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夜过后,常清河翻出来没有燃尽的pào竹,横竖用不着了,扔了又可惜,得换个地方收好,明年再用。
火空见了岂有放过的道理,便抢过去玩了,地空水空也围上去看,都抢着要点那火信子。哪里晓得大家正玩得起劲,突然伴随着pào竹的炸响声,火空惨叫起来。常清河从书_F_里冲出来一看,是火空一个不小心给炸伤了,人是没死,半张脸都炸烂了,滚在地上嗷嗷惨叫。
常清河赶紧去军中找大夫来,一阵手忙脚乱的救治之后,连梁玄琛也闻讯赶回来看。
军中的伤药倒是不少,治刀伤火伤炸伤的应有尽有,然而火空的脸是彻底破相了。他哭哭啼啼躺在chuáng上,伤口溃烂,地空水空都不敢接近他,嫌味道大,模样吓人。还是常清河仔仔细细地给他换药洗伤口,终于慢慢养好了伤。
火空鼓起勇气照了照镜子,自己都觉得有碍观瞻,主动提出来离开梁三爷。
梁玄琛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他给了一大笔银子,帮着火空在金陵置办了宅子和铺子,还娶了Q,这才放心让他离开。
此后伺候三爷铺chuáng叠被早起更_yi的就是常清河了,他跟火空那样手臂jiāo缠伸出去几个来回,把封yao系好,将三爷的左tui一抬架在肩膀上穿上左边靴子,又把右tui一抬架在肩膀上穿上右边靴子,只是忙完以后,梁玄琛并不狠狠夹他脖子。他只是叹气:“可惜了,给火空说的Xi妇有点儿丑,都说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以后生一窝丑孩子,哎**可惜了。”
常清河给他拍挺括了袍角,语重心长地道:“三爷又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
梁玄琛gān笑两声,这回没有接话。
伺候梁玄琛沐浴的时候,常清河一边替他擦背,一边忍不住道:“三爷,你跟顾长风睡过了吗?”
梁玄琛故作神秘地笑笑:“快了。”
“快了就是还没有。”
梁玄琛道:“这种事不能*之过急,不然很容易闹翻了。而我不想跟他闹翻,纵是做不成相好的,做兄弟做朋友都可以。”
常清河道:“我以为这种事也讲究一个快狠准,不然像顾公子那样的,怕是一朝不慎就让别人给捷足先登了,届时三爷岂不是只能跟他做兄弟或者朋友了?”
梁玄琛不同意,“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不要以为顾公子那样的就有很多人上赶着,恰恰相反,大部分人只敢远远地瞧上几眼,并不会凑上前去,因为哪怕是跟他说上一句话都觉得自惭形秽。”
常清河道:“哪天让小的也见识见识顾公子,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可以A,明日我与他约了去踏青,你正好帮我牵马。”梁玄琛泡完澡,*淋淋地出浴,随手接过毛巾擦了擦,披上_yi_fu,他突然皱起眉头。
“怎么了?”常清河问。
“明日出门,你可不要这副打扮,去我屋里捡几件好看的_yi_fu穿上,我跟你身量相当,应该能穿。”
常清河道:“那怎么行,三爷是贵公子,小的就是个奴才的身份。”
“军户不是奴才,再说你现在读书认字很像那么回事了,说不定以后弃武从文,前途不可限量。来,抬头挺Xiong,说话要中气十足,别亏了这副长相。”说罢梁玄琛拍了拍他的背,用手拨起常清河的下巴,给他T整了一个姿势。“就是嘛,即要有武人威风凛凛的样子,又要有文人君子如玉的气度。”
常清河回到屋里,没有镜子,他便对着墙上的影子练习一番,摆出文武双全的样子来。然而他知道自己目前只是个花架子。
他见书_F_还掌着灯,便Jin_qu送茶水,腋下夹了一本《中庸》,要梁玄琛解说一番。
梁玄琛说起《中庸》来风趣幽默,典故张口就来,外加野史,听得常清河一愣一愣的,只觉得像茶楼里听说书,不光jīng彩纷呈,烛光掩映下,梁玄琛仿佛就是那书里的圣贤,与弟子讲课的声音就在古早的时间里流淌着。
谈至shen夜,常清河问:“这些圣贤故事里,哪一个,或者说哪一句话最打动三爷?”
梁玄琛想了想,“圣贤最打动我的倒不是哪一句话,而是他们也有喜怒哀乐,比方以德报怨这一句,都是规劝人放下仇恨,然而一笑泯恩仇这种事谈何容易。以德报怨下一句是何以报德,圣贤该是嫉恶如仇是非分明才是真圣贤。”
常清河还想问下去,梁玄琛打了个哈欠,“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还要早起。”
他既这么说,常清河只能退下。
晚上躺在chuáng里,看着窗外的月光,他默默念了八个字:“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第二日清晨,常清河照例端着洗脸水牙刷子进屋,伺候梁玄琛起chuáng更_yi。
梁玄琛却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玉佩,“去_yi橱里找一身_yi_fu穿上,还有这个玉佩一起送你了,这是在西北的时候偶然得的,以后你走投无路的话可以拿去当了应一应急。可说好了,别见钱眼开,不急的时候人家出多少钱也不能卖,听明白了吗?这可是三爷我豁出命才得来的宝贝,不是祖传的。”
常清河摸不着头脑,“一个牵马的小厮有必要打扮成贵公子吗?”
“今日不是你生辰吗,我没记错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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