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黑透了,梁玄琛的jīng神头却是特别好。
常清河正在卖力地做他的孝子贤孙。
这一路行来,初时梁玄琛嫌弃,慢慢也就习惯成自然,心安理得做起了爷。心中自然还是有些懊恼的,他要做顾长风的孝子贤孙,然而人家只是拿他当个消遣,现在是更不能了,自己都瞎了,很多事情不能够了。
今日摸了琴师他有些后怕,此时便伸手去摸摸常清河的脸,确认一下美男子的触_gan应该是怎样的。
“你的脸摸起来倒比看着舒_fu一点。”梁玄琛摸到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下巴上胡茬粗糙,略略扎手,仿佛可以磨刀,且是磨出chuī毛立断的锋利。常清河一身的腱子r,如同包在丝绢下灼热的铁块,触_gan也是很好的。
常清河如今跟在自己身边,约摸是三爷不说赶他走了,他心情开朗不少,每日里给三爷念故事开始学起外面茶楼的说书先生,绘声绘色,有时候还带拍打的动作。
“四书五经还是要读的,功课别落下。”梁玄琛道。
常清河连忙应了,回头就拿着一本书,将里面不懂的地方来问他,梁玄琛现在失去了不少幽默_gan,常清河只能努力,想方设法逗他高兴,甚至讲解讨论圣贤书的时候,都要ca点野史轶事的来向梁玄琛求证。
有一天晚上梁玄琛躺在那里半睡半醒,不知白天黑夜,突然_gan觉到常清河在chuáng边忙活,他看不见,等_gan觉到的时候他“嗯”了一声,不过也就是那么一声。
如今自己是个瞎子,还挑什么挑呢?顾长风是别想了,耽误了人家也不好,林明诚更加算了,两个人还没好到那一步,有个常清河愿意伺候自己一个瞎子,如此周到细致,就凑He凑He过吧。
常清河忙完后在他身边躺下来,细细地看着梁玄琛的脸。
梁玄琛闭着眼睛shenxi了一口气,懒洋洋地说道:“你盯着我看gān什么?”
常清河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盯着你看?”
梁玄琛道:“你睡着了,和醒着,呼xi的声音不一样。”
常清河的笑凝在脸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对于把他毒瞎了这件事,_gan到十分的难过。没有瞎的时候,梁玄琛是多么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贵公子,便是为情所困的样子,也让人怦然心动,当然现在这副颓废的样子也让他心动,只是他如此痛苦又得过且过的样子,毕竟是他不想看见的。
当然他不后悔,唯有此,梁玄琛才能像现在这样,心甘情愿地和自己躺在一起。
“你要这样一辈子守着我这个瞎子吗?”他问道。
“我乐意。”
“傻子,外面有大好的前程,等你在我身边三年五载的,就该后悔了。”说到这里,他盯着帐顶,仿佛眼睛能看见了似的,“我怕我到时候要离不开你了,男儿大丈夫,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想要奔个前程,届时你又要弃我而去,都那个份上了,多难堪?”
常清河暗暗地想,就是要你离不开我才好,“那你呢,没想过为自己奔个前程?”
“我的前程?我奔过了A,带兵打仗,行走江湖,风花雪月,都试过了,还考了个举人,要是英年早逝,也没什么遗憾了。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带兵就一定要当一军之帅,横扫千军万马,行走江湖就一定要当天下第一,便是风花雪月,想求个天长地久,已然是不可能了。到头来,弄得自己像个笑话,外面怎么说我的,你当我不知道吗?现在还瞎了。”说到这里,梁玄琛又是唉声叹气,“以后就老老实实当个瞎子吧。”
“我守着你,就不能同时去奔前程吗?”
“一个瞎子,自然要拖累你的,你看你现在陪我去苗疆,还被人扣在这里,你能做什么?别人都在这个时候帮朝廷平乱,建功立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殿了。”
“无妨,你让我弃武从文的。”
“你A!”梁玄琛一边怪他,一边却用手fu_mo着他的脊背。
半晌,常清河突然问道:“你没想过报仇吗?找到那个毒瞎你的人。”
梁玄琛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康王,也可能是宁王,或者是辽王,嗯,还可能是燕王。他们韩家兄弟相争,把我卷入其中。我不是没想过报仇,可是报仇以后呢?刺瞎别人的眼睛,我的眼睛也好不了了。我想过了,任何一个王爷做的这件事,燕王都会替我报仇的,而如果是燕王做的,现在我能去找他报仇吗?他如今已经是皇上了。”
常清河想了想,“你为什么觉得会是燕王?”
梁玄琛苦笑,“太-祖皇帝得了天下以后,杀害了多少有功之臣?我是国舅爷,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外戚专权是必然的,谁是外戚,不就是我吗?说不定我现在瞎了,能保住一条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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