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带着兵马粮草去时, 大军折损过半,已经连失了三座城池,正往燕阳关退兵。粮草连三日都坚持不住,谢陵此次支援恰好解了燃眉之急。
谢陵一入大帐, 戚将军连忙迎了上来,可怜他年过半百,临到老年还要披甲上阵, 膝下三子, 如今仅存才刚弱冠的老三。还在敌营中生死不知。
如今见谢陵远道而来地支援,纵是铮铮铁骨也禁不住红了眼眶。
“您没事便好,剩下的jiāo给我便是了!”谢陵低声安慰几句,也是得知他才痛失二子, 顾不得休息,连夜商讨行军布阵图。
说起两方对擂时的将领, 戚将军道:“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tao在一身玄色轻甲里, 看不清楚样貌, 但绝不是宁王世子!武功奇高, 身法诡谲,极难缠。”
谢陵蹙眉:“雁北何时出过此等高手?”
戚将军道:“老夫也不知,至今为止没见到宁王老儿露面,实在可疑。”
“对方可曾说什么?”
“说了,要我军派使臣过去谈判,遭我拒绝, 后来夜袭我军,烧我粮草,实在下作至极!”戚将军气急败坏道:“我儿就是这样被qiáng行掳走的!”
谢陵蹙眉,略一思忖才道:“宁王和宁王世子都没露面,我军败给了一位无名小辈,连令郎都在您眼皮子底下被掳走了?”
“说出去可能令人无法相信,可那小子武功奇高!同他对阵,没有任何人能接过二十招,他出手狠辣,实在**”
“您怎么知道他年纪小?不是未曾露面么?”
戚将军道:“敌军将领唤他小世子!按年龄推断,应该是宁王的小儿子,可老夫倒是对这位小世子闻所未闻,也不知从何处蹦出来的!”
待夜色沉了下来,敌营派人送了信来,点名道姓让谢陵独自前往,否则就杀了人质。
两国jiāo战,不斩来使。谢陵让人回去传话。
于子时三刻,孤身一人潜入了敌方营帐。
帐里灯火通明,士兵将谢陵带进来后,转身退出去守着,谢陵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余光瞥见屏风后面的半寸玄色_yi角。
眉头不由蹙紧,耳边忽袭一道风声,谢陵抬手一接,竟是一枚棋子,眼前的屏
风轰然倒塌,一位玄_yi少年坐在其后。
长身玉立,面色苍白,明明看起来也算温润,只是一双眸子过于狭长yīn狠,微微一眯,显出几分狠辣。
谢陵整个人僵在了当场,如遭雷击。
他有想过阿执还活着,有想过阿执在外东躲西藏,可是从未想过,再见阿执时,竟是两军对立!
沈执手边把玩着圆润的棋子,抬眸瞥他,似乎在考究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谢陵。
很久之后,他霍然站起身来,快走几步上前,抬tui就是一脚。
谢陵没有躲避,不偏不倚一脚踹至了yao腹。往后倒退了几步,素白的_yi衫上印着脚印。
沈执这一脚毫不留情,踹完之后,低吼道:“你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是不是我死在外头也无关紧要?是不是?我死在外头,你也不闻不问,是不是?你来gān嘛的,同我作对吗?你保家卫国,诛杀逆党,取我项上人头吗?”
谢陵捂着腹部,咳出了几丝血。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你不是很厉害么?不是算无遗策么?为什么每次关于我的事情,你通通都算不到!”沈执bī问他,面若豹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给点钱就能打发了?你跟我成亲到底为了什么?玩我么?”
“阿执**”
“不要喊我阿执!”沈执bào怒,太多的委屈和伤痛早就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每次到了生死关头,谢陵总是不在他的身边,“都说喜欢我,一个也不找我。谢大人好绝A,亲手抹掉我存在过的一切痕迹,沈家好绝A,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中划掉了。”
“你迷晕了我,然后不告而别。你刺杀皇上,诛九族的大罪,你当时有没有想过,我还有沈家要因此满门获罪?”谢陵抬眸,目光沉静,“是你先抛弃我们的,沈夫人为了你的事,眼睛都快哭瞎了。顾青辞为了你,同我彻底闹翻了,死都不愿认祖归宗。阿执,你我肩头背负的不仅仅是你我的个人恩怨,还有全宗全族的恩怨。”
“**就算是我迷晕你的,可谢大人那么厉害,真的不派人找找我么?说好了的,我逃一次,你抓一次,为什么骗我?”
顿了顿,又道:“可我有什么错呢?全宗全族的仇怨,就是
你祖父拿我去祭天。如果这么算的话,你祖父让我死,我让你家断子绝孙,一报还一报,天道好循环。”
沈执哽咽起来,想起沈家将自己除名了,所有人都各归各位,就是没有自己的位置。
他明明只想求一个拥有谢陵的未来,仅此而已。
“阿执,是我负你。”谢陵轻轻吐出这么一句。
“对,是你负我,所以,我要报仇雪恨!”沈执攥紧拳头,忽然上前搂住谢陵的yao,往他肩胛上狠啃一口,“我要血债血偿!我要元氏一族满门不得好死!我要你陪我一起沉沦!”
谢陵无暇顾及肩胛处的疼痛,拍了拍沈执的后背,温声细语地安抚他:“好,哥哥陪你一起沉沦,是哥哥对不起你,是哥哥没有顾及你的_gan受。”
沈执啃了一口,觉得还不够,又伸*头tian着谢陵的耳垂,凑过去肆意*他的唇齿。将自己以前受过的,通通都还回去。
他也掐着谢陵的脖颈,把他发冠弄乱,_yi衫弄乱弄脏,在他皮r上留下一圈圈青紫,也像谢陵以前对他那样,温柔并粗bào。
二人纠缠在一处儿,翻滚到炕上,沈执的双眸火热滚烫,两条长tui分跪在谢陵身侧,凑近他的脖颈shen嗅。
十指相扣地往谢陵头顶一按!
谢陵抬眸,冷冷静静地望着他。
沈执低眸,yīnyīn沉沉地望着他。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说话。
与沈执死遁后的第一次相遇,竟然就是这种反攻局面。
“你要造反?”谢陵冷静地问。
“是!”沈执很肯定地回答。
“你确定?”
“确定!”
“你行么?”
“行!”
沈执觉得被轻视了,气得脸色通红,可无论多么努力,就是无法真正地对谢陵作出什么过分之举!
他气疯了!气死了!分明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分明_geng正苗红,实打实的男儿郎!
怎么可以习惯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俯首称臣?这不可能!
“你必须跟我一起沉沦!必须!”沈执qiángT,使劲折谢陵的手腕,看着他疼得冷汗珠顺,又觉得有些痛快,“你也求我饶了你,你也求我!”
谢陵此前觉得沈执孩子心x,现在觉得他更孩子气了。
疯狂想报复回去,开始不
分对象地攻击人。迫切想将受过的苦还回去。
谢陵顺着他的意思:“求你饶了哥哥。”
沈执:“不对,不是哥哥,是奴!我是主子,你是奴隶!”
“我是你哥哥。”谢陵平静道:“你喊了我六年哥哥。”
“我也当了几个月的奴隶。”沈执嗤笑一声,威胁道:“喊不喊?不喊的话,我现在就喊别人进来,我让三军欣赏一下中书令大人的英姿!”
“**”
“求你饶了我。”
沈执愣了愣,估摸着谢陵心高气傲,决计不可能自贬身份,这种程度应该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他心里痛快了,舒_fu了,绞尽脑zhi地想,接下来怎么去报复谢陵。可思来想去,_geng本想不到任何好的法子。
他余光瞥见旁边散乱在chuáng榻上的黑白棋子,想起谢陵曾经将莲子qiáng行喂他吃下,三四_geng粗长的莲花jīng拢在一起捅进来。那一晚红莲池里的疯狂,至今难忘。
谢陵当时还煞有其事地说:“阿执shen不可测。”
右手颤抖地抓了一把棋子,沈执面露凶相,喉结滚动了一下,想了很久很久,最终捏正谢陵的下巴,要往他zhui里塞。
谢陵道:“你塞我一颗,我等会儿塞你十颗。”
沈执僵在了当场,随即将棋子一颗一颗叠加起来放在谢陵唇上,好像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了一下。
一直放到第十颗,再多一颗都累不上去了。
谢陵脸一偏,棋子唰的一下全部滚落下来。
沈执大为不满。
“阿执,两军开战,受苦受难的都是老百姓,你打着宁王的旗号同元祁开战,赢了也不光彩,输了就是乱臣贼子,遗臭万年,你知不知道?”
“那又怎样?反正你必须陪着我!”沈执冷哼一声,“你现在是我的战俘!”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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