声问道。
“三爷,前些日子董太君吩咐我去为你准备一_geng手杖,如今手杖制好了,特拿来给三爷试试,看还趁手不。”
“你进来吧。”
陆炳文于是进屋,两位英俊的公子已经穿D整齐,只屋里气氛说不出的旖旎暧昧,陆炳文脸上微微泛红,梁三爷这个毛病府里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于满京城但凡知道东郊梁府,也对梁三爷的癖好有所耳闻。三少爷二十出头的时候,来做媒的京城官宦人家还有不少,这些年来日渐门庭冷落,便是小门小户的庶出nv儿家,也不太愿意嫁进梁府当三少**。陆炳文看着梁玄琛,只觉得可惜。
翩翩公子,奈何断袖。
陆炳文把手杖递过去以前,先解释了一番。
“这是我找一位相熟的匠人特意所制,杖身乃蜀中百年紫竹用羊脂浸润三年,不腐不裂,再一头以和田白玉包裹镶嵌,通身比一般所用的短一些,看着倒像竹箫,不像手杖。”说罢引梁玄琛去摸那手杖。
梁玄琛笑道:“好让我看起来不像个瞎子,还像个贵公子吗?”
陆炳文笑道:“我正是这么跟那匠人说的。”
梁玄琛摸了摸,但觉这手杖温润无比,的确像箫。
“哎,小心!”陆炳文慌忙道,“这手杖nei暗含机括,以防身之用。”说罢他又引导梁玄琛转动一头的羊脂玉,“如此,_gan觉到卡扣没有?向左跳动三下,再向右跳动两下,一按!”
只听暗器破空之声飞过,“笃笃笃”三下,银针钉到了对面门柱上。
梁玄琛道:“如此jīng妙的暗器,老陆,你费心了!”
陆炳文道:“倒不是我费心,是那匠人费心了。”说罢又拿了一盒银针,指导梁玄琛如何在动用机括之后另行装填银针以补充。“若有必要,也可在银针上淬毒。”
林明诚吓了一跳,“不必了吧?他看不见,别一个不当心伤了自己。”
梁玄琛笑道:“没什么要紧的自然不淬毒,真要淬毒那是存了杀人之心。”
林明诚突然又想到了那个人,便觉得有一天或许真的有那个必要。
梁玄琛将这白玉紫竹杖拿在手里摸索练习了一番,只一天功夫就能掌握机关,只是因为目盲,准头不好,也只能声音在哪里,便指着哪里激she银针,十有八九要she偏了。
午膳时一家人坐一起吃饭,暮chūn使节加上连日小雨,厅堂里有了嗡嗡之声,蚊子飞来飞去十分恼人。梁玄琛回到竹林后自己的小院里,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只死老鼠,约摸哪家的猫逗弄到一半也没吃gān净就扔在地里,结果引来了苍蝇。他坐在林下想清清静静抚琴,左边嘤嘤嘤,右边嗡嗡嗡,着实讨厌。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他突然出手,竟是一下子就捏死了一个蚊子。
在指尖捻搓蚊子的尸身,他有_gan而发,觉得眼睛虽然是看不见了,倒是耳朵对于声音的捕捉格外敏_gan起来,假以时日苦心练习,说不定便可听声定位。
林明诚拿了艾叶和焚香过来,在他身侧点上,梁玄琛道:“地空和水空又躲懒去了?原是他俩该gān的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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