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花黎觉得头痛得不行。
该死,昨晚就不应该在láng王的宴会上喝那么多酒......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晕晕沉沉的,脑袋里像是有一百个佛修在打拳,还是那种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拳。花黎想按压太阳xué舒缓头痛,可就当他打算伸手的时候,发现,他好像动不了了......
天生的警觉促使花黎睁开了双眼,他诧异地看着周围陌生的事物。这与他在离魂天的寝宫无一处相同,莫非是láng王给他预备了厢房吗?láng王何时这么细心过,等会儿见到了自己定要好好夸奖他。
可是很快,花黎便察觉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无论他的眼睛开合几次,方寸大小的房间里,花瓶也好,chuáng塌也罢,都蒙着一层翠色的光。
难道昨晚喝多了自己把láng王妃在外面偷人的事情告诉láng王了?
那应该是他看起来绿绿的,与我何gān?
无论如何,花黎只想弄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正准备出声叫喊,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手脚动弹不得,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唯有双眼还能视物,但所看景物全都如同镀了一层铜绿。
这下子,向来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终于慌了神。
花黎用了一个时辰来审视这陌生的房间。
仔细审视后花黎确信这绝不是láng王准备的厢房。
此地所置放之物大多源自鬼界,那东侧立着的一尊金鬼鸦茶叶罐,西侧yīn影处放着的huáng铜镜是最招鬼喜欢的物件,妖鬼二族互生嫌隙多年,láng王疯了才会在厢房里放这样的物件。
可是奇了怪了,这chuáng塌的布局倒像极了仙界的做派......
正当花黎困惑不解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侧推开,那人进了屋,又谨慎地把门关上。
那人穿着白色长袍,外面一件红色罩衫,罩衫上以金线绣着魔界专用的饕餮纹。
有趣,鬼界的物件,仙界的chuáng塌,魔界的服饰......
花黎盘算着这到底是何方高人,可如今花黎所在的视角却并不能看清楚该人的面孔。那人先是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湖蓝色小册子,然后走到chuáng塌边。
花黎只能看到此人的下颌,若是能抬头就好了......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神助,那人伸手过来,花黎以为此人怕不是来捏死自己的。可花黎身上没有丝毫痛感,只是感觉自己被慢慢抬高,而后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好巧,花黎认识。
不仅是认识,还是化成灰都记得的那种认识。
天将殷九。
他少时仰慕的将军,离心洲一见倾心的少年,云海之端他无法触碰的梦。只不过命运弄人,世事荒唐......天将殷九被天帝qiáng行塞道花轿里,送到了魔界王宫离魂天内,成了魔尊———也就是花黎父亲的第109位妾室。
那时花黎一时间无法接受仰慕的天将一夕之间沦为父亲的玩物,在接亲的途中,当着天界魔界那群好事宾客的面,花黎掀开了花轿的轿帘子。
花轿里坐着的殷九,穿着白衣,只因花轿红得透彻,脸上也映衬着些许的桃红。殷九生得好看,明眸绿水,色若桃花,又因长年厮杀,周身又凭空生了一股杀伐之气。
花黎无法无天惯了,他看着殷九,脱下来自己的外衫盖在他身上:“大喜的日子,你应穿红色。”
因着魔尊膝下只有花黎一个儿子,平日里都是放在心尖上宠着,当场所有宾客竟无一人敢上前制止,由着他胡作非为。
“殿下记错了,娶妾不若娶妻,娶妻当用正红,”殷九怒极反笑,“更可况,殷九此番前来,并不为成亲,而是奔丧。”
字字铿锵,砸在空气里,引得众人发怵。
生怕他当场抽出将墨、诛邪二剑,在离魂天大开杀戒。
说起来天帝和魔尊二人也甚是荒唐。
魔尊一生娶妻一人,妾室108位,却独独只有花黎这一个儿子,宠啊宠啊,宠得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天帝一生娶妻一人,无妾室,却生了八子,养一子殷九,这个殷九比天帝的八个儿子都要能打,打啊打啊,也不知为何突然打残了,天帝这个不厚道的人就直接给人塞进花轿送进了魔尊的后宫。
一身伤口还未曾治愈,又添了心伤。
就算是个脾气好的人也不可能毫无怨言,更何况,殷九以牙还牙、喜好争杀在六界都是出了名的。
先不论花黎的父王比殷九大了足足一辈,就看魔尊的后宫里住着的都是群胭脂水粉,便也能知道魔尊不好男色。但是天帝就是硬塞也要把殷九塞给魔尊,这不今日大婚,花黎的父王派了花黎来接亲,本人都不知道去哪里làng了。
幸好这个殷九身子骨坏了,不然依照他的脾气,三个魔界王城都不够他祸害。当年殷九可是以一己之力,砍断了蜇侄九首中的七首,硬生生bī退了这只九首九尾虎爪的妖shòu。天将殷九之名,名传六界,人人都说呼其名可壮胆。估计天帝也是怕了殷九一呼百应的声望,才趁着殷九筋骨寸断之际,把人塞到了魔界。
花黎眼见着殷九往自己脸上chuī了口气,这思绪一下就被拉回到现在。
现在不是馋殷九美色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困在何处,而殷九又为何在这里。
chuī完气之后,花黎看着殷九拿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虽然如今花黎被困在原处动弹不得,但是不妨碍他脸红耳热,想着让殷九继续chuī一口。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花黎眼前一片黑色,好吧,连那道处处可见的绿光都没了,有点想念。
不过花黎脑内突然闪过一种可能性,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好吧当年夫子教书时花黎真的没有好好学,他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情况和夺舍有点相似。
他的灵魂应该被困在一个绿色物体之中,不然为何看什么都是绿色的。
世谓以玉养魂,花黎推算着自己如今应当被放在一块玉石之中,看殷九能随意拿起自己的样子,恐怕是放在殷九随身的玉佩之中。
那可算完蛋了,当年在魔界花黎可没少欺负殷九。
掀了花轿帘子就算了,花黎当年可是扯了殷九睡觉的被子,砸了他的药汤和饭食,甚至还扔给殷九一根玉【势来羞rǔ他。如今困在这里,要是被殷九发现了,恐怕殷九能直接把他的生魂撕碎炖汤喝了,这可咋整啊!
刚好这个时候殷九翻了个身,花黎的眼前重现光明。
花黎估计自己可能躺在殷九的chuáng上,看着横着的房梁,花黎第一次不负责任地想着,要是这根房梁能掉下来砸死殷九和砸碎自己附体的玉佩就好了,这样自己就能趁机夺舍殷九。
但是......
没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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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黎攻X殷九受