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玄琛带着常四去了五军都督府,想找自己的老爹梁运城问问清楚,毕竟外头满天飞的消息是真是假都说不好,还得是亲爹zhui里说出来的才作数。
然而梁老将军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六妹妹梁冠璟大婚之日起,他就没再见着过,这会儿老爷子也没有镇守在都督府,至于去哪里了,身边人都没说,只吩咐有事可禀报,代为通传。
梁玄琛早些年和家里闹翻了不止一次两次,跟老爹并不对盘,既然梁运城故作神秘,那不问就不问了,他抓过一个人问四弟梁正珲的去向,人家告诉他指挥使大人随梁老将军一起出城了。
梁正珲前两天还是副指挥使,一眨眼变正的了,升得比自己快多了。当然,这个四弟在所有儿子里最得老爷子真传,杀敌勇猛,当者披靡,走路也一向是横着的,除了成年以后的梁冠璟,基本上没谁能让他放在眼里。对于不争气的三哥哥,他是一向不假辞色的,恨不得家里没这个人,不认识他。
梁玄琛觉得梁老爷子戎马一生,如今天下已定,朝廷开始重文轻武,老四不好好念书(主要是读不Jin_qu),成日里滋事斗殴,能有什么出息?他即便去边关历练了几年,如今当了上直卫指挥使,那自己还是个举人呢,科考中第能顶他十个指挥使,一介武人粗鄙不堪,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五军都督府兜了一圈也没人理,梁玄琛百无聊赖地看着常四。
“你家里排行老四?”
常四摇头,“四月四生的。”
“挑什么日子不好,以后过生辰还挨着清明,届时庆生好还是上坟好?”
常四羞愧地低下头去,“我们这种穷苦小兵,庆什么生?届时自然是给爹娘上坟。”
“爹娘都没了?”
常四红了眼睛,“爹早没了,我娘几个月前也没了,病死的。”
梁玄琛点点头,觉得他怪可怜的,刚刚没了娘的孩子。“你爹没了,这个军户的职是你顶吗?才来从军不久?”
常四道:“我家原来戍守在苏北沿海,有一些薄田,后来也给上面的头头霸占了,我年纪小顶着我爹的缺,横竖什么也gān不了,从小到大在军中只做些烧火做饭的杂役。”
“苏北A?我记得那是康王的封地。”
常四道:“正是康王殿下送我回京城的,殿下说梁三爷于他有恩,见我模样生得好,特让我来营里_fu侍三爷,我在营里好几个月了,今日才得见三爷。”
梁玄琛哭笑不得,“你这个模样呢**的确是不错,然而我岂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你在营里好好gān,建功立业,自然就有封赏。有机会我总是会提拔你的,都是为国效力,说什么_fu侍我呢?真是的!”
见常四终于松口气笑了,梁玄琛更加哭笑不得,“这个_fu侍**康王有跟你说怎么_fu侍吗?”
常四Zhang红了脸,“说过**”
梁玄琛一拍大tui,“还报恩呢,就知道在背后败坏老子的名声!你别怕,我不是个随便的人,都想哪儿去了呢,这真是!不妨告诉你,我现下府里养着好几个小厮,我可是从来没动过他们。”
常四连连点头,“康王殿下说过,三爷是个讲究人,要情投意He的才好。”
“这还差不多。”梁玄琛站起身,“这里也没别的事了,我先走了,你留下,若是有个什么事就跑回来给我报信,若没别的事到了晚上你还回营里,不用来通报了。”
“去哪儿找您呢?”
“东郊梁府。”
“明白了。”
梁玄琛想了想,“算了,我也不一定在家,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不用跑来找我。”
常四又点头。梁玄琛人都出去了,重新折回来,“你这样相貌堂堂的人,这个名字也太不衬你了,要三爷给你起个好名字吗?”
常四欣喜,“谢三爷挂心小的。”
梁玄琛抬头望天,低头看地,又见议事厅堂正中挂了一副山水画,提着“山势蜂yao断,河流溪水分”几句,他指着上面道,“认字吗?”
常四又红了脸,“小的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
梁玄琛给他念了,“这是宋时宰相夏英公所写的诗句,如今夏英公倒不如秦桧有名,其实他当年也是行武出身,亲爹为契丹人所杀,年少便做了孤儿。但是他勤奋好学,才智过人,不过弱冠之年就敢半途截住当时的宰相李沆,将自己的诗集奉上。当时所呈的诗里,最出名的便是这一句。后来夏英公弃武从文,位极人臣,我觉得你现在不过十七岁,好好努力,以夏英公为楷模,他日必成大器。这首诗中河流意头也好,咱们马上要登基的这位小皇帝,名字中就带水字边,不如,你的名字就改成常清河,如何?”
常四道:“与今上的名字同水字边,会不会犯了冲?”
梁玄琛道:“你还懂这个,不错A!你放心,汉字里头水字边的无数,哪能个个犯冲?新皇的名字是起自唐太宗洺水之战,天下少有犯冲的。”
常四道:“清河这名字意头好,多谢三爷赐名。”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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